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聊的差不多了,借口天色已晚,站起来拿着柴刀离开了。
一离开牛婶的房子,木头按住诗画的脑袋摇了两下,“丫头,说不定哪天你就把我卖了。”
诗画朝他吐了吐舌头,“如果你能把我养的白白胖胖的,我是不会卖你的。”木头的主意不错,真等到哪天揭不开锅了,就拿他去换钱。
第二天天还没亮,木头就爬了起来,做了点吃的填肚子。诗画怕他一个人去山林会迷路,又或许偷偷跑了,于是死也要跟着去。
于是两人天亮微亮就踏着厚厚的白雪,低头迎着刺骨的风往山林走去。
扬春四周全是山,第一次砍柴且雪大厚,怕有危险,诗画不敢将木头往深山里带。带着木头找了个避风的地方,选了几颗枯树,便动手砍了起来,两人隔的不远,笑着砍起树来。
木头干活很是卖力,手上的力道也很准,没一两个时辰,便砍了五六颗枯树。
诗画一看自己,才砍了小小的两颗。
木头真的是富家子弟么,那熟练的动作让人很是怀疑。两人坐着休息了一会,诗画抓起木头的手一看,又红又肿,还起了几个红色的血泡,血泡被弄烂,血水流了出来。
“没事,明天就会好的。”木头抽回了手,不在意的往身上擦了擦。
“小心点,砍不了那么多就不要弄那么多,你要是累倒了谁来给我弄饭吃。”诗画扯起自己的衣服,拿起衣角轻轻将他手上的血水擦掉。
“下次我会注意点的。”
两人休息一会后,又将枯树的枝桠去掉,截成一段一段捆好。
诗画人小,木头不让她挑,可诗画嚷着要挑柴回去。于是两人一个大担一个小担往家里面担柴,来回了三四趟,柴终于弄回去了。
趁着天色还早,木头又跑到牛婶家借了斧子劈柴。诗画忙跑到赤脚老大夫家拿了点药,帮木头包扎好受伤的手。她也在一旁帮点小忙,两人忙到天晚,终于把柴劈好,一捆捆绑好。
这晚诗画特勤快,做饭洗碗全包了不说,还煮了热水放条手帕,让木头敷下那红肿的肩膀,清洗磨出水泡的手脚,最后偷偷的塞个刚煮好的鸡蛋给他,做为犒劳。
第二天两人很早起来担了柴往镇上赶去,诗画将整个镇都混熟了。她每次都将偷来的东西买给有钱人家的厨房管事,东西便宜,管事也能趁机捞点油水,何乐而不为。
一到镇上,诗画就找了刘府,从后门进去,找到了厨房管事。两人到一旁低声商量着,管事决定比平日柴价多出二成的价来买。
木头笑着把管家拉到另一头,小声嘀咕了半天。最后管事声称,柴比平日里的多一倍价钱,而且以后有柴都送到刘家,他全收。说完还算了半贯钱给了木头,说是剩下的也全买了。
木头谢过管事,笑着接过铜钱顺手给了诗画,两人离开刘家再回去担剩下的柴。
“木头哥,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他高出这么多价钱买了我们的柴?”那管事平日都是吝啬鬼,抽油水抽的厉害,看来他是看自己好欺负,能榨多少算多少。
“没用什么方法,我只是说市集上的柴价是平日里的三倍,我们现在只收二倍,剩下的那些钱全是他的,而且以后我们砍的柴都卖给他。这个冬天还很漫长,算一算,他一个冬天下来也能挣很多,这种划算的事他不可能不做。”
诗画眼一亮,随即又带了不服,“市集真的能卖这么贵?那我们不是亏了!”
“估计差不多,但如果我们跑到市集去卖,说一定要一天才能卖出去, 到时还要管自己的饭钱,这样也不划算,还不如早点回去多砍柴,虽然便宜了一点,但是柴多挣的也就多。”
果然木头不是一般的人,眼光看的远一点,她没有捡错他。
两人高兴的赶回家,又赶了两个来回才将柴全送到刘府,回来时天色已黑。
虽然累,可诗画还是很高兴,拿着那半贯沉甸甸的铜板,心里乐开了花,木头将钱全给了自己,一点也不藏私。
木头干的很起劲,柴也一天比一天砍的多。怕诗画累,他又跑去借了别家的板车,将柴放到板车上绑好,一次全运到刘府,省回了不少时间。
靠着那年冬天的寒冷,木头挣了不少的铜板,不但吃上了饭,还有了自己的砍柴工具,给赵雪跟诗画制了新的棉衣、被褥,不再受冻。木头挣的铜板,着实让村民眼红了一把,但让他们更高兴的是诗画还真的不再偷盗,天天跟在木头后面,砍柴、卖柴。
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形影不离,典型的大丈夫小妻子,让别人在后面逗着乐。
发财致富路
开春后,雪开始融化,天气温了起来。
忙了一个大冬天,春天也没歇着,木头又忙碌了起来。诗画依旧跟在他身边,一把大锄头一把小锄头,开了大片荒地,种了各种青菜豆角,撒着汗水忙个热火朝天。
种完地后木头又琢磨要养鸡鸭,还想挖鱼塘养鱼。
晚上,诗画搬出床底下的瓦罐,捧了所有的铜板子。一数,还不够本钱,两人干巴巴的对望着。
翌日一早,木头将那块玉佩递给了诗画,“你拿去当了吧,到时就够本钱了。”
诗画讶然,“这个……是……是爹给你的,它算是我们苟家给你的婚约信物,怎可以……”早知道,就拿块木头,上面涂丫几个符号,说是两人的婚约信物,那这块玉佩就可以去当了。
还真是失策!
