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间会——“楚菲,你千万不要辜负海先生对你的一番心意,啊!抱歉,我失言了,请你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施太太警觉到自己的言论超越了自己的身分,连忙修正挽回。
怎么,连旁观者也有同样深刻的感觉?她追问道:“施太太的意思是——”
“我没别的意思。”她拒绝再度发表感言。“对了,可不可以麻烦你送一条浴巾去给海先生,他要用,浴室忘了放。”
“海先生在别墅里?”没料到会听到这答案的楚菲心抖了下。
“是啊,他下午就返家了,晚餐也是在家里吃的。”
他下午就回来了。“那么……他知道我出门去?”声音忍不住微微发起颤。
“是的,他知道。”施太太点头。
楚菲轻拍口凉气。“那他……海先生有说过什么吗?”
“没有。”
“没有?”这未免显得奇怪?她的私逃怎么没引起风暴?是无所谓呢、或者是不在乎、还是他根本不知道她跟关问浪同游。
也许是不知道吧,否则对照着他几天前的反应……
“楚菲?”怎么呆了?
“对不起,我现在就把浴巾送过去,我立刻去!”她在想些什么?在期待听到什么?自己的情绪真的愈来愈奇怪?
楚菲捧着折成方块状的浴中向着海皇的卧室挺进。等会儿见到他时要说什么?
要不要跟他解释今天所发生的状况?
她举高右手,踌躇半天后终于敲门。
“进来。”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某种奇异的闷沉。
她吸了吸气,高悬着一颗心,推开门。
门板嘶哑的被她推开,楚菲才走前一步就当场傻住!
有个高挑的女郎已经在卧室里头了,婀娜的身子只披着一件薄如蚕翼的睡衣,她朝着楚菲露出一抹妩媚的笑,然后轻轻摇曳着足以让人喷火的身段,千娇百媚地走到大床边,毫无顾忌地坐在床沿处,替趴在床褥上的海皇做按摩。
太亲昵了,情境过分的暧昧。
那女郎的半透明睡衣下竟然是空无一物,而房里淡淡的香精味道正诉说着有人才梳洗过。三更半夜的时刻再加上流泻出的符应氛围,白痴也知道这一男一女刚刚做过什么事……
不知该继续走进去还是退出房外,楚菲发现自己的脚似乎有着千斤重,连抬起都做不到,只能像在防卫什么般地将手上的浴巾紧紧抱在胸前,紧紧抱住。
“舒服吗?”不知道是故意抑或在示威,美艳女郎俯下身子,凑近海皇耳垂旁轻轻含咬道。
“嗯。”海皇只哼了声。
“你困不困呢?”她还嫌表演得不够火热般,整个身子几乎粘贴在他背上。
“不困。”海皇淡淡应声。
美艳女郎开心一笑。
“不困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她忽然顿住,勾起猫眼瞟向门口的楚菲。
“咦?你干么一直站在那儿?东西放下就走啊,呆站在那里该不会是想观摩我们……”
哪知海皇忽然斜侧起身躯,推了推艳丽女郎。
“我不想玩了,你先走吧。”
“我?”狐骚的猫眼眨了几下,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你是指我?你要我走?”
不会吧,不是才打算要跟她……
“对,就是你,叫司机送你回去。”他摆了摆手。
“皇,你怎么不要人家继续陪你呢?”任凭她如何伪装,还是掩饰不了那股错愕感,方才不是玩得很高兴。
“我忽然对你没兴趣了。”海皇冷情答道。
“好吧。”猫眼女郎僵硬地笑笑,离开温软的大床,想在上流社交圈中立足,最重要的是懂得识实务的分际。“既然你累了我也不勉强,那我先回去喽,不过你可要想人家哟。”
“走吧。”
她弯下身亲了亲他的嘴,才转进更衣间换回衣服,一件无袖红色连身洋装穿在艳丽女郎身上,华丽的使人无法移转视线。
楚菲愣在原地直到她消失,才惊觉到自己太不应该了,她怎么跟个笨蛋一样傻呼呼地看着他们,坏了人家的兴致。
她是局外人哪。
但为何,为何她却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没来由的怨怒胀满胸臆。
斜躺在床褥上的海皇单手支撑着脑袋,慵散的黑眸一直锁住脸色忽青忽白的楚菲,一会儿过后,慵适舒懒地吁口气。
“你干么老站在门口,我可不是要你来罚站的。”他声音含着浓浓的笑意,像在看场戏似的,而且不打算对他放荡的行径有任何解释。“咦,还站在那里?
