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伊汐看着他柔柔注视着她的模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你,刚醒?”
东易愣了愣,好笑得点点头。那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刚醒来,司空伊汐不信的撇了撇嘴,忽然发觉自己的脸涨得热热的,才知道是她脸红了。
“我,那个,没事的话先起身了。”她狼狈的迅速爬起身来,正准备越过东易的身子下床去,却是脚下一绊,踉跄着趴在了他的身上,不偏也不倚。
往事不堪回首
东易身上特有的气息扑鼻而来,那种近在咫尺的面对面相视居然让司空伊汐一时忘记了起身。
眼神游走于东易的脸上,他们就那么痴痴的看着彼此,忘记了言语,忘记了身外世界,忘记了狂乱的心跳,直至东易的手轻轻抚上她滚烫的脸颊,直到他试探性的探起头来,想要吻上她温润的唇……
“师兄你做什么?你挤得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过去点啊!”
窗外忽然出现了苏青曼的低吼声,房内的人顿了顿,立刻感觉不对劲,果然,窗外又有了动静,而且不止一人。
“嘘——!!我说你就不能安静点?!这么大声让他们发现了还有的看么??”庆生压低了声音抱怨了一番,随后是一阵推搡的声音。
“你给我点地方啊,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一下啊!我先查看一下,里面怎么忽然没动静了?”
窗子的角落被人戳了个洞,庆生正张牙舞爪的推开苏青曼往里看,却发现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熄灯了?不对呀,这才白天嘛……”他还未反应过来,自言自语的说着,随后想要再探的近些看看,窗户却突然被打开了。
站在窗里的,是一脸凶神恶煞、用力抿着嘴的东易。
“啊——!!”庆生和苏青曼看到是他都吓得大叫了一声,随后推搡着从地上站起身尴尬的笑了起来。
“那个,冰山,这么快就醒了,呵呵……看你气色挺好的,不错不错。”庆生干笑着挠了挠头。苏青曼在一旁附和着,轻轻拉了拉庆生的衣角,两人准备开溜。
东易看着这两人的滑稽模样,也觉无可奈何,便什么都不说看着两人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想起还在床上的司空伊汐,立马重新关好窗子回去查看,却发现床上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司空伊汐早就跑出去了。
唉……往事不堪回首。司空伊汐摇了摇头重新坐回石桌前,伸手去打算在给自己倒一杯茶,却发现茶壶早已被人拿了走。
东易不动声色的帮她倒了杯热茶,坐到了她的对面。
司空伊汐尴尬的举起杯子迅速喝着茶,极力将自己的视线撇到远处不去看他,心中的小鹿早就开始四处乱撞,这种感觉令她抓狂。
“你脸色不好?不舒服?”东易见她脸上微红,神色有些紧张,便又犯了同上次骆驼上一样的白痴错误。他居然还一根经的以为她身体不舒适!
是谁弄得你不自在
“噗——!咳、咳……”他以这样的口吻来问司空伊汐,无异于是给她以无形的打击。
“怎么了?”东易迅速伸手过来抚着她的背担忧道。
司空伊汐将刚刚送进喉咙里的茶水全数喷了出来,不停得咳嗽着,越是这样,脸便憋得越红。这让东易有些不知所措,似乎他越是帮她抚背顺气,她就越是不自在,越咳得厉害。
“咳……那个什么,我忽然想起有件事还没跟苏姑娘说,先去找她了。”司空伊汐没骨气的选择了逃避,全然忘记了刚刚东易等她似乎也是有事情要说。
没等东易反应过来,她便迅速离开了凉亭。
亭子外面,挂灯笼、系红绸的家丁们还在熙熙攘攘的来回忙碌着,恰恰是凉亭外这一热闹的场面,将凉亭内独自站着的黑衣男子衬得有些太过安静与寂寥。
直到东易再看不到那抹单薄的背影后,才沉沉叹了口气,漫步离开凉亭。
要不要同她说?那个总是隐藏着危险的男子,那个瑾瑜。东易顿了顿脚步,又回头看看司空伊汐消失的方向。还是罢了,若是她知道,会不会伤心?那个总是善意待人的女子呵……
司空伊汐只管低头快速走着路,拍着胸脯帮自己顺气,没想走着走着就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瑾瑜见她要向后倒去,连忙伸手将她拉了回来,笑呵呵数落道:“怎么走路不瞧着些?还好是撞上的是我,若是旁边那堵石墙,还不毁了你的鼻头去?”
司空伊汐定了定神,刚刚那一撞可是叫她晕头转向了,她笑道:“没有,哪里有瑾瑜说得那么严重?”
