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16343972帮忙捉虫啊,把姜家大少爷写成田公子了,自PIA一下~
没有新更,捉下虫的,抱抱大家夜里欣怡睡在容兰一边总是提心吊胆,见她除了脸色苍白些,倒没什么异样的地方,便也自去睡下,次日起床果如孟妈妈所言,一切如常,也不再那么担心,但想起念锦忧虑的神情,也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
老爷有意叫大少爷收了容兰一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在府里传开,大太太那头虽不说反对,却也表现得并不热络,全是孙姨娘忙前忙后,最终却被大少爷一句“胡闹” 给噎在了当场,此事竟就此不了了之。
大老爷抬举容兰也不过是为儿子着想,再者容兰是大太太亲自选中提拔的,料想她也是喜欢的,却没想到中间又有孙姨娘这一层弯子在里头,如今见儿子本人实在无意,老婆又爱理不理,便也不肯做那白忙活两外不是人的,在外头住了几夜仍旧乖乖地回了大太太房里,倒把个孙姨娘弄得两面不是人,大太太面上虽淡淡的不说什么,可底下的人丛孟妈妈至二门上的粗使仆妇,却无人不暗地里笑话她偷鸡不成蚀把米的。
孙姨娘好容易哄着老爷到她屋里亲热了几天,如今就此竹篮打水,不由深恨容兰是个无能的,又被人黄姨娘讥讽了几句,一肚子邪火正无处可去,这日太太与孟妈妈商议几个丫头的去处,她便撺掇着将容兰放出去配个小厮,好过就这么在她眼前现世。
大太太慢条斯理地捻着手里的一颗松子玩着,半日方抬起眼来似笑非笑道:“容兰丫头么……听见你最近倒颇疼她,怎么舍得就这么放出去了?我原想着你要看着她得力,便给你再使两年,放出去的时候多给点嫁妆就是了,不过是个下人,值什么。”
一番话呕得孙姨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忙满脸堆笑着道:“太太这话真是折煞奴婢了,我本就是太太的下人,哪里有我疼谁不疼谁的地方,不过看她是太太屋里出去的人,待她总比旁人亲切些。如今年纪大了就很该放出去,免得她一肚子的伶俐心思,留在家里天长日久的反倒做耗生事。”
大太太眸光一转:“可不是么,丫头大了就不该留在身边,早晚反咬你一口,养虎为患。”
孙姨娘被噎得脸色越发难看,当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此时大太太早已将这话丢开,扭头去问念锦,念锦却深为容兰的将来担忧。
要说给方晏南做个屋里人,知根知底的丫鬟总比从外面买回来的强,可家里这些个大丫鬟,寻梅侍菊是大太太近身伺候的动不得,欣怡虽最得她的意,却是个在这上头最无心的人。琪纹随她来方家时便求过她,只愿放出去过简朴的日子,她也是应了她的,菱涓倒是从小跟着她,可惜心思又太大太难把握了些,唯有容兰温顺体贴,便是有点自己的小算盘,也总算人之常情,好在她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并无那些个没人伦的想头。奈何她先听了孙姨娘的安排,已不容于大太太,又不能生养,纵使留下将来还是苦一辈子,如今待要为她寻个好去处,却实在难上加难。
这孙姨娘的心思果然毒辣,用得上时便一盆火似的赶着扒拉,无用后却弃如敝履,说配人容易,可谁家娶媳妇不为求子嗣,像她这样的,嫁出去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好?
冷不防瞥见孟妈妈送上的单子上有个姓田的,三代都是方家的家奴,二十岁上娶过亲,后来老婆难产死了,只留下个儿子,如今已经十岁了,这回他家里老娘特特颤着一双小脚从庄子上上来,给大太太请安,就是为了求府里做主,再给续一房儿媳妇。
便向大太太笑道:“这一位可就是前几天来府里请安的田大妈的儿子?我听见她年轻的时候也在府里听差,最是个忠心能干的,如今年纪大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为她心虔,不如就将容兰丫头给了她家可好?”
大太太闻言微微一怔,有点惊讶地看了念锦一眼,眼中似有赞叹,到底不置可否算是许了,此事便就此定下。府里有些长舌妇悄悄议论,大少奶奶看着面善心慈,竟是个不能容人的,看容兰的下场便知,花容月貌的青春好韶光,竟许给个半老鳏夫做填房。
念锦听见流言不过付之一笑,面上竟一点不痛快也不带出来,挑了个五月里的好日子,田家便来接人,容兰规规矩矩地由老妈妈带着去给大太太磕了头,又给念锦磕头,念锦见她才一个多月的功夫整个人已经瘦得可怜,明白她心里煎熬所致,不免拍着她的手劝慰了几句。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可不许再哭丧着脸,婆家也是要忌讳的。那田妈妈是府里的老人,最是懂规矩的,知道你是大太太身边的大丫鬟,他们一家可欢喜巴结着呢,你这一去虽小门小户的,到底是正头奶奶,凡事皆可自己做主,你别看他们住在乡里,日子却过得殷实,将来只需好生孝敬公婆,相夫教子,便一辈子愁不着什么。家里的小少爷听说已经上学了,你多费心,将来也不怕没你的好日子。”
容兰只低头绞着手里的帕子,念锦说一句,她应一句,咬牙跪下又给她磕了三个头便自去了,这里菱涓却鄙夷地冷哼了一声。
“奶奶看她脸上那神气,分明不服气怨恨奶奶呢。”
念锦微微蹙眉,却回过头去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半真半假道:“我也不愿给她找这么一门亲事,我倒是乐意收了她在身边,如今只能怪她自己行事不周,也不知碍了哪一位的眼,偏要下死力把她当做根眼中钉、肉中刺给□□。”
一句话说得菱涓满腹含酸,看来大奶奶果然有心抬举容兰,但听她的口气只怕当初她向大太太告密的事已经瞒不住了,不由心下一个激灵,哪里还敢犟嘴,忙赔笑道:“人心隔肚皮,我们府里人多口杂,或许哪一位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倒不一定存心挤兑容兰姐姐,要我说她这样温和的为人,哪能得罪了谁去?”