木头一脸坚定,“诗画,不出三个月,我定会将它赎回来。它是我们的订情信物,我不会将它弄丢的。”
也许是被他眼中的坚定感染,诗画怔怔的伸出了手,接了过来。
饭后,木头本想一起去,可诗画不让。地里还有大把的活等着他干,娘也需要人照顾。于是,诗画一人赶往镇上。
先到药铺抓了几剂药,再去了当铺。当铺的伙计拿着玉佩装模作样的看了老半天,嫌这嫌那,说的口水喷天,那玉佩简直比狗屎还不如。最后他看了眼诗画,吊着声音道:“一口价,十两!”
诗画当即怒火难忍,这个狗眼看人低的混蛋,就是看她瘦小好欺负才漫开砍价。虽然她从没拥有过十两银子,也知道十两银子可以支撑这个家一两年的开支。可直觉告诉她这块玉佩肯定不值这个价,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拿回了玉佩,转身就走。
“哎……哎,别走,有商量有商量,二十两。”伙计见诗画动了真格要走,忙开口挽留。
据他的经验,玉是上等的好玉,可这些日子,用假玉来糊弄人骗钱,已不是第一桩了,还是小心为妙。偏有这么巧,掌柜的外出了。玉要是真的,掌柜的得此宝,肯定高兴,可要是假的,那不是亏死了,卖了自己都还赔不起,做事得小心警惕些。
二十两?诗画更加肯定这块玉佩值钱,转身,爱理不理的伸出五个指头。
“五十两,你也太黑心了吧!”伙计嗷嗷大叫,“一块破石还值五十两,今天是看在你急需要钱的份上才给你二十两的,不行,五十两太贵了。这样吧,各退让一步,二十五两,再高是不可能的了。”
二十五两可以干什么?可以买好多鸡鸭崽,还可以养鱼。
但是,这是木头的,他失忆了,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记忆。这玉佩,就是他唯一能跟亲人相认的信物了,亦是身份的象征。这要是真当了,可能就没了。
“这玉佩的当期是多久?”
见诗画很是不舍,伙计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没错,喜道:“二十五两已是天价,这玉佩一次买断,永不赎出。”这玉佩要是真的,少说也值千两以上。这笔交易要是成功了,掌柜的肯定有打赏。
也就是说,拿了二十五两银子,它就再也不属于木头的了?
诗画怔怔的摸了摸玉佩,抬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我要的不是五十两,是五百两。”
伙计脸一黑,骂冽道:“就这块破石也值五百两,滚滚滚,看你那叫化样,肯定是偷来的脏物,本店不收贼脏,快滚吧!”
好个变脸的戏子,诗画怒的当即叉腰,“黑心肝吭人钱财,小心缺心眼,少根筋,倒着走路,喝水塞牙。”
伙计见诗画咒自己,发怒的从里边冲了出来,扬起手想打诗画,“小叫化子,拿贼脏来换昧良心的钱,你还有理了,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就咒你这不要脸的!”诗画朝他吐了口水,跑出了当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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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哥,这个还给你。”诗画将玉佩还给了木头。
见诗画闷闷不乐的,木头不解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谁惹我的诗画不高兴了?”
“没事,就是那当铺老板黑心肝,说这玉不值钱,最多给我一两,还是一次当断。我气不过,就拿回来了,木头哥,我们还是慢慢来吧,先养点鸡,鸭子和鱼塘等地里的菜收了,有了钱再养。”
“好,我听诗画的。”木头没再多说,收回了玉佩,嘴角微却往上扬。这丫头,怕是不舍得当掉他的玉佩吧!
在买了一百只小鸡后的几天,木头拿了二十两银子放在诗画面前。诗画当即心一缩,脱口问道:“你当了那玉佩?”
木头摇了摇头,“没,诗画不让当的,我绝对不会当。”
“那……这钱是怎么来了?”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
“这是大家的钱。”
木头抱出一张纸摊在桌上,诗画拿起来一看,白纸黑字写了不少,还有五六个红色的手指印印在上边,可惜她一个字也不识,不知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