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无边,博海浩瀚。风平,却有怒涛暗涌。
欧阳烈如一头暴躁不安的雄狮,强压着怒火在甲板上烦躁的来回踱步。而与此同时,还有另一头狂躁不安的狮子也无头苍蝇似的来回踱步,那就是一向沉着冷静的暗夜门门主蓝殿焰。
一转身,两个同样高大强悍的男人几乎撞在一起,互相瞪了一眼,又擦身而过。又一转身,两人竟同时开口:“我说你……”又同时住口。
两个同样精明强悍可以徒手颠覆一个国际黑社会组织的男人居然在这两个娇小柔弱的女人面前毫无办法。
最后竟是蓝殿焰先开口:“欧阳烈,我说你的女人老是霸占着水儿算怎么回事?”
欧阳烈毫不留情的给了蓝殿焰一拳,“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蓝水儿非得霸占轻轻!蓝殿焰,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治了那个小魔女?不然我替你收拾她?”
蓝殿焰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说实话,他真拿她没办法。
欧阳烈不屑地看了蓝殿焰一眼,错开他,大步径直走向水儿的房间,忍无可忍似的用力敲门,“蓝水儿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再不开门,我就踹门了!”
门里没有动静,欧阳烈一脚抬起来,好没有踹门,全自动的遥控门便咔嚓一声开启。
门被打开,欧阳烈怒气冲冲的大步走进去。
迎接他的没有小魔女嚣张的叫声,也没有小魔女一贯张牙舞爪的怒目以对。正相反,小水儿居然一改常态,看见欧阳烈冲进来就像看见吃人的大灰狼的小红帽一样,就像吓坏了死的往轻轻怀里缩,同时张着两只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轻轻。
欧阳烈百分之百敢肯定那小恶魔是装的,可是偏偏轻轻就吃她这一套。温柔的哄着水儿,同时转头不满的对欧阳烈埋怨:“哥,你这样冲进来,你吓坏水儿了!”
她居然对那小丫头那么温柔,对自己这样埋怨,想一想欧阳烈心里就怄,“那丫头胆子比天大,我能吓着她?”欧阳烈心生醋意,黑着脸说:“轻轻,你看看她哪里可怜了?她分明就想借着你去挡蓝殿焰的驾!”朝思暮想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把轻轻带回来了,却连抱一下的机会都没有,让这小魔女给完全霸占了,心里怎么能不怒?
一向对欧阳烈百依百顺的轻轻,可是遇到水儿的事,就重友轻色了,“哥,我看你是故意替蓝殿焰出头的。这件事分明是他的错,现在你们两个大男人还这样欺负一个小女孩儿,到底脸不脸红?”
一向温柔可人,对他百依百顺的轻轻居然为了这个小魔女这样跟他说话?欧阳烈沉重面说:“都是这小魔女把你带坏了,跟我走!”
说着就来拉轻轻,水儿却小狗似的,霸上他的手就咬了一口,欧阳烈因疼痛而抽手,在轻轻看不见的角度,水儿却给他一个示威的得意笑容。
欧阳烈的拳头握紧,心里怄得不行,就知道这小魔女是故意的!她在报复他们的行为!不让蓝殿焰好过,也不让他好过!该死的小丫头,她倒是真的知道什么样的报复对于他们来说是最要命的!
想要发作,轻轻却软声哀求,“哥,求你了,水儿现在已经很伤心很自责,你们就不要为难她,就让我留在这里好好陪陪他,行不行?”
欧阳烈突然觉得很无力,他对轻轻的撒娇一点办法也没有。根本无法拒绝!
欧阳烈碰了一鼻子会,走出房间,正心情不爽,却看见蓝殿焰幸灾乐祸的笑,“这就是你所说的替我收拾?”
“还不是因为你!”
蓝殿焰说:“别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你很无辜吗?别忘了,这个主意你也有份!”
欧阳烈抓了一把头发,救人心切,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那小魔女就是在惩罚我们?”
蓝殿焰干咳一声:“你说……我会不会太宠着她了?”
欧阳烈冷哼:“才知道?”
