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收起脸上的笑意望向小葱:“哦,我这就去。”
菱角见小月离去,娇眸瞥着小葱:“看来你也忙,那我走了。”
小葱侧瞥菱角心想也没人让你留,便不给予回应直接做事去了,只是她估摸不清菱角忽然端茶倒水是个什么意思,且那番话好像也有什么深意。
斜阳西照咸王府通往外院的垂花门廊下,范素芹披着一身骄阳带着两个丫鬟出了垂花门,才走不远,就见菱角不知从哪里走来福了身,带着一脸与以往别样的亲和娇笑:“王妃入宫为何不传奴婢相陪,奴婢可以为王妃领路。”
范素芹挑了下眉不明白菱角从哪里知道了她要进宫,但面上平静:“不必了,我不是去瑞太妃那里。”
菱角那时离开厨房追上小月,已从小月嘴里知道范素芹是要入宫进见官燕——为何她要进宫见德妃?菱角可是很有兴趣,宫中出来的敏锐,让她从中嗅出了别样的意味。
“内宫的路奴婢也清楚。”
范素芹猜不透菱角为何突然变得如此贴心,但她此时急于进宫把热鸡汤送给官燕,于是不与菱角多话,脚步挪移边道:“她们也知道路。”边将身子一晃就走过菱角身边带着身后的丫头将菱角撇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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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素芹坐上备在王府侧门外的小轿领着一队仪仗进了宫,经过层层通报,随着个官燕派来的小太监到了官燕所居的琼葩苑。
绕过姹紫嫣红,霞光万道,曲折蜿蜒的园路,范素芹在一座庇荫的纤巧凉亭内见到了那一身云青襦裙,鸾钗云髻峨峨的官燕,她迈着轻巧的步伐到官燕面前,徐徐福身:“妾身进见德妃娘娘。”
官燕雍容倚在融于林景的根雕亭凳上,一手似若无意撑在凳旁如灵芝展开的亭桌上,白皙的指背翘若玉兰托在自己下巴,桃花眼带着几分风韵斜瞧着范素芹,显着惬意的慵懒:“咸王妃起身。”
范素芹低首直身:“妾身是来给娘娘送参鸡汤。”
官燕将身稍稍坐正,双手落放在自己腿上,嘴角微起一抹浅淡得不易琢磨的笑:“有劳咸王妃费心了。”
范素芹侧身拿过随身丫鬟手里的食盒举在手里,官燕抬起一手朝灵芝桌旁一张空凳上做了个请:“咸王妃坐。”
范素芹将手里的食盒拎上灵芝盒子,不忙入坐,揭开食盒端出盛有玉竹人参鸡汤的盅碗道:“现在鸡汤还温着,娘娘趁热喝。”
官燕斜望见范素芹将盅碗落在桌边上,美面上挂着不冷不热的雍容笑意:“咸王妃不用忙,坐吧,我不喜喝这些汤汤水水。”
范素芹顿觉得自己的一番热情被浇了冷水,眼眸微眨,僵冷轻微了下唇落坐在了身后的根雕凳子上,拘束地并着双腿,不知从哪开始和官燕问起入宫的事。
晚霞一寸一寸下潜,若火渲染的天色越来越朦胧,官燕略有所思地睨望着范素芹不语,当一群归家的大雁划破亭空,扰了亭中的静,她才开口:“王妃脸上是什么?这样的妆容很特别,咸王喜欢吗?”
范素芹被官燕突来的问话所惊,举起一只手掩在自己的右脸,谨慎回:“是过往的烙印,如今好了,就成这样,倒不是刻意弄的。”
官燕微眯了眯桃花眼,鼻息轻哼笑道:“那时听闻皇上要给咸王娶个丑女,我还以为是什么让人惊奇的样子,没想皇上还是给他找了个漂亮的女子,连伤都能伤得这么与众不同。”
咋一听范素芹觉得官燕是在夸她便微微含笑,可回味起来这话却有股说不出的酸意,于是她渐渐收住微笑,想起今日来此的目的:“娘娘想让咸王娶丑女,还是漂亮的女子?或是别的?”
官燕将头微扬,眼眸下望范素芹,透着刻意的冷静:“咸王娶什么女子,我一个后宫女人如何管得着。”
范素芹默了一会,知在这宫人耳目繁多的地方不该提起她的前尘旧事,虽然她不是宫内女子,但厉害还是懂的,转而问:“妾身斗胆,请问娘娘是如何入了宫?”
官燕将一手托在自己下巴摆出范素芹方入亭子见到她的样子,雍容微了下唇:“听闻咸王妃是范御厨之女?”
“嗯。”范素芹还没反应过官燕的话,官燕接着道:“在宫内有可问,有可不问,你可知道?”
