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女生们的娇笑声:“真的吗?我才不信,世界上哪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啊,骗人……”
我直觉地想回避,神经一下子绷紧了。华丽的语音优哉游哉地响起,带着空虚的三分懒散和倜傥,宛如滑过玻璃的水银,性感撩人,“但是聪明的小姐一定会相信我的,对吗?”
女生们娇情地笑着,“才怪呢!”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中间的人。我认识他近一个学期,太清楚他的恶劣,他的外表有多多情,内在就有多冷漠,表现得有多温柔,其实就有多残酷。
为这些倒霉的女生悲哀。
“嗨!”他终是瞧见了我们,招摇着,抬起右手,亲热地朝这儿打招呼,唇角含着几分笑意,像看见了珍爱的心上人似的。
“不感到可耻么?”对于他,我想不需要有好脸色。
他怔了一下,转而又笑眯眯地说:“我怎么得罪你们了呀!……啊!是不是上次我没道谢啊?不好意思,我太忙了。谢谢。”他假惺惺地半鞠了个躬,恭维着。
“不是道谢,是道歉!”我轻轻地扬了眼,瞥眼一旁围着的女生,“这就是你所谓的‘忙’?”
他怔了一下,但很快又笑了,拔开围着他的女生,往这儿走了几步。“我不太明白你什么意思。”他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和顺理成章,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多唐突。
“赵丘笛呢?”我懒得搭腔,直接问道。
“哦!”他恍然大悟的,转过身叫了他出来。“不知二位有何事啊?”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撇过头,对于他的装傻多了几分怒意。转头看向玉白莲。
“扣分的事,你必须给我们个交待,你这存心捣乱的助手,是不是对我们有点过份了?张,晨,璧,部——长——?”
没有叫美女,甚至不是直接称呼名字,偏偏在其姓名后面加了‘部长’二字,心情真是差极了。
是的,心情怎么会好,竟曾信任上了这么一个骗子,真为自己之前没长眼睛感到可悲,被骗了这么久,可悲啊!
“我想,两位一定是误会了,事情我不都跟你们班主任交待过了么?你们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他弯起唇角,突然扯上一丝意味深第的冷笑。
“我们要听实话。”
“啧啧啧,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他故作伤心地撇过头,耸了耸肩。
相信?“哼。”我冷笑了一声,如果他像紫竹苑里的每一个善良的人的话,我自然相信他,只是可惜,他完全不知道,早在他阴谋得逞的那一刻,这些谎言就已成了笑话。
我抬起右手,看了看表,离上课还剩5分钟。而张晨璧明显正与我们耗着时间。
我冷冷地看着他,在灵魔宫还有谁敢像他一样放肆地回避我的问题,舍弃身份,办事果然很难。
“关于扣分,你们班本来就该被扣的,秉公职守有什么不对么?”一脸无辜。
我有些厌烦地眯上了眼,淡淡地瞥了眼他们班,“是么?”我拔开他们径直向他们班门口走去。
脏脏的地面,糟乱的桌椅,一地的粉笔头,还有画得一团糟的黑板……
“我记的不错的话,你们班卫生总是满分,你这秉公职守的地却是‘干净’啊!”合上眼,又猛地睁开,狠狠地瞪着面前不知所措的他。
“做为一个管卫生的部长的班上,乱得像狗窝似的,却总是满分,别人整整齐齐的班上却总是要扣分,做为部长,不但不好好管理手下,反而纵容错误,你这统领的是卫生部还是黑社会啊!对于看不顺眼的人,还要‘除掉’,老大做得愉快吧。不觉得可耻么?”
对于被揭穿阴谋的他,不免显得有些慌张,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上星期的分你是还不回来了,那以后呢?”
