我有些兴奋的答应着。
张晨璧要竞选卫生部长,对于初二的他来说,我们初一的20个班中,每一票都对他很重要。所以刚刚在半路上遇到了我与玉白莲,他便显得份外高兴。
“你认识几个班的人?”他问我。
“嗯……”我点着手指算了一下,“就(4)班和(2)班不认识人。”
“那好,这两个班我有认识的,这样初一基本了每一个班都不成问题。”
“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班。“拜托……”——“好。”
二班。“拜托你了……”——“不成问题。”
三班。……
“很顺利。20个班,每班4票,80票搞定。他一定能够当上部长的。”我肯定地说,第一次听说‘学生会’改选,我难免一腔兴奋。
“嗯!”玉白莲也点头赞成,“他要再当不上就太对不起我们了。”
果然,一个月后评选结果出来了,张晨璧以极高的票数当选上了卫生部长,并开始上任管理全校的卫生情况,我们处于成就感中,却直到5月下旬也没有瞧见他的人影儿。一切的卫生检查一直是跟他同班的他的部下赵丘笛完成的,包括中午的午休。
六月初。
天气开始炎热起来,不幸的是,我们班的窗帘被一些淘气的同学弄掉了下来,于是龚老师就把它裹成一个大球,顺手丢在了教室后面的柜子上。
电风扇呼呼地响着,热风顺着扇叶掠过我们的周围,感不到一丝凉意。
中午。班上的同学热得心情烦燥,好不容易终究平静下来。
检查卫生的赵丘笛就这么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班上的同学似乎都正在做作业,对于这个突入者则是爱理不理,直到他说:“柜子上不要放杂物,扣0.2分。”
班上的人儿似乎是齐齐地回过头,看着他的手指向教室后柜子上的一团窗帘。
“喂,大哥,那是窗帘,是掉下来的好不好?”我们班有些人开始为此辩解,手指直直地指向原本挂窗帘的那根秃秃的杆子,一脸不满。
“那也不要放在这柜子上,学校有规定,柜子上不能放东西。”
“那你倒说说看放哪儿啊?没地方放唉!”燥热的环境下难免烦燥的心情。
“这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他依旧蛮横不讲理,执意要扣分,狠狠地丢下了这句话,他径直向教室门口走去。
“喂!太过份了吧!凭什么扣我们班的分啊,这不是专门来找碴的么?”
他停住脚步,转过头来‘一本正经’道:“再说双倍扣分。”然后转回去,郑重地继续朝门口走去。
班上顿时鸦雀无声。没有谁敢再多说一句什么,就这么寂静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的双脚都纷纷出了教室的门槛——
“shit!”
激愤的、冰冷的、响亮的。
划破了寂静。
“谁!”赵丘笛猛地转过身,踏回教室,“谁骂的!?”
没有人回应。
“知道这是什么行为么?可耻!辱骂他人,不感到下流么?站出来!”他大声喝令道。
仍无人回应。
“我再说一遍。谁骂的?站出来!没人承认的话,你们班10分我全扣光!”他怒吼要挟道,“做人要诚实。”
无声的寂静,汗水顺着面颊划落,滴到作业本上,渗出一滩墨迹。我伸出手轻轻抚去本子上的水渍。教室里安静得只听见电风扇吱呀吱呀地旋转着。
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有胆大的人站了起来。“这么激动干嘛呀!别误会了,又不是骂你的。”
他将信将疑地抬起了下巴,轻挑地,“哦?”
“别自做多情了。不过是我问她‘垃圾’用英文怎么说罢了。”许润抬起手指向许怡然。“英语作业要定,你就少多管闲事了,还管我们做作业呀!卖你初二的英语好是吧!?”她拿着摊在桌上的英语习题册,嚣张地在赵丘笛面前摇了摇。
“是么?拿来我瞧瞧。”他毫不客气地一把夺过本子,仔细地寻查着,“哪儿呢?”
许润一时间自然答不出来。整个班级顿时又重新陷入了一种困境。
“真不知道你们那个班主任怎么教出你们这么一帮恶劣的学生,我真的感到悲哀。我记住了啊!你们这个班,一群王八蛋,等着!”他重重地摔下本子,‘拂袖’大摇大摆地走出教室门。
“切!”有些同学不屑地骂道,“脾气真差,凭什么骂我们班啊!”
“话说回来,刚刚那个‘shit’是谁骂的呀?”
“许怡然。”
“骂得真好!那个检查的混蛋几班的?”
“初二(6)班,和卫生部部长张晨璧同班。”
“我们找张晨璧算帐去。”
“可龚老师那儿扣分的事儿怎么交待?”
