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荆此时问道:“蝉儿,你怎么知道这儿的?”
公蝉低着头,不说话。
上官荆又道:“蝉儿,快说啊!”
公蝉还是不愿说。
爱巾过去安慰道:“蝉姐,不想说,就不说吧。荆姨,你别逼蝉姐了。”
公蝉摇了摇头,道:“娘,您一定要知道的话……只是您别难过,那时侯是因为……”没说下去。
上官荆道:“你说吧,娘不会。”
公蝉道:“在我……十九岁生日那天,您和……二叔吵起了架。二叔一生气,把全桌饭菜掀了。我哭着跑了出去,跑到了岩边。我……想不通您为什么要在我生日这一天打我……巴掌,为什么那么厌恨我。于是,我……想到了跳崖。在跳下醒来后,一位白发苍苍的盘膝老人就对我……安详地笑。他就是十九姻缘老人。他苦心婆口地开导我,还教我轻功。学会后,他就让我上崖来,并告诉了我这里。”
上官荆自责起来:“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公蝉忍不住扑向母亲怀里,道:“娘,是我不好,您别这样!”
上官荆紧紧,紧紧抱着呢喃:“傻丫头,傻……傻丫……”
艺娘叹道:“因祸得福,就都别自责了。”
慕容方巾道:“是呀,蝉姐是因祸得福。荆姨,您就别难过了。”
上官荆却道:“恐怕又将卷入一场是非中。蝉儿,你是不是还答应了老人什么?”
公蝉点了点头,道:“嗯,我要找到邮堡后人。”
上官荆陷入了忧愁中。
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嚷音,是息魄。
众人闻声赶去,就见到了一间石室。几根一尺来长的的混金铁条间隔着一盏油灯的光。
顺着光看去,靳娘叫了一声:“魄儿!”
息魄听得师娘慈音,寂静下来了。
靳娘又道:“魄儿,你在里面吗?”
息魄没有回应。
靳娘欲再叫时,爱巾道:“大娘,我们先找开关吧。”
艺娘接道:“嗯,爱儿说得对。”
大家纷纷寻找起来。
子筋试着移动油灯。果然,石室门开了。里面顿时亮堂了许多。全身邋遢的息魄别过身去,不愿被众人看见。
靳娘伤心道:“魄……儿,谁把你关在这里?”
息魄不说话。
靳娘道:“魄儿,让……让师娘好好看看你。”
说着,伸手去拉他。息魄脸上早已流着泪水,但他始终不说话,一句话。
靳娘怎么问,都无奈何。
靳娘最后道:“我们先出去,啊!”
虽然息魄不情不愿,但还是被靳娘、爱巾、慕容方巾三人拉了出来。
听艺娘道:“这儿太沉浊了!到外头去吧。”
爱巾接道:“嗯,婆婆。大娘,你们先出去吧。姐夫和静姐有我和……”没说完,是因为连习已不见。
公蝉见道:“我看见他往那边去了。”
爱巾听道:“蝉姐,你和荆姨也上去吧。外头天色不早了。婆婆,我去叫连儿。”
艺娘点点头。子筋走过去,搀扶老人。
目送所有人上去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朝那迂廊喊去。
转了许久,却始终没见着他人。
而此时光线也变得很暗。她只觉那前面诡异得很。心中不禁有些寒颤,却又极力想看清。当她此念一生,头间稻穗立时绽放金光,耀明了前面的一切。她看到了那远处闪烁着点点星光。那是夜空吗?
她迟疑了一下,唤了起来:“连儿,连儿,连儿!”
仍没有回应。她走向前去,发现这又是一处崖边。
往下看去,瘴气重重,看不清什么。
她越来越焦心。究竟他会去哪儿呢?
来回的踱步,让那穗不禁黯淡下来了。
坐下来,守望夜空,却又无星可视,不禁拿出了笛,静静吹来。
当《银无痕》传彻石崖,那明月便被呼现来!
一个脚步声悄悄传近。
爱巾立即转身,疑声:“谁?”
是公蝉----还没找到连习吗?
爱巾收好笛,低声道:“没。”
公蝉道:“别待在那里。”爱巾太靠近崖边了。
爱巾退开来,道:“蝉姐,他会去哪儿?”
公蝉接道:“巾妹,你们……真的相爱?”
爱巾沉默起来。
公蝉道:“我没有什么意思。先上去吧。”
爱巾却不放心道:“可是……还没找到他啊!”
