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慎负手悠悠的走到鹤鸣楼前, 饶有兴趣的抬眸看着眼前这栋精美漂亮的楼阁。
从之前她手下的眼线传递的消息中,她知道现在正在鹤鸣楼中等着她的人, 不是李启而是青阳郡主, 这么看来李启的邀约是个鸿门宴。
虽说是鸿门宴,可林思慎却并未避开, 反倒是独身一人前来赴约。
当林思慎站在鹤鸣楼前时,站在大门前一个壮硕的汉子, 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而后弓腰走了上来,拱手问道:“这位公子可是林思慎林大人?”
林思慎负手而立,不点而红的薄唇微微一勾, 施施然的点了点头道:“不错。”
“林大人您终于来了, 李大人早已恭候多时, 您随我来吧。”汉子闻言知道自己找对了人,他点头哈腰的领着林思慎往厅堂走去。
林思慎敷衍的点了点头, 跟着他的引领走上了鹤鸣楼最顶层。
过廊之上铺着柔软的毛毡, 每个厢房的门前摆放着木案,案台上摆着一盆修建整齐的发财树,墙上四处可见挂着当代文豪的墨笔书画。
鹤鸣楼是京城文人墨客最爱来的酒楼, 因其环境清幽,酒楼中的每道菜品皆是由名人诗句所命名,又招揽了不少文人雅客提名留词,那些附庸风雅的人自然趋之若鹜。
以往林思慎和秦灏来过几回,只觉得酒楼的饭菜说不上好吃, 随随便便点几个菜就得花上好几两银子,还不如外头几文钱一碗的阳春面,实在是不值当。
林思慎淡淡的扫了几眼后,便被汉子引到了最末尾的一间厢房前,敲了敲门后听着里头的一声应和,便躬身请林思慎入内。
其实都不用进门,林思慎就在门前嗅到了那一股浓郁刺鼻的香粉味,这味道可比凝香楼的味道还要浓,不猜都知道定是那作风张扬的青瑶郡主。
林思慎淡淡一笑,抬手将一颗蜜饯放入口中,施施然的自半开的房门走了进去。
一入内,林思慎便瞧见了窗边摆着一张云榻,清扬的纱帐后隐约可见一个妖娆的身影侧躺其间,一旁的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糕点酒菜。
而身后的房门外,轻轻的响起了落锁的声音。
林思慎勾唇一笑,故作讶异的轻声道:“李兄怎的不在?”
躺在云榻上的女子闻言轻声一笑,抬手勾起面前的轻纱,露出了一张浓妆艳抹的笑脸。
青瑶郡主躺在云榻上,摆了个撩人的姿态,犹抱琵琶半遮面般将轻纱掩住半张脸,娇滴滴的的瞥了林思慎一眼,笑道:“他有事先走了,留下我招待林公子。”
也不知是她太过矫揉造作,还是林思慎本就讨厌她,看着她现下这故意摆出的一副勾人姿态,林思慎只觉一阵恶心。
林思慎装作楞神,半晌后这才急忙拱手行礼:“原来是青瑶郡主,思慎见过郡主。”
青瑶郡主嗔了她一眼,幽怨道:“上回我不是说过吗?你该随婠儿唤我一声堂姐,这般见外做什么。”
林思慎低声笑了笑,轻薄的唇角微微勾起,却应了她的要求唤了她一身堂姐:“青瑶堂姐,不知李兄他何时回来?”
眼看着林思慎一脸正色,青瑶郡主缓缓起身,娇笑道:“他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了,你不如坐下先陪我饮上一杯酒。”
照这么看,青瑶郡主分明是想色诱林思慎,还是和自己的夫婿李启一同设下的圈套,林思慎暂且不知道她可还有别的企图,便装作应下了,拂袖落坐:“也好。”
青阳郡主赤足走下云榻,身上衣裳极为凌乱,隐约露出了雪白肩头,她身姿摇曳的缓步走到林思慎身旁提起酒壶,轻声嗔道:“来,堂姐亲自替你斟一杯酒,你可不许推辞。”
“思慎不敢。”林思慎淡淡一笑,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青瑶郡主握着的酒壶,果然发现了异样,只见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后,给林思慎斟时,扣在壶盖上的拇指却微微一用力,轻按了一下。
林思慎偏开目光佯装端详着墙上的一副字画,轻啧了一声。
青瑶郡主斟完了酒,见她并未发现异样,忍不住得意一笑,而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娇声巧笑的问道:“怎么,你喜欢?”
林思慎站起身,饶有兴趣的指着字画回身问道:“这可是云榭居士的字画?”