不进来。”
她连忙对他深深一鞠躬。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的玩兴,是我失职,请你原谅。”对,她应该置身事外才对,他爱跟谁睡、爱跟谁玩,那是他的事,与她何干呢,她压根地管不着。
“把头抬起来,就算要道歉,也该正视着我才对吧。”海皇找麻烦似的要求。
她一僵,好努力、好努力才慢慢地将脖子挺直。
海皇忽地皱眉道:“菲儿?你怎么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呢?”
她反射性地抚上自己僵硬的脸皮。“有吗?我才没有,我怎么可能会……”
她睁大眼,这诡诈的男人分明是在寻她开心。
他志得意满地笑了笑,随后指了指她手上的浴巾道:“快拿过来吧,我等很久了。”
“是。”情绪仍然波动的非常剧烈,她快压抑不住了。楚菲急着想把浴巾交给他,好快些离开这间令她难堪的房间;但她走的太急太快,一个不小心长方型的浴巾滑出手,垂掉在地,当下,她一时反应不及,脚尖绊到长巾,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地往前仆倒,狼狈地跌进海皇那张宛若棉絮的软床上。
她惊慌地抬起眼,却和他邪恶的黑眸对了个正着。
“对……对不起!”像是被毒蛇咬到,楚菲惊慌地要跳下床。
“不许动。”在下令的同时,海皇手臂一捞,轻而易举就扣住她的柔腰,轻轻一扯,就将她压制在身侧。“既然都已经爬上我的床,现在才表演欲迎还拒的戏码,不显得太过矫情吗?”他移动身子,俊美的脸孔欺进她的眼,很满意她雪白的肌肤泛出惊人的热度以及绊红媚色。
她舌头僵硬。“你……你在胡扯什么,我哪有爬上你的床,我没有。”
“还否认。天地良心啊,从头到尾我可都没有动手碰到过你,你就自己投怀送抱上了我的床,这用意还不明显吗,难不成是我会错意了。”他挺无辜地消遣她。
“我……我是不小心跌倒——”
他食指在她眼前晃呀晃。“菲儿、菲儿呀,你就别再害羞了,又不是小孩子,干干脆脆的承认你要我,也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他似乎要将不慎跌落陷阶的她,逼到他所期望的角色不可。
他总是这么的自大!
楚菲忽地握紧粉拳抵住他胸膛,奋力推拒他,要他别再自以为是。“你想要女人侍寝,随便勾勾手指头就有成千上万的女人扑上床,你根本不必委屈自己跟我这这小喽罗纠缠,寻我开心于你又有何意义,你不嫌累吗?”她的反抗让他的笑脸开始走调。
“我要的女人被你赶跑了,你难道不该为你的行为做出赔偿?”
坏坏的阴沉跃上他的眼,让他变得更野性。
他健实的身躯宛若山岳,任她怎么推都推不动。
“我何德何能可以赶走你的女人。”她已经气喘吁吁。
“刚刚就成功了呀。”他像极不讲理的蛮君,非要拗出他设定好的答案不可。
她的情绪已经够恶劣,他为什么偏偏要跟她胡扯。
楚菲开始用力捶他。“你听好,我干脆把话说清楚算了,我一点都不想跟你睡,你听清楚没有,我一点都不想跟你有所牵扯。”她豁出去地把话说清楚,这下子他总可以收手了吧。
“你不想?”他却眯起细眼。“这可是你的真心话?”按住她肩膀的手劲却是更用力。
“是啊,而且我还有很多的真心话,只怕——你没有勇气听。”
“这样。”他唇微扬,眼神却是冰凉的。“你不妨直说,我倒很想听听菲儿是怎么看待我的?我对你的真心话倒是非常感兴趣呢。”
双拳叮叮咯咯往他胸膛捶。“你的身体好脏、脏死了,我并不希望被你碰。”
他忽然攫住她不安分的双腕。
“钦,说半天,这下子我总算听明白了,原来非儿是在嫉妒呀,嫉妒别的女人也可以霸占我的身体,尤其刚刚那一幕还被你亲眼目睹到,所以心里不高兴呢。”
他没有大声咆哮,然而幽幽荡起的嗓音却令她寒毛直竖。
她震了下!似乎有种气氛在形成。
“谁在嫉妒!”即使害怕,她也要把心意说出,况且只要她继续抵抗,他总会放过她。
这一年来便是如此,每每的争执,总到他玩尽兴之后,就会放过她。
他的征服欲与狂傲令他不会越出雷池一步,因为他最想获得的战果其实是她最后的臣服,打从心底的服从,海皇期望看到她变成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垂涎地拜倒在他西装裤下,央求他的宠幸。
“谁在嫉妒?”仿佛楚菲问了个极可笑的问题,他的笑容更形尖锐,但他并不吝啬答复。“就是你呀。”
“我?”她难堪。“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么嫉妒你跟别的女人厮混。”
“换句话说,只要我成为你的男人,你挂上我名分,我不仅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你也会为我妒火中烧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