公蝉微笑道:“不知为什么,在刚看到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会这样。巾妹,虽然你们将会遇到许多的困扰和坎坷,但我衷心祝福你俩,永远,永远。愿你们-----相亲相爱,幸福永远。”
爱巾轻轻道:“蝉姐,谢谢你。”
公蝉道:“他不会有事的,先上去吧。”
爱巾微微点头,与她边走边道:“蝉姐,略子他到底在做什么?”
公蝉想了想,才道:“我也并不清楚,只知道他受人所托。”
爱巾道:“受人所托?”
公蝉道:“嗯,他和我成亲是顺……我爹之命。”
爱巾道:“若这事让贞妹知道了,不知……”
公蝉道:“也许……这世上真正最懂他心的便是她了。”
爱巾道:“这一下子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真搞不清哪头是哪头了。”
公蝉道:“总会一清二楚的。哎,巾妹,你刚才的笛声可真美!音起月出,那当真是唤月曲吗?”
爱巾微笑道:“蝉姐,这怎么可能!”
公蝉道:“总之,在你身上,我看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就说你头上这束穗子吧。非金非银,更不是真实秋穗,却又偏偏散发着醉醉穗香,解人心肠。”
爱巾道:“经蝉姐这么一说,我这才觉得它的含义越来越深奥,几乎包罗万象!”
公蝉道:“那之前你以为它象征什么?”
爱巾道:“我的想法比较简单,就以为它是一个头饰。”
公蝉笑了:“反正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点。你给它起了什么名字?”
爱巾道:“啊?嗯,我想想……就叫恒穗,永恒的穗!”
公蝉道:“恒穗?好美!”
这话一落,恒穗立时闪了闪。
公蝉讶住了,不禁道:“巾妹,它……会回应!”
爱巾道:“真的?”
公蝉却笑而不语了。
爱巾道:“蝉姐,你别这么看我。”
公蝉道:“好,我们快上去吧。”
爱巾道:“嗯。蝉姐,你有见到我姐夫和静姐吗?”
公蝉摇了摇头。
爱巾陷入了思绪。
两人走出洞门时,就听到了阵阵拳脚声,还有靳娘的焦心。
原来息魄要走,可靳娘不让。
于是十五人就和息魄打起来了。
从形势来看,息魄无法突破他们,处于下势。
爱巾此时不禁道:“息魄,你还要打吗,大娘她累倒了!”
息魄住手。
然,十五人也停下之际,他却乘机飞身,而去。
将靳娘安定后,剩下爱巾留在榻边守着。
看着靳娘样子,爱巾恍惚起来。隐约中,她听到有人在说---孩子,你在想什么?
爱巾回道:“大娘的青春是怎样呢?”
-----云臂靳娘性格坚强,年轻时,风华绝代!
爱巾又道:“大娘却选择了一个家庭,为它而累,但大娘的一生很充实,也很完美,对吗?
-----因爱一个人,而爱他的一切,这就是最精彩的生活!
爱巾沉默。
-----孩子,你有你母亲的气质,你有你父亲的性格,还有默氏风情。
爱巾问道:“什么?默氏……风情?”
-----嗯,默氏风情。
爱巾道:“我不懂您说什么,您是谁?”
她终于醒来。
可是房间根本没人,除了昏睡中的靳娘。到底是谁呢?
她迷惑了,下意识地看向手掌,有两个字:泥狱。
一瞬间又消失了。
她起身走近圆桌,倒了一杯水,准备喝时,公蝉推门而入。听她道:“巾妹,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啊!”
爱巾喝了一口,道:“没事。有事吗,蝉姐?”
公蝉道:“他们都去睡了,我怕你一个人闷,过来陪陪你。”
爱巾道:“蝉姐,我问你个事。”
公蝉坐了下来,道:“什么事?”
爱巾犹豫了一下,道:“蝉姐,你知道……泥狱吗?”
公蝉面色由晴转阴,阴得煞白。
爱巾见道:“蝉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快告诉我,泥狱是什么!”
也许是声音吵醒了靳娘,她缓缓起身来,道:“爱儿,你在说什么?”
爱巾道:“对不起,吵醒您了。”
靳娘道:“我好像听到了泥狱。”
爱巾沉默。
靳娘述道:“爱儿啊,在你祖父在世的时候,我听他说起过它。好像……那是一块泥地,何时形成,无从查考。世间秘传它是进入泥犁的唯一门,是一切泥洹者沉淀。”
爱巾听道:“它在哪儿?”
靳娘道:“《点津》里应该有它的资料。”
爱巾转问公蝉:“蝉姐,你知道它在哪儿,对不对?”
公蝉接道:“巾妹,你怎么会知道它的?”
爱巾道:“是一位老姥对我说的。蝉姐,你快告诉我!”
公蝉不语。
靳娘道:“蝉儿姑娘,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