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海天,丽泽小学的校长,自师范学校毕业开始从事教育工作以来,至今已有三十多年历史,一路走来,有欣喜,有苦恼,有春风得意,有举步维艰,长年的教师生涯让他由一个风华正茂,冲劲十足的年轻小伙变成一位气质高雅,行事稳健的老者,不用别的,单是那一副厚得象汽水瓶底般的黑框眼镜便足以说明一切。
每年的这个时间都是最忙的时候,六年级的毕业班要完成毕业考试,新学期的招生工作同样也不能放松,不要以为这些工作有专人负责就能当个甩手大掌柜,校长这个称呼在表示地位以外同时还代表着责任。
处理完桌上的文件,董海天放下手中的钢笔美美地伸了个懒腰:连续一个多小时的案头工作对于年轻人或许算不了什么,但对他这位五十多岁而且颈椎有病的人来说可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
从抽屉里的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点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老校长靠在宽厚的椅背上轻轻把双眼合上,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只要工作完成,就自已给自已放五分钟的假,全当是对自已辛苦工作的奖励。
“铃”,一支烟还没有吸到三分之一时,桌上的电话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还是闭着眼睛,董海天顺手拿起桌上的话简问道。
“喂,您好,请问您是董校长吗?”电话那边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对,我就是董海天,请问您是?”把身子正了正,董海天礼貌地问道。
“呵,您好,我是忘忧清乐道场的负责人高兴宇。”电话里的人笑着答道。
“噢,是高社长啊。呵呵,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两家单位相距不过数百米,学校里有不少学生和老师午休时放学后都喜欢去那里杀上几盘,所以董海天虽非棋迷,但对高兴宇这个名字却并不陌生。
“呵,您太客气了。董校长,忘忧清乐道场和丽泽小学离得这么近,算起来也是近邻,不知道您什么时间有空,我想登门拜访,一是联络下感情,二是有一件事情想请您帮个忙,不知道可不可以。”电话里高兴宇客气地问道。
“呃?是什么方面的事?”董海天警觉地反问道:他是一个作事非常本格严谨的人,这种性格的人不会随便答应别人什么,可一旦答应别人,便会尽全力去完成,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需要知道会是什么问题。
“呵,不是大问题,就是想咨询一下小孩子上学的问题。电话里说不太方便,请问您什么时间有空?”高兴宇笑着问道:想要把事情办得稳妥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去谈,所谓人怕见面,隔着一根电话线,人是很容易就能找到拒绝的理由的。
“这样呀您现在在什么地方?”既然是有关孩子上学的问题,对方又是本地具有相当名气的人士,自已没理由不给人这个面子,想了一想,董海天问道。
“我现在就在道场里。如果您现在方便的话,十分钟后我就可以到您那儿。”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高兴宇连忙答道。
“呵,那好吧,您现在就过来吧。我跟传达室说一声,您进来之后直接到四楼的校长办公室找我就行。”董海天笑着应道。
“好,那咱们一会见。我挂了。”电话那边的声音中止。
“会是什么事呢?”放下话筒,董海天心里暗自琢磨。
尽管没见过高兴宇,但从和同事部下的闲聊中也知道他现在也是四十几岁的年纪,依常理,孩子就算没上大学最少也该上了初中。而自已管得是小学,按道理他有问题也不该来问自已。如此一来,对方应该是为了别人的事才来找自已的吧?
十分钟时间并不是很长,第二支烟点起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轻轻的扣门声。
把烟头按熄在烟灰缸内,董海天几步走到门边把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是一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
“董校长,您好,我是高兴宇,刚和您通过电话。”门处的中年人自我介绍道。
“呵,您好,您好,来得可真快呀。请进,请进。”对方的形象和自已想象中的相差不大,果然是气度不凡,精明干练,象是个做大事的样子,董海天笑着往屋里让道。
进到屋里,董海天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高兴宇面前,两个人分宾主坐下。
“老听飞扬说丽泽小学的软硬件两方面条件都非常好,今天进来一看,呵,果然是名不虚传呀。”高兴宇笑着夸奖道。
“飞扬?飞扬是谁?“董海天奇怪的问道。
“呵,李飞扬是我们道场的围棋教师,他的爱人叫刘桂枝,是你们学校的语文老师。”高兴宇答道:拉近关系是使交流顺利的不二法宝,他对这种事情可谓驾轻就熟。
“噢,知道了,知道了,原来是刘老师的爱人呀。呵呵,看来咱们不仅是近邻,而且还是关系户了。”董海天这才恍然大悟,爽朗地笑了起来。
开门见喜,看来是个好兆头。
[记住网址 . 三五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