念锦听了这话分明诡辩,也不愿再与她分说,只觉她已非当初在余家相依为命的丫头菱涓,如今的她心里装着方家大少爷身边人的位置,却装不下她这个大少奶奶,将来终久如何,只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从那以后竟越发远了菱涓,轻易不去使唤她,身边一应活计都交给欣怡和琪纹,琪纹也说了人家,仍旧是方家的老人,姓柯,那新郎官如今年方二十,在方家的账房里做事,是个秀秀气气的斯文人,琪纹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乐意的。但听见八月就要来抬人,她又不肯,只说念锦十月里要生孩子,身边不能短了人照应,大太太等得知倒夸她忠心,柯家也无二话,反倒深敬她的为人,允了腊月里再来接。
很快便到了九月底,此时念锦身子已经沉了,轻易不大出门,长日无聊正闷在家里由欣怡执着美人捶捶腿,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忽听外头一阵说笑,听着却熟悉得很,忙扶着腰坐起,果见琪纹和铃儿手挽着手一同打了帘子进来,杜娇容和余家二夫人一前一后地跟着,二夫人还带了四姑娘悯罗。
“我的姑奶奶,看这模样可不就在几天了嘛!还算我们大夫人记着,一早拜了催生娘娘,我们几个老的倒差点误事了!
二夫人拍着手笑了,杜娇容忙抢上前一步扶着念锦不叫她起来,四人一时见过,方知原来今天是余家的人来给方家送催生礼,图个吉利兴旺的意思。
除去厚厚的一本礼单,那里头的几箱子东西早已搬进了库房,如今到了眼前的是三位夫人单送给孩子的体己,眼看铃儿一件件取出摆齐,足金的长命百岁锁片、金项圈、金花生,苏绣的大红锦缎小棉袄小棉裤,虎头鞋虎头帽,皆是些小孩子所用的东西,却是□□俱全又样样精巧,叫人看着挪不开眼去。
念锦看一样便道一声谢,二夫人直嗔她越大越会作怪,倒跟她们客气,杜娇容也拉着她的手笑道:“都是小孩子家家的玩意,你们方家肯定是不缺的,不过是我们的心意,等孩子出世了,咱们还要来瞧呢!”
这里欣怡早带着小丫鬟摆出了一桌子茶点来,念锦因问她们可曾见过大太太来,杜娇容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姑奶奶也太小心了,我们就是那么毛躁不懂事的人?一早见过了,你们太太说了,若她陪着同来反倒拘着你还要立规矩,不如叫我们自己过来,也好陪你说说体己。”
念锦这才放了心,又见悯罗多时不见也脱了稚气,一副亭亭玉立的好样貌,便拉起她的手笑道:“看看我们四姑娘,也不过一年的功夫,竟长大了好些,这斯斯文文的样子真真叫人喜欢。”
“可不是,来说亲的人家还不少呢!”
杜娇容抿嘴轻笑,把个悯罗臊得满脸通红,忙借口去寻方月珊说话走开了,众人也不拦她,毕竟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好些话也不好当着她的面讲。
“悯丫头已经有人来说亲了?那可有相中的?”
念锦听着高兴,二夫人也笑得脸上有光。
“是有那么几家,老太太看着总不中意,只说再挑挑,我们老爷是极孝顺的,全听老太太做主吧,反正孩子还小,也不急,再说……”
说着似乎觉着失言又忙停了口,念锦看她的眼色,也转向杜娇容关切道:“那么依绫……”
谁知二夫人眼圈一红:“那孩子是个没福的,先前还想不开投湖自尽,要不是被人发现得早,人都已经没了!”
“怎么就到了这个田地?二妹妹如今可好?”
念锦大惊,但因余家并不曾有消息传出,便知依绫性命无忧,不过担心她心里依旧想不开罢了。
杜娇容拿起帕子擦了擦眼圈:““好不好,我也不知如今这样算不算得好。她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足不出户,却是不曾再说要寻死的话便是了。说起来也怨不得她着急,本来因着她的出生已经艰难,前一阵好不容易说了户人家,说起来同你们方家也是老亲,姑奶奶只怕知道,姓姜,家境殷实倒是次要的,妙在那姜家公子是个肯上进的好孩子,年纪轻轻已经考了功名在身,还要再考呢,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既然如此岂不好了?”
念锦听着疑惑,二夫人接着冷哼道:“好什么好!这孩子坏就坏在她姨娘手里!那泼妇自打年后给赶到了庄子上倒消停了几天,听见依绫说了好人家,她竟自说自话着腆着脸就上门去了,摆出副未来亲家的样子去拜会姜家太太,人家认她是个谁?咱们藏着掖着怕人知道的丑事,她大大方方全给说了出去,把姜太太气得倒仰,跟着就叫人上门回绝了这门亲事!好在还不曾放定不算真正的退亲,饶这么着我们二姑娘这辈子也给她断送一半了!”
说着又叹息了一回,念锦因想着按依绫的人品,若没有淑娴这个姨娘,只怕一辈子不愁的,没想到造化弄人,竟给她摊上了,也着实叫人怜惜,又问了一回家中各位,不知不觉天色也晚了,念锦自己不得出去,便嘱咐欣怡和菱涓好生送出去,大太太那里也备了礼物叫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