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双手喀拉拉的将玄色令牌合到七彩令牌上复位,揣到怀里,就将信签折好,装在鸽子脚上的金属管里。
掌柜的急忙接过鸽子,打开门,将鸽子放了出去。又急忙回转身来,恭敬的站在白衣公子面前,等待他吩咐。
白衣公子问道:“这苍耳县可有大一些的可以出海的船队?”
掌柜说:“东市街的赵老大,他有7条可以出海捕鱼的中等渔船。”
白衣公子皱皱眉:“这么少?其他就没了。”
掌柜的忙道:“其他家,或有两三只,或有几家人合一只船,再没有比赵老大家更多的了。”
白衣公子以指节轻扣桌面,思索了一会,拿过茶盏,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盏,又提笔开始在白纸上画起人儿来。
#奇#边画边说:“你差人去找几个城里擅画人像的画师来,再请赵老大和那些有两三条以上船只的人来,我要在海上寻人。需要多少银子,你只管去谈,我会给你一份调用银两的授权书。”
#书#掌柜的忙点头,将一枚钥匙解下恭敬的放到白衣公子面前,说:“这是出入铁门的钥匙。”那人手上未停,点点头:“快去吧。”
掌柜的领命急急忙忙的出了雅间。
等他出了铁门来到大堂上,除了几位刚来办理业务的客人,伙计们和自己的宝贝儿子都分神的打量着自己,明显表现出对刚才那人的好奇。
他的宝贝儿子已经蹿到他身边,一脸八卦的问:“爹,爹,那人什么来头,看把你吓得。”
掌柜的不理他,转头对柜台里的帐房先生招招手,说道:“我有急事出去,如果那位公子出来有什么吩咐,你和伙计们只管照做就是了。”
他的儿子曾籽言在旁边笑嘻嘻道:“什么吩咐都照做么?难道叫伙计们拆了这房子也照做么?”
掌柜的瞪他一眼:“去去去,没你的事,没见我忙着呢。”停了一会又说:“他就是要拆这房子,你爹爹我也得听命。”
说完不理在那里咋舌的儿子,将厅堂里巡堂的武师叫了一个过来,对他吩咐了一些话,就赶忙往外走去。
曾籽言忙死乞白赖的跟在掌柜身后,不顾他爹在那里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觉得今天老爹动不动就冲他发脾气又懒得理他的模样,实在太希奇了,好奇心大起,一路曾掌柜曾掌柜的叫着,就是不肯走开。
最后曾掌柜在街上停住脚步,拿这宝贝儿子没办法,只得气乎乎的说道:“今天不同往日,今日你也见到那贵人公子了,爹在帮他办事,出不得差错,你就不要烦爹了好不好。”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锭碎银子递给儿子,嘴里道:“今天多给你些钱,爱那里玩哪里玩去,别再跟着爹了。”
曾籽言哪里肯依:“爹我又不是小孩要钱买糖吃,你给我说说那人什么来头,我就不捣乱了。”他实在是好奇啊,那家伙长得可真人模狗样的,连一向自认很有女孩缘的曾少侠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差了他那么一截。而且他觉得,那人很有点高手剑客的模样,他腰旋名贵宝剑,比自己故意装洒脱随随便便插把剑的样子实在要来得帅得多。最关键的是,他老爹曾掌柜,身为苍耳县的一介名流,居然,竟然看到一块什么令牌,就吓得跪下去了,总不会是皇帝老子吧,看年龄也不像啊。不打听一下,叫他怎么吃得下饭,泡得下妞?
微微风簇浪(四)
掌柜的叹口气,把他拉到人少处,说道:“他是爹爹的顶头又顶头的大上司,大老板,列国的云祥庄都是他家的产业,今天突然驾临我们苍耳县这样的小地方,吩咐下急事差爹爹去办。如若不是有这事,你爹爹一辈子也别想见到这样的大人物。现在你明白了,就别跟着爹了。”
哗,终极大BOSS?
曾少侠的嘴巴都要闭不拢了。虽然他不太清楚老爹钱庄上的具体事物,但是列国大大小小十多个诸侯国里,都有云祥庄的连锁店,连苍耳县这样的东海小县城都有一处分柜,而且自己家的日子在县里还过得不错,那拥有这样庞大连锁钱庄的公子,那不得富成什么样?