青瑶郡主心不在焉的抬眸看了一眼落款,却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于是敷衍的回道:“应当是吧。”
林思慎收回目光,抬袖不经意的轻轻拂过桌面上的两杯酒,而后轻轻摇了摇头道:“云榭居士的字画可是很难得的,没想到一个酒楼中竟能见到先生的真迹。”
“你若喜欢,我一会向酒楼的掌柜买下来送到你府上去。”青瑶郡主看着林思慎俊美阴柔的面容,眸子一敛,抬手将林思慎身前的酒杯端起递到了林思慎身前:“林公子,喝杯酒暖暖身吧。”
林思慎接过酒杯勾起唇角,精致的有些虚幻的面容之上,那一抹似笑非笑的浅笑勾魂摄魄般印入青瑶郡主的眼帘。
施施然端起桌上的另一杯酒,林思慎递给了青阳郡主,狭长漆黑的眸子微微一眨,让人瞬间便被她勾去了心神,她压低了声音:“那,思慎敬青瑶郡主。”
“好。”青瑶郡主眼也不眨的看着她,猩红的舌尖轻轻一舔唇角,接过酒杯时她的指尖若有似无的在林思慎手背上轻轻一拂,而后轻笑道:“林公子的肌肤比女人还要滑腻,我可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男人。”
林思慎不动神色的抬起手,撇开了她的手,而后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末了咽下有些火辣的酒液,反转了酒杯示意道:“思慎先干为敬,青瑶郡主随意。”
青瑶郡主眉尖一挑,抬手饮下杯中酒,而后俯身贴了过去,伸手挽住了林思慎的手臂,胸前波涛若有似无的蹭过林思慎的臂弯:“我说我以往怎么就没发现,这京城之中还有林公子这般俊俏的少年郎呢,竟是给婠儿抢了先。”
林思慎推开了青瑶郡主的手,轻声笑道:“青瑶郡主说笑了,思慎与夫人是自小就定下的婚约。”
青瑶郡主看着林思慎那张俊美的近乎妖异的脸,就已经心神荡漾了,压根没发现自己的脸已经通红,她娇笑着一推林思慎的肩头:“你装什么正经,你可知我今日为何让李启把你骗来吗?”
林思慎注视着身旁看似要发情了的女人,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厌恶,转瞬却又恢复了戏谑的笑意,她低声问道:“还请青瑶郡主解惑?”
青瑶郡主盯着林思慎的脸,她也算是阅男无数,却唯独没试过跟一个比自己还漂亮,身形瘦弱的像青竹一般的男人快活过。眼下她看着林思慎的脸,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一股燥热感涌了上来,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装作喝醉了一般,依倒在林思慎怀中,抬手摸了摸林思慎的脸蛋,嗔道:“婠儿成日板着一张脸,想必在床上也是如同死鱼一般沉闷吧。你素来喜欢逛青楼,难不成你还真憋得住?”
林思慎还以为青瑶郡主和李启设下鸿门宴邀她过来,还有别的阴谋,没想到也就仅仅是因为青瑶郡主春心躁动了,明白后,林思慎顿时失望了不少。
不过青瑶郡主对沈顷婠的评价却是让她有些忍不住的轻笑出了声。
沈顷婠在床上像只死鱼?这她倒是无从了解。
青瑶郡主见林思慎在自己的勾|引下,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轻笑,以为自己得逞了,便迫不及待的伸手摸像林思慎的腰间,想要解开她的腰带。
林思慎急忙推开了她后撤了两步,摇摇头看着步履蹒跚的青瑶郡主,似笑非笑道::“青瑶郡主,我们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青瑶郡主只觉得浑身一阵燥热,她摸了摸自己发红发热的脸颊,在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林思慎,这才恍然大悟,刚刚下了药的酒林思慎给掉包了。
涌上来的那股燥热感愈发凶猛,青瑶郡主身子一软坐在椅子上,蹙眉看着林思慎颤声道:“那酒?你...”
林思慎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抬步就要往门外走:“郡主可是累了,不如我唤人来服侍郡主歇息。”
身后青瑶郡主已经无暇顾及其他,酒里的药效已经完全发作了,她面色绯红双眼迷离,抬手间不经意将桌上的酒壶碰到在地,不过她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向林思慎,仍是不死心的想要缠住林思慎:“你,你别走...”
林思慎闪身避开了她,然后拉了拉房门,却发现房门紧锁压根打不开。不过林思慎眉尖一挑,下一瞬便装作惊慌失措的大喊了一声:“开门,郡主出事了。”
果然,原本好似没人的门外,听她这般惊恐的求救,终于传来了开锁的声音,之前领着林思慎的那个汉子探头进来查看:“郡主出了什么事。”
“你自己去看看就是了。”林思慎从半开的门边闪了出去,在汉子背后猛的一推,正好将他推到了扑来的青瑶郡主身前。
药效来的极为猛烈,青瑶郡主压根认不出眼前的人,只是抱住一个浑身滚烫的人便急不可耐的死死攀在他身上,任由汉子怎么惊慌解释也不理会。
林思慎趁机关上门,将门锁悄无声息的扣上。
屋内男人惊慌失措的呼喊声渐渐平复了下去,没一会便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低喘声。
门外的肇事者耸了耸肩,一脸轻松的丢下屋内快活的两个人,下楼到了厅堂点了一桌酒菜,饶有兴趣的撑着额角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等李启回来跟他一起去看好戏。
不过悠哉悠哉的喝着酒时,林思慎突然想起沈顷婠,也不知沈顷婠知晓在旁人眼中,她是个在床上如死鱼一般的人,她会作何反应,想来应当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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