“那你说我们……”
欧阳烈心有灵犀的和蓝殿焰互看一眼,转身便一同朝房间再次走去。
一脚踹开门,各自大步走进去,在两个女人的尖叫声中,就像两个强盗霸道的将两人分开。
欧阳烈蛮横将轻轻从水儿身上拉来,抗在肩上,蓝殿焰把水儿强硬的抱在怀里,不顾她的踢打尖叫以及啃咬。
相比较水儿,轻轻则温柔许多,却一直冷着脸埋怨地看着欧阳烈。直到走出房间,欧阳烈还好心的替蓝殿焰关上房门。
水儿的尖叫和东西砸碎的声音却怎么也关不住,轻轻很担心蓝殿焰和水儿会把房间都可拆了。
“哥,你放我下来,我担心水儿会受伤。”走到甲板上,欧阳烈才把轻轻放下来。轻轻脚一着地便急着要去看水儿,欧阳烈眼疾手快的把她拉住。“你放心好了,受伤的只会是蓝殿焰。”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正视她,同样也迫使她正视自己:“轻轻,比起水儿,你真该多关心关心我。”
一向强硬的人,此时声音里居然多了一丝埋怨,这让轻轻不由得心软。他瘦了很多,也憔悴许多。
可是她不敢去细想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
似乎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她抱进怀里,一句话也没有,就这样抱着。
她也由他这样抱着,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任何话语。
她不敢问他婚礼的事,是彻底取消,还是暂时拖延。她懦弱了,不敢问。
海风温柔,海浪平静,在这个安详宁静的时刻,依偎在他怀里,她只愿贪婪的享受。哪怕只是一刻。
失而复得,重聚的那一刻,哪怕是惊天动地的感动,可是过了今夜,问题依旧存在在那里。
欧阳烈却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不容她多想,用他那邪恶的高超的**手段,让她沉沦,让她忘掉了所有。这一夜,他强悍却温柔,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让她沉沦。
一墙之隔,这边是极尽缠绵,**蚀骨。而另一面似乎在爆发世界大战。蓝水儿和蓝殿焰简直就是在拆房子,不,拆船,叮叮咚咚,砰砰乓乓,一整夜都没有消停。
当第二天欧阳烈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间的时候,却看见同时走出房间的蓝殿焰,脖子上和下巴有几道明显的抓痕,不过同样是神采奕奕,样子就像吃饱喝足的狮子。
不过欧阳烈却是十分了解水儿,故意问道:“她原谅你了?”
一句话,正问到了蓝殿焰的痛处。神情乍然暗下,那小家伙难对付的狠,在床上是一回事,可是一旦热情褪去,她又背对过去,翻脸不认人。
蓝殿焰是不会允许欧阳烈看他的笑话的,反问:“那你呢?想必轻轻不会再逃了?”
欧阳烈皱了眉头,一想便烦躁,昨晚上虽然**,她也是百依百顺的,可是一直都不说话。他知道,她心里那道坎,还没有迈过去。
蓝殿焰拍拍欧阳烈的肩膀,“看来你想左拥右抱,那是行不通的。”
欧阳烈咬牙说:“见鬼的!我没有想左拥右抱!”
蓝殿焰惑人一笑:“这句话你跟我说没用。”
欧阳烈绝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可是总有那么一些事是身不由己的,就像,母亲的病。
可是,当船靠岸,当一切回归现实,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欧阳家的大门里阴气沉沉。欧阳庄园的天空似乎都被一块厚重的黑布蒙住,照不进一点阳光,轻轻走进去的时候,就觉得压迫得难受。
即使欧阳烈紧紧握着她的手时,都不能传达给她任何一点力量。
这一切,都因为,大厅里坐着一个新娘。
婚纱洁白的刺眼,纤细而美丽的身影,显得瘦弱的可怜,她就那样坐着,如同早已化作石像。
欧阳烈在看见叶未央是并没有什么表情,就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似的,拉着轻轻从她身边走过去,准备上楼。
叶未央却一改柔顺,豁然站起来,对着欧阳烈的背影说:“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欧阳烈没有回头,也没有放开轻轻的手,只是平静地说:“欠你的注定已经欠下,至于解释,等我安顿好轻轻,回头会给你。这段日子她受了惊吓,我不希望任何人到欧阳家打搅她。”
“你说的任何人中,也包括我是吗?”不知何时,斯娅公主居然站在二楼的玄关处,冷这面,威严满面的俯视下方。
此时的斯娅与轻轻第一次见到的截然不同,依旧高贵美丽,而此时看着她的眼中却多了一份冷漠和犀利,“阿烈,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丢下了自己的太太?”
欧阳烈见到母亲显然吃了一惊,这是斯娅公主和欧阳云天离婚以来,她第一次正式出现在欧阳家的正厅。“妈你怎么过来了?”他冷声喊:“医生?”
“不要喊了!我不需要医生,我需要的是我的儿子!”斯娅公主说。
“我在这里。”欧阳烈说。
“可是你的心已经被这个小狐狸迷住了!”斯娅公主突然就激动了:“欧阳烈!这是顾漫沙的手段!她用这个小狐狸迷惑你!”
欧阳烈不想让母亲激动,只有低声对轻轻说:“你先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