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雪往那边移,他的手往那边伸。
百里衡指着前边欣喜地道:“看脚印,这个有用吧,你不是很有研究的吗?”
“这是一个男的,尺码大概是四十二码,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体重大概一百三四十斤左右,但是这个目标太大,不像上次,是一个固定范围的。”
“又没有脚印档案,如果他跑得远远的,我们根本找不到。”
百里衡还是十分信服地道:“果然厉害,不要急,本王相信你,难不到你。”
如雪心里完全没底,短短时间内,发生了两起大案。
都在她的府里,她一时脑子似堵了棉球,一片混乱。
让百里衡拿来了笔,在一旁将她说的都仔细的记下来。
“飞镖上应该有毒,但是毒性未扩全身,系飞镖直入心脏,导致血管破裂而死。”
“并无打斗痕迹,就这些。”
“这些该死的,拿别人的命不当回事。”
如雪立了起来,忍不住怒吼。
“大人,小的倒觉着这个金翠可疑,大人是不是还记得,她的伤口是上深下浅,又在这个位置,除非是反手自杀,就是反手也很难这样对自己下手。”
“老奴连夜去墙角找过刀子,并没有发现,所以老奴这几天一直都关注着她。”
“想不到今夜……”
汪洋若有所思地缓缓出口。
如雪深叹了口气道:“是啊,当时本官是有些怀疑,后来被她的爱主之心所感动,加之她受了重伤,刑部又忙得很,也就没有细思。”
“算了,她都死了,回头再说吧,叫人先将她停到柴房里去。”
百里衡放下了笔,眉头紧锁道:“这案子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本王现在脑子一团乱,下药,被杀,未写完的字?”
“又是可疑的身份?本王猜十有八九是裴坚派来的。”
案中案,谋杀在继续3
案中案,谋杀在继续
如雪制止道:“破案的最大忌就是没有证实,就妄下结论。”
“这样会使自己进入误区,看来,这些人真的想置本官于死地。”
“一箭双雕,或许是一箭三雕,或许更多……”
两人并肩立在院中,各自思忖。
百里衡还是忍不住道:“金翠留下的字就是暗示,这分明是裴字开头,他们是追寻金翠到你的府里,发现了皇后,然后就趁今夜一起下手。”
如雪反驳道:“那金翠的刀伤又如何解释,她说她是自己伤的?”
“她为什么要瞒着本官?”
“还有药是在哪里下的手?”
“大概是怕你知道,她被人追杀,你不敢留她!”
如雪摁着太阳穴道:“或许你是对的,裴坚的确是第一嫌疑人。”
见家丁进门,如雪扯了扯百里衡的衣角,示意他禁言。
“将她安置到柴房,好生照看着,不许向外透露风声。”
百里衡冷冷地命令道。
“是,王爷!”
四人是轿夫,其实都是练武之人,百里衡唯有暗叹。
那人的武功,竟然能如履平地,若不是凑巧看到黑影。
兴许真的会对这些奴才起疑,严刑烤打。
如雪提着灯笼再上前时,地上只有她用墨画的形体图。【文学库﹕www.WenXueKu.com】
下台阶时,脚底似被东西嗝了一下,底头一看,原来是一枚木钗。
如雪捡了起来,已被踩的,有些裂了。
朝百里衡道:“瞧瞧,虽是木的,工艺不错!还挺漂亮的,是一只蝴蝶。”
百里衡淡笑道:“如果你喜欢,我明儿就给你送百支各种各样的过来。”
“你喜欢金的就插金,喜欢银的就插银,喜欢木的给你用最好的木质,玉的各种质地……”
如雪捏着钗负手出门,泄气地道:“说不定永远也没机会了,还木的玉的,没福气啊!”
案中案,谋杀在继续4
案中案,谋杀在继续4
两人都忧心忡忡,回到房里,如雪静静地立在窗下。
一手环腰,一手撑着下额,想着这二天发生的事。
细细地将前前后后顺着事,捋了一遍。
又回坐到桌前,把玩着钗子,淡淡地道:“你说皇贵妃为什么要除掉孩子?”
“就是生下孩子又怎么样?”
“会危险到她的达王的地位吗?根本没必要?”