或许是因为那天的尴尬,这几天东易不常来找司空伊汐,反过来,司空伊汐倒是经常会见到瑾瑜。说来也奇怪,似乎眼前这个男人“随想随到”似的,不大不小的楚府里随处都有可能遇到。
“怎么脸还通红?”瑾瑜细心,早在司空伊汐急急走来时就看了个清清楚楚,不由又笑着打趣道:“是谁弄得你如此不自在?”
司空伊汐尴尬的遮了遮脸颊,换掉话题:“瑾瑜你呢?还打算去找你妻子的遗物么?”
“嗯。”瑾瑜应了,顿了顿又柔柔笑道:“前些日子因为些琐事不得不返回来,原本还是打算去极北寒地的,不想这样也能再次遇到你,反正不急,日后再作打算也不迟。”
那柔美出尘的容貌
一阵清风拂过,略微吹散了司空伊汐鬓角的发丝,瑾瑜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帮她整理散发。而这一切的一切,隐在某处的东易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细微的动作似乎并没有给司空伊汐带来多大困扰,她回他以礼貌的笑容,不再说什么。
两人似乎尴尬了许久,瑾瑜蹙了蹙他漂亮的眉头,深邃不见底的双眸死死捕捉着她此刻迎风微笑的模样,如此恬美。
那柔美出尘的容貌一点一点融进心中,与他深藏心底的一幅画面慢慢融合,直至隐约的感觉到一些心痛,瑾瑜才收回了目光,自嘲的笑了笑。
“之前的事情还未来得及和你道歉,我并不是有意要杀了那个狐妖,只是一时冲动,没想到会给你们带来那么多困扰。”他换了换心情,依旧笑如春风看向司空伊汐。
“没事的,也怪我,没有提醒到你。”司空伊汐不在意的说着,又回想起了当日瑾瑜阴狠的手法,暖暖的日光中凭空打了个冷颤。
瑾瑜认真打量了她的反应,眉头紧锁,黯然道:“伊汐可是怕我?”
“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司空伊汐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解释道:“或许是有些累的缘故,身体不太舒服。”
“原来如此,是我乱担心了。”瑾瑜松了口气般笑笑,又道:“不舒服就早点歇下吧,别伤了身子。”
“嗯。”司空伊汐感激的点点头,与瑾瑜道别后独自回住处去了。
“为什么……刚刚那么像……”瑾瑜失神得看着她离开,不禁喃喃着。可随后立刻面色一狠,马上恢复平常模样,再看了看司空伊汐离开的身影,也甩袖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待两人相继走远,东易才慢慢从暗处走出来,身后跟着的,还有卓雅。
“东易,你也在担心么?”卓雅看了看那个蓝衫的男子,就连背影给人的感觉都是冷冷的。
东易不出声,只是点点头。
“有我们在,我相信他不会对伊汐怎样。当务之急是你手背的石头,我听庆生说最近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比起那个骨子里冰冷的男人,卓雅倒是更加担心那块邪石。
依旧点点头,东易握紧了左手,道:“卓雅姑娘确信它的主人就在寒轩天宫?”
“嗯。”卓雅点头:“卓玛大哥正在向极北进发,我们已经约好半月后白霞城会面。”
东易顿了顿,最后沉声道:“待少渢婚事结束,前去一试罢。”
别人的幸福竟如此刺眼
司空伊汐从来不认为以楚少渢的个性,会将他的终生大事办的如此简单利落。办几桌酒席,请一些好友,亲手托着新娘的手去拜过天地,只在朋友的祝福下便双双入了洞房,一场婚事就这么结束,简单却也温馨。
“伊汐,别喝了,酒多伤身呢。”卓雅笑着夺过司空伊汐手中的酒杯,见她微红的脸颊,无奈的摇摇头。
司空伊汐闻言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笑道:“卓雅不说还真就忘记了,刚开始只因为这酒香醇就贪杯了,没想到后劲这么足。”
“我看不是这酒香醇,是你有心事才对。”卓雅不以为然的放下酒杯,倒了一杯浓茶放在她手中,轻声询问道:“是不是因为他?”
“他?”司空伊汐愣了愣,随后缓缓摇头:“我想我真的醉了,先出去透透气,一会儿闹洞房记得来喊我!”说罢,摇晃着起身就要离开。
卓雅见她踉跄的模样立刻起身扶了她担忧道:“你一个人恐怕不行吧?还是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
“不用了,只是有些晕头转向,能应付得来。”司空伊汐倔强的将卓雅按回座位上,定了定神,朝着后院的方向去了。
卓雅无奈的看着她离开,不由看向东易那边,只见他早已起身跟着司空伊汐离开了。又看了看对面坐着的瑾瑜,他似乎并没有心思离开,依旧微笑着品酒,卓雅这才放下心来,索性不管他们如何了。
月色很美。
司空伊汐一面仰着头望着星空,一面缓缓踱着步子。今晚的热闹全都给了楚府前院,相比之下,后院的寂静更加适合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