范素芹正襟危坐,直视着官燕浅浅拧眉认真道:“这样的问题不是我想问的,娘娘应该明白。”
官燕拖着裙摆立起,端起尊贵冷锐低望范素芹,提声道下:“我不明白咸王妃想说什么,但咸王妃庶民出身若不管着自己的嘴,有朝一日可是会惹来麻烦。”便急转背向范素芹命:“咸王妃请回。”
范素芹捏着一只宽大的袖袂速立起身望着官燕那线条婀娜的美背微嚅了嚅嘴,又把话噎在了喉内,她明白官燕是在拒绝回话,或许已是气怒,虽然她不想放弃追问,但面对一位娘娘的恼怒她还是害怕的。
“妾身告退。”范素芹向官燕的背福了身,便带着无获的失望出了亭子。
她离开亭子不多时,官燕一个返身,那双平日总是非笑似笑的桃花眼中泛着股煞气狠盯着她送来的鸡汤盅碗冷命:“把它倒了。”就拖着拂地的裙摆带着十来位宫人透着凌人的气势移驾出了亭子。
在范素芹入宫的同时,晕染着夕阳余晖的护城河畔边,姜瑭翩翩身影立在一抹残红霞光中,眉宇蹙颦凝望着若焰飘摇的粼粼河面,等待着所要等待的。
“咸王到——”
一声高宣落下,一顶檐上雕着麒麟的青轿落在姜瑭身后不远,随轿的宝墨将青绸帘子撩起,赵汣俯身出了轿子,一手放在腰前行若有风地走到姜瑭面前,姜瑭邃朝他作揖:“咸王。”
赵汣挺着胸板挪步走向护城河栏杆边道:“不必拘礼。”
姜瑭立直行礼的身子上前跟到他身边,洗耳恭听他所要说的话,想起昨夜他的那道锐利目光,姜瑭心里极为有数。
赵汣居高临下低望河面,俊面上无任何一丝多余的表情冷问:“姜医丞是在这里救了素芹?”
姜瑭侧头瞭望同岸远处:“嗯,在那边的河岸,当时她差点溺入河里。”
赵汣望着深不见底的河面感受到溺入河里的痛苦,悔忆起当时还对她冷言厉色说了些伤人肝脾的话,他微微拧了下眉,侧身回望姜瑭,将一手伸向随在身旁的宝墨,宝墨从怀里掏出个油光发亮的檀木盒子双手呈予他,他将檀木盒子接过,微微仰抬起头显着不容拒绝的气势:“素芹是本王的王妃,她的救命恩人,为人夫君的是该替她道谢,这是块和田玉璧,姜医丞拿着吧。”
他在强调自己是范素芹的夫君,范素芹是他的人——
姜瑭听出赵汣的意思,淡然逢迎伸出双手去接赵汣手里的檀木盒道:“王如此厚礼下官不敢当。”
赵汣用力紧捏住姜瑭要接过的檀木盒,低沉道:“若姜
第四十六话 ...
医丞再对咸王妃有大不敬,本王今日能赏你,明日也能惩治你。”
姜瑭显出一副不紧不慢接过赵汣手里的檀木盒子:“下官昨日多喝了两杯,故不小心冒犯了王妃,这饮酒的事难说,王应该清楚。”
赵汣觉得姜瑭似有影射,心里恼着甩袖就朝那不远的青轿走去。
区区一块玉璧如何能抵得过心中的那女子,咸王,你是在侮辱姜某吗?
姜瑭低望手里的檀木盒子脸色化为了凝重,眸里透出浓浊的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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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话 ...
烛火映着食案上一道道残尽的晚食,范素芹见赵汣落下手中的小碗,取过那小碗,拿过搁在汤碗中的大勺子往他的小碗中斟入汤,赵汣取了桌角的白帕子优雅地擦了擦嘴:“这些吩咐她们做就好。”
范素芹双手捏着碗沿,将呈好的汤落在他的面前,含唇犹豫:“这是玉竹人参鸡汤,我炖的。”
赵汣温润微唇,端起小碗喝了口汤:“很甘甜。”
范素芹再次开口:“我今日送了这汤给德妃,德妃说她不喜欢汤汤水水,也不知是不是这样,我问她为何入宫,她有些不高兴,所以也没说原因,我就回来了。”
“哦。”赵汣缓缓将手中的碗落在食案上,悠悠回思道:“我不清楚她喜不喜欢汤汤水水的食物,但她不会因此生气,或许她只是不愿意讲。”
范素芹没从官燕那里得来原因一直不知怎么开口和赵汣说好,她就怕见到赵汣极度失望,那么自己就独有伤心的份,现在见到赵汣如此不经意地谈论着官燕,脸上虽有愁,但不深,浅浅的如临秋的轻风,这让她宽慰不少就觉该以做一个妻子的本分帮他:“往后我多进宫瞧瞧她,或许日渐相熟,她会愿意说。”
赵汣立了浓眉,舒缓一笑,深深如叹:“素芹,你不一定要做这些,你的心意我明白。”
范素芹垂眸浅笑:“王能明白就好了,王的王妃不是也该为王解忧,何况我也想知道……”她顿了下深沉:“若说王当年娶了她,那么我又何来这样的因缘,所以我也想知道缘由。”
“素芹……”
赵汣望着范素芹轻唤,但不知该说些什么,的确要是当年能娶到燕那么今时就不会娶她,那会不会是一种遗憾……
范素芹听闻他的轻唤,直着眼等着他的下文,他目光流连在她愣中透着娴淑的鹅蛋脸上,倔强的唇角弧起一道优美弧线:“素芹,我想吃你做的馄饨面。”
“嗯?”范素芹一时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下望满桌的残食:“现在才方食过饭,晚些时候我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