百里衡凝视着她的身影,日渐削瘦,却更加的挺拔,坚强不屈,沉着冷静。
除了心疼,还有佩服,佩服她对自己所做事的执着与热情。
上前立在她的身侧,叹道:“宫里的女人是很难用常理去认识的,当年我的母亲就是被陷害而死。”
如雪一种职业的好奇心,侧头轻探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皇上提了个头,皇上似乎挺内疚的,我是说对你。”
“对不起,这是你的伤心事,你可不说。”
百里衡凝重的表情,空远的目光,让如雪不忍让他剥开一次伤口。
虽然此刻他已经在舔自己的伤口,已经在回忆着模糊的面容。
但是心里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没什么,十多年都过去了,有的也只是无耐的回忆。”
“如果你愿意听,我倒不仿说给你听听,那是十六年前了,那时我才十二岁。”
“我的母亲姓云,是个生性淡泊的人,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是与人和善的。”
“那时的父皇还是皇子,本来还有一个弟弟,叫安,跟四弟只差了一天而已。”
“但是莫名其妙的死了,不幸的是,母亲也曾去看过他,而且被人指证是最后一个,因安是正妃所生,而正妃又是皇太后的侄女,所以母亲罪不可恕,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只记母亲临走前告诉我的一句话,她是清白的,只怪她看到不该看的。”
案中案,谋杀在继续5
案中案,谋杀在继续5
百里衡缓缓地叙述着,沉沉的声音让人听起越发沉重。
如雪紧紧地盯着,他都没有回头,直至将故事说完,一声苦笑道:“这就是皇家,可比战场。”
如雪不由地道:“就这样完了?那真正的凶手就逍遥法外了?”
百里衡无耐地道:“那又如何?谁又相信母亲是清白的?”
“可是我相信,母亲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终身难忘。”
“人之将死,自然想一吐为快,但是母亲却不说。”
“我想她是怕我受连累,将心中的秘密带进了棺材,再则那时我还小。”
“母亲死后,安的母亲不久也伤心过度而死。”
“两个可怜的女人,所以说你们皇家是进不得的。”
“是个好女人进去,都会变质,要么变死。”
“你说,你母亲当年看到了什么呢?”
“不过以我之见,凶手必定是其中一个妃子,而且是有儿子的妃子,那就是你们四位王爷的母亲。”
“因为皇上是独子,也就意味着是皇位的继承人,而安之死,你母亲背上杀人的罪名,你也跟着受了牵连,不是吗?”
百里衡点头道:“你说的对,又是一计借刀杀人,一箭双雕,可是如今已找不到证据,当时也没有你这样的神探,哎……”
如雪也暗自嗟叹,随即自嘲地道:“还神什么探啊?只是些逻辑分析,其实这个道理也很简单,作案动机,作案证据,作案过程。”
“如果有了动机,就可以顺着这个展开调查,再将调查后掌握的证据。”
“串连起来,有个合理的过程。”
“当然证据是最难的。如果这起案子与皇贵妃、裴坚有关,那么他们的动机呢?”
百里衡辩驳道:“依我想,一是想除了皇后,那么后位就空出来,结果计划不如变化,皇后被咱们弄出了宫,那人还是不放心,下药除掉皇后,不想只是伤了孩子。”
案中案,谋杀在继续6
百里衡辩驳道:“依我想,一是想除了皇后,那么后位就空出来。”
“结果计划不如变化,皇后被咱们弄出了宫,那人还是不放心。”
“下药除掉皇后,不想只是伤了孩子。”
“另外有人想除掉你我,从这一点来看,本王觉着就是裴坚所为。”
“因为你坏了他除掉东方向宇的计划,又处罚了于德明,使得户部的官职都落到了大哥的手中,他兴许已对你恨之入骨,难道这些还不够理由吗?”
“嗯,看来此人深谙借刀杀人与一箭双雕,按手法来看,或许……”
“或许就是当年害我母亲的人?”
百里衡突然眸子生辉,惊喜地拉起如雪的手:“这些年我一直忘不了母亲说的那句清白,如果能为她申冤,我就是死了,也值了。”
如雪斜睨道:“冤案要洗是真,但你也不能愚孝,人死不能复生,值得吗?”
“你就是到了地府,你母亲一定是打你,而不是夸你。”
“目前,最大一关就是你我不能进大狱。”
百里衡怜惜地道:“快去歇会吧,天亮了我叫你!”
如雪摇头道:“这天已经快亮了,我哪里睡得着,我去看看皇后,要不你歇会吧!”
“我跟你同去,万一还有刺客,将你这个查案的也刺杀了,那我们可就无法清白了。”
百里衡点亮了灯笼,扶着如雪出门。
寒气逼人,如雪打了个冷颤。
百里衡顺势搂着她的肩道:“要不要系上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