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天族的太子,重华的处事原则从来是我为刀俎,人为鱼肉,也就是说他从来都是占上风的那个。这个新来的夫子却一来就叫他连吃两个亏。这口气,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你,凭什么来做孤的太子傅?就凭你能打?这天上能打的神仙海了去了。”他拒绝拜师。
珈蓝很诚恳的说:“如若太子能说服陛下将小臣撤换,小臣不胜感激。”当然,如果能将天宫书库的书都借回去一读,那就更好。
什么?他还不愿意。
“那你,厄,对孤对粗,这笔账怎么算?”
“我不做你师傅的话,你有本事尽管来找我单挑好了。”珈蓝两手交握在身前。
“一向只有孤撵人的,也罢。既然父皇千里迢迢把你请来,你又五万岁就成了上神。孤就先听一段时日你的课,你若能让孤信服,孤自然唤你声师傅。”重华改注意了,他要把这个小白脸留下来,好好的整还他。
眼见重华合作的坐下,月照赶忙落座。
珈蓝伸手在空中一招,一摞摞术法书落在桌上。珈蓝看过前任太子傅备的课,博大精深,据说前任就是在自己最善的道法上辩不过重华,才羞愧求去的。珈蓝自认这方面她远远不及前任,宇午也没有指示要她教导什么,那她就按自己的来。
“殿下,小臣最善的便是术法,昨日试了一下您的身手,我们就从中等层次开始吧。”重华与月照都不能算是圣殿的正式弟子,珈蓝问过师傅,教他们也无妨。
重华偏偏对珈蓝的修行之道比较感兴趣,珈蓝一停下便问:“那你活了五万岁,有过相好的没有?”
“没有,难道你有?”珈蓝反问。
重华方才脱了孩童形貌,自然还来不及有。闻言哼哼两声,“快了,孤这个岁数本就该是在情爱里多滚上几滚的时候。不然,像师傅这般清修,后人来掏你的事迹,最后都只能掏出一池的清月光,岂不遗憾?”
“子非鱼,太子也非珈蓝。方才珈蓝所讲,太子可有疑惑?”
“没有。”重华靠在椅背上,也双手抱在胸前。
“师傅,弟子有。”月照举手把自己的疑问说了,珈蓝正要细细的解答。这样的弟子才正常嘛。转念一想,不过不知道重华是真懂还是假懂,可不要不懂装懂才好。
“太子既没有不懂之处,你来为月照解答吧。”
“孤又不是师傅,传道授业解惑是你的差事。”
这种有反骨的家伙,是考他甩都不会甩你,“太子的年纪该当快到飞升上仙了,你若答得出,珈蓝将历劫的经验倾囊传授。”
这个有用,重华拿过月照的课本,先说了句:“这个都不懂,你的原型好像不是猪吧?”实话实说,小白脸讲得清楚明白,一点不弯绕。那月照的脑子可能是不大够使,以后要多罩着他一点。三言两语把月照的问题解决了,然后看着珈蓝,要她兑现承诺。
“殿下用心些跟着珈蓝学推演之术吧,学好了便能推演自己的天劫将在何时何地以何种形式落下,再提前预演些历劫法门,应当就可顺利一些。听说皇族,偶尔能有人开了天眼的。若殿下有幸,天眼一开,那就不必了。”
“说了等于没说,开天眼,开了天眼的人注定一世孤寂,孤可不想。”
珈蓝心中一动,“陛下可是...”
重华有些郁闷的点头。
珈蓝心中一凛,那天帝那就朕的儿子就交给你了什么意思,她该不会倒霉得要与这任性太子一直有关联吧?看看眼前掩眉沉思的重华,原来这小子也不是那么没心没肺。天帝生命力的消逝他也看在眼里吧。
重华把书一推,“下课了,明日再上。”说完转身就走。
月照有些担心的看看珈蓝,珈蓝看了看重华的背影,“月照,你带个话给太子,以后他要是还起不来,我会天天伺候他洗漱的。至于他今日早退的事,我明日再与他说。好了,你也回去吧。我闲时多在书库看书,你有疑问,随时来找我就是。”
“是,弟子明白了。”
次日重华倒没用珈蓝再去催起,他也明白了那个小白脸不大好对付,说得出做得到,才不管他的身份呢。
次日珈蓝先讲课,然后把重华单独留了下来。
“干嘛,你又想...”看珈蓝走过来,重华有点想躲开。
珈蓝看了好笑,“没事,就问问你昨天干什么去了?”一边拉了根凳子坐下。
重华静默了半晌,“看母后去了。”
“这么正大的理由,你为什么不堂而皇之的请假,却要早退?”