终是问到了正题,这不,若不是因为龚老师,扣分不扣分的谁会去管?老师在学生心中永远是被敬畏着的。
谈论声停了下来,大家都纷纷陷入了沉思,电风扇吹出的热风一点儿也无法抚平我们心中的烦燥,在这样燥热的夏季,大家的心情真是一个比一个差。
“我去!”玉白莲主动请命。
“我跟着去!”我附和着,看着玉白莲,突然也感到有些气愤,“做为语文课代表,玉白莲算得上龚老师很喜欢的学生了,应该不成问题。”
“好,拜托了。”
办公室。
玉白莲交待了整个事件的原委,等待着龚老师的发话。
“真的啊!”龚老师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现在学生不得了么。好。我知道了,我会去处理的。叫许润她们先别太冲动。”
“嗯。那我们先回班了。”玉白莲答应着,与我退出了办公室。
“怎么办?”我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叹了口气。
“什么怎么办?这本来就不是我们该插手的事,交给老师处理吧!过段时间再说。”
“嗯……”我耸了下肩,莫名地笑了一下,“也好。”
一周后。
在一个做完早操的课间,队伍刚散。抬手抚去额角的汗珠,正打算着绕过茫茫人海比另一条楼梯上楼时,在一个较为偏小的角落里,我欣然发现龚老师、许怡然、赵丘笛、张晨璧正谈论着什么。
龚老师皱着眉头,看着许怡然,很生气的样子,“是这样的么?”
许怡然低头不语,沉默着。“快和人家道歉!”龚老师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对不起。”许怡然低着头,极不情愿地小声说道。
“好了,这件事就到这儿了,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误会了。”龚老师转过身,眉门的怒气依旧毫不见减,阴郁地离开了。
赵丘笛扬起头,鼻子‘哼’了一下,露出几许胜利的奸笑:“小样儿,我说你斗不过我的。见到结果了吧!我告诉你,以后为人呢,要聪明点儿,嘴巴就不要争了,不然的话,……哼!”趾高气昂地转了身,跟随张晨璧走开了。
“怎么样?做官的就要凭着权力放狠一点儿。像我们刚刚那么添油加醋,效果不错吧?”张晨璧的嘴角上也浮现出几丝得意的邪笑,“以后看不顺眼的,就都这么一一除掉吧!”
“好办!”赵丘笛露出一抹黑笑,兴奋地同意了。
好家伙,原来你是这种人‘误会’哼。我也越来越看你不顺眼了。我狠狠地想,为什么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呀!等着瞧吧!我下定决心,这事不能就这么结束。
校园战争,才拉开序幕。
在这爆光的阴谋下,我也扬了下唇角,现在才开始……
午自休。
班上安静极了,只有电风扇还在不停地造出刺耳的噪音,时而吹过作业本掀起几片纸,发出纸张清脆的声响。
比起前几天,现在的班上更是空旷寂寞了些。许怡然的座位上已没有了身影,因为赵丘笛与张晨璧的添油加醋,龚老师不再批准许怡然在班上上午自休。看着她空空的座位,心里不免有些寂寥。
赵丘笛又高傲地昂着脖子来检查卫生了。环视了一周,他指着桌子漫不经心地说:“桌子都歪了,扣1.5分。”
许润轻蔑地瞄了他一眼,“地上线是歪的,不是说要和线对齐么?”
“那这参差不齐的桌子又是怎么回事?”他指着桌子的边缘,阴冷地扬了下嘴角。
“那些桌子本身就不一样长。”许润仍是轻佻地看着他,鄙视。
本来想找麻烦的赵丘笛看到她这么一付爱理不理的表情更是来气,鼻子“哼哼”了几下,“少找借口,不就卖你嘴巴硬一点儿么,连桌子都不会排。”甩了袖子,他骂上两句,踏出教室门。
教室里仍是很安静,许多人都在暗骂着赵丘笛,一直到下课铃打响,班上方才热闹起来。
“如何!”我起身,舒伸了下身体,开始整理下午课上的材料。
“走吧!”玉白莲站起身,有了几分严肃。“为了不再让其他人受害。”
我微微扬了下嘴唇,“好。”这才是真正的开始。等着吧,你这不知好歹的张晨璧。我暗骂道,真罔费我们花一番心思帮你当上部长,报酬竟是这样。
初二年级的楼上。
二楼的第二个教室就是他们所在的初二(6)班了。几个女生团聚在他们班门口,谈论着什么,才发现中间的张晨璧正勾肩搭背,与她们嘻嘻哈哈。
看到这样的场面,我不禁蹙起了眉,唇动了几下,一时间,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对这种轻佻的举动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