“以后再这样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丢下狠话,转身而去。留下的是呆若木鸡的他。
本以为会改过自新。隔天中午,却扣得更加狠了。
我们气呼呼地去找他算帐,却得到他们班的回复:他与赵丘笛都不在班上。
好家伙,竟躲起来了。
更糟的是,我们班上的一些女生竟开始认为是我们添油加醋,致使许怡然被龚老师处罚的,无法解释,不可想象。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
一个星期过去了,扣分越来越狠,理由也越来越离谱。而他们俩一直回避着我们。
等待、忍耐已几乎是极限了。不可理喻,无法原谅。
红色,被称做最血腥也最醒目的颜色,也是我一直以来最讨厌的色调。当腥红的颜色在纸张上张扬开时,总是让人感到威胁。
斟酌着。
终无法忍耐,提起红笔,展开纸张。
“张晨璧部长:
很抱歉打扰了您。多日不见,不知可好?关于扣分,希望您能够注意。如果您有什么不满,可直接与我们提出,不必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或是说你干卫生部部长一职觉得腻了,想辞职,只是不好意思讲?不用客气,别忘了,我们能把你送到这个职位上,也定能把你拉下来,所以,还是好自为之。卑鄙的事儿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做。无论如何,请在三天内给出个答复,这是我们等待的极限,望你能仔细考虑。”
然后卷上纸,手他们班同学转交于他。
出乎意料的,当天,他就慌张地跑来了,这使他显得更加名利了。
大概终是怕了,道了歉,还去和龚老师讲了明白,终于开口求情,他说,部长他一定好好干,对不起,拜托千万不要辞了他……
我微微笑了,说,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校园的风波也就终于暂时平息下来,结局美满,因为,毕竟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宛若夕阳,为天空落下帷幕。
希望如他所说,好好干,从头来。
这才值得我们去相信。
太阳,从东边的地平线上升起来了……
用笑容去面对吧!
第十五章 飞魄的残忆
妖界湛蓝的天幕下
天才的年华纷飞
繁花似锦的绚烂里
无奈的落英在躲藏
深埋的记忆中
是无法掩饰的悲伤
当真名定下的那一刻
注定的戏剧演绎在悲剧的舞台上……
——玉白莲
午后。
学校的小花园永远是这么宁静,安详的风追逐地拂过紫藤萝的枝,深深地扎进了茂盛的葡萄藤中,将已有些泛红的果颗抚得更加诱人。
喜欢花草的我与同喜欢花草的玉白莲乘着这长长的课间,来到了这个幽静的地方,享受着原本就属于我们的那份安宁。
夏日的风在自然中总显得格外可爱,伴上青青的草儿永远是这么让人着迷。交错的枝条与纤细修长的草显示着些山林的气息,也正因为不似人们修理过的那些花卉规规矩矩,所以便更透出一种难得的韵味。
深处的竹林永远看上去茂密而又稀疏,翠绿的竹叶伴着风声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像是我的紫竹苑里的那番,幽静地叫人怀念。
我静静地合上眼,听风拂过耳边,真是少有的一种惬意啊!
合上的眼里是一片被阳光照耀的淡橙,树荫遮在头顶,几缕钻入的阳光显得格外亲切,更不似夏日炎炎烈日的刺眼,身体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随着内心的沉静,渐渐听到竹林深处传来了一阵幽幽的歌声。悲伤、凄凉、柔美,就是这么一种清幽的曲调萦绕在耳畔,透露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真美的歌声呢!”我叹道。
“是啊!很特殊的曲子,能在这儿听到真是难得。”
我睁开眼,疑惑地看着玉白莲,“难得么?”
熟悉。确实呢!很熟悉的调子,似乎曾在哪儿听过。“是有那么点儿。不过记不起来了。音乐课上么?”我又听了会儿,这么问道。
她狡猾地笑了下,“怎么会呢?这可是妖界的歌耶!”
我惊了一下。确实,这样的歌声,又怎么可能是人类所作。可在这儿,又可能有谁唱这样的歌呢?
“去看看吧。”玉白莲拔开竹林,转头对我说。
我答应着,跟了上去。
竹林里,有一条窄小的土路,似是有人常来而踏出来的。竹林的气息伴着泥土的芳香环绕在鼻尖。歌声越来越显得清晰,如小夜曲一般幽静。
然后,在竹林中间出现了一小块空地,一块大石块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离鸳?”
是的,离鸳坐在那儿,以一种疏离的姿态,麻木地唱着歌。眼睛里无比空洞,似乎失去了情感一般,空空的,伴着樱桃般的红唇一张一合,寂寞的,悲伤的,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就这样从她身上泻下来。
我惊愕起来,“她——不是人类吧?”
“也许不是。”
我们在她身旁坐下,伴着竹木叶子的清脆声,听着她寂寞凄美的歌声,突然间,感受到她曾经的故事泻入我的身体。然后,我们从此明白了她的曾经。
竹林幽幽,歌声幽幽。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花痴,为什么单纯,为什么悲伤。但,或许,她自己永远不会明白,毕竟记忆被封除。我想,我们也不会让她明白的。
这是一个小小的妖界部族,族长是一个苍老的白鹤妖,他花白的须发下掩藏着慈爱与智慧。据说,他是妖界几百年来最严厉但最仁慈的族长,他管理着这个地带所有的飞禽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