重华瞪着珈蓝。
“我是夫子,我的课堂我就最大,我不说下课,你再胡乱宣布一次试试看。”珈蓝站起身,“不过这次,算了。”
“一向听说圣殿的珈蓝上神最是勤勉、谦让。”
“我自然比你勤勉,你还不知几时才能飞升上仙呢。至于谦让,那是因为我过去接触的都是长者,在他们面前我自然谦让。”珈蓝是圣殿这辈最小的弟子,也是资质最好的弟子,难免有几分傲气。对与后生晚辈的重华,即使是太子,她也没什么客气。
“我之敬重强者。”珈蓝说完就走了,窝到书库去看书。月照果真常常拿了不懂的地方来问,珈蓝想起自己还未修行入门时,无尘师兄的悉心教诲,对月照愈加诲人不倦。师徒关系愈加亲密。
有个人心头不是个滋味,从出娘胎到现在,谁敢把他晾在一边。
“这个、这个,孤不懂。”随意指了两处地方,重华把珈蓝叫住。
珈蓝看了一眼,这小子欠抽打,这不摆明了耍自己。这个都不懂,他可以去死一死了。
“月照,你不是一直说太子对你诸般照拂,你报答的机会来了。这两处,为师记得你都懂的。”
月照闻言,兴奋的挨过来,一看也知道不对了,“师傅,弟子、弟子答应海棠仙子下课一去去玩。”说着,脸上飞起两陀晕红。
珈蓝诧异的看着他,重华趁机嘲笑,“你跟他说什么,他怕是连女仙的手都没拖过。”海棠仙子,貌似挺标致的,不过,比不上这小白脸啊。
珈蓝看着突然凑近的重华,觉得诡异,推开一步,“你干什么?”
“师傅,那弟子告退了。”月照说着还真撤了。
“等你讲解啊!”重华一脸正常的说,“不然孤要告诉父皇,你不尽职,收回书库的钥匙。”
珈蓝坐下来,又给他讲了一边。
哇塞,原来这小白脸长的真的很不赖啊,比他寝宫里那些花枝招展的仙娥还好看。胜似芙蓉的清丽,梅的孤冷,菊的高傲。重华突然很受不了自己,这些不是形容女仙的么?怎么能加在小白脸身上。
珈蓝看他突然推开,“怎么?明白了?”
重华含糊应了几声,转身就出去。
“站住。”
想起月照走时毕恭毕敬的跟小白脸打招呼,重华不情愿的转过身,就听珈蓝说:“拖过的。”
“什么?”
“女仙的手啊。”说完先他一步出去。
靠,是谁?他拖过谁的爪子,老子去剁了。
珈蓝发现重华突然好学起来,也时时来书库找她问问题,还时时把月照挤到一边去。按她的认知,这小子的理解程度不该这么低啊!
今日天帝召了珈蓝去问重华课业的进展,珈蓝便老实讲了。
天帝莞尔,“那你就提升他学习的层次,替朕试试他到底有几分本事。”
“是,臣领命。”
重华觉出课业更加繁重了,而且居然还把他和月照分开教学,美其名曰‘因材施教’。靠,小白脸又想整老子了么?
现在,他到书库找珈蓝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珈蓝也开始引导他自己看些典籍。重华的进境在一日千里的进行着。
宇午看了拍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从前那样隐藏实力,想着让老父多为你操心,是不孝的。”重华那么做正是孝顺,想让自己放心不下他,对世间多一份牵挂。
重华抬起头,正要反驳,又被宇午下一句话砸趴下,“好好修行,总不能到时真要你老婆替你挡天雷吧?”
他是那么逊的男人么?
天帝天后继位,都会历三十三道天雷,等闲不能承受。
“恭送陛下!”珈蓝在宇午身后道一声。宇午不在意的挥挥手,示意她继续。
“你为什么对父皇那么恭敬?”重华抓着笔杆问。
“因为陛下他值得人尊敬。”重华想起珈蓝说的只敬服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