曾少侠这样想着,差点连哈喇子都要激动得留了下来。天那,他也要为这样的大人物跑跑腿,说不定大人物见他机灵,乱赏识了他曾少侠一把,以后跟着他大人物混,那不比老爹有出息多了。
这样想着发现他老爹已经走到前面去了,他急忙追上去,边跑边喊:“爹,爹,等等我啊,我发誓绝不添乱,有什么跑腿的您老人家尽管吩咐我。”
他老爹看看腿脚飞快的跑上来的儿子,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索性吩咐道:“你既然要帮爹,那就去将摸虾街上有两条船只以上的船老大都请到庄上等候,白公子要征船出海寻人,价钱好说,爹就去找赵老大,快去吧。”
曾少侠得令,飞快的应一声,正要走开,又停下脚步:“哎呀,我要去牵我的马儿。”掌柜的怒道:“苍耳县城很大么,摸虾街很远么,你跑快点比回头牵马还快。”看到儿子飞快的跑开了,他才赶忙往赵老大的住所赶去。
白云池在雅间里画了一阵,将表弟和小师妹的全身画像画好了。站起来看了看,有个8分像,但愿画师们不要再画走样才好。
不过那么俊俏的一对男女,再加上上他们的装饰打扮,应该是比较好辨认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大海里是死是活……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揪起来了,老天爷,您千万保佑他们还活着,千万保佑派出去的船只能够找到他们。
回想起前夜里,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回到听风苑,希望能见到小师妹,那样表弟也就是安全的了。可是他失望了,为了避雨,同门都已经聚在二楼了,就算楼会塌,凭他们的本事,也是有办法飞出去的,可是这里面并没有小师妹,更没有表弟。
大雨里,他又飞去天龙院,天龙院的弟子们说表弟晚饭出去后就没回来过,让他的心又一次沉入了海底。最后他不死心的又去了其他几处别院,甚至还跑到青夺门本殿去了,除了见到忙成一团的青夺门人,根本没有他要找的人。
颓然的回到听风苑,简单的向师傅说了小师妹可能和表弟一起落入大海了,自己天亮就必须离开安排搜救事宜,什么时候回烟空阁就不确定了。
青了大师一万个同意,风苍梧的身份,比他这个宝贝徒儿还要特殊,再加上龙珠可是他强迫来当徒儿的,绝世神功还没练成,就将这么粉嫩机灵的一个女娃给弄没了,以后别人的爹娘找上来,他拿什么还给人家?
雨早已停了,天将放亮时,白云池就往山下赶去。山路有些地方出现了一些泥石流,将山路损毁了好几处,他施展轻功,飞身踩着岩壁和树木,疾风一般掠到了山脚,青夺门的山门已经塌了半边,所幸有人看管的马匹还在,他上了自己的四蹄踏雪马,往沿岸的渔村奔去。
只见几日前宁静安详的小渔村,好多并不结实的房屋都倒塌了,有些失去亲人的村民在颓败凌乱的废墟前号啕大哭。他原指望能找几艘渔船在海上搜寻一番表弟和小师妹的踪迹,可是小渔村那些小渔船多半都在这次地震海啸中损毁了,就是有一两只船没坏,别人也没那个能力和心思在余震不断的大海里去给你寻人。
白云池见大家境况凄凉,将白胡子老村长叫来,给了他几锭银元宝,叫他安排接济给村民们,就要往下一个渔村奔去。村长叫住他:“公子要找船海上寻人,沿村南半里路的那出海口,再往西南十余里路,便是苍耳县城,那里有几户人家有些大点的渔船,他们隔海远,船只应该还好。”
他一路快马加鞭赶路,一边思索如何安排搜救表弟师妹的事情,平素一颗被戚先生教导得遇事从容不迫的心,竟一再的提起放不下。
一夜没合眼,加之心急奔波劳碌,他画完了画像便觉得有点倦,再喝了几口明前雨露,又写了几份寻人协议书,便闭着眼睛在那里小寐,脑子里却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尽快的找到他们。即或……即或他们不幸……那,也要找到尸首。
这些事纠得他就算闭上眼,平日里一张风采甚好的面容,都带了几分愁苦。
正想着突然听得掌柜开铁门的声音,待掌柜的敲敲门进来后,他问道:“人带来了?”掌柜的点点头:“公子在哪里见他们?”
白云池拿着画起身道:“这铁门内就不要外人进来了,去厅堂旁的会客间吧。”掌柜的忙点头跟在后面,作为少城主,他在外堂时只随意一站,自然是知道这里的云祥庄安排的布局和其他店是一样的。
到了厅堂,几个书生模样和船家模样的都在厅堂的椅子边坐着,掌柜的把大家往会客间引,白云池已经率先进去了。
大家进去坐好后,白云池先将画像给几个画师看了,告诉船家们出海是搜寻这两个男女,无论生死,带回来都重重有赏。愿意出海寻人的,可以先支一部分银子,马上去采买出海所需要的物资,在他们采买的时间,画师便赶快将人像多描摹几副出来,出海的船家一船带一张。
大家听他银子给得丰厚,又是一身的风华气度,这笔买卖只赚不赔,比出海半月打渔的收入高上好几倍,那里会不答应?又况且,如果能找到画像上那两个俊美的男女,得到的赏银,他们小户人家这一辈子就不用为生计发愁了。于是船家们都兴冲冲的答应了,那赵老大更是心里憋了一股劲,想让自己的船队拔个头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