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那稚嫩的心灵怎能读解成人的密码呢?
见孩子睡去,永盛接着又要往下说,我冲他道:“还说!上瘾了是不是?打不打算让孩子睡了?”
“爱睡不睡,俺现在看到这小子就来气!”永盛加速了语气,“坏就坏在这小兔崽子身上,自打他下生来,问题就一堆一垛的!”
“呸!”我狠狠地朝丈夫吐了一口,“好你个李永盛,你找事是不是,孩子才大点儿,他能有什么问题?我给你生个儿子还生出罪来了?”
“罪不罪,你心中明白?李芽。”我很是吃惊,一贯老婆不换口的丈夫,今天居然很生分的叫着我的名字。“你出去听听,村里都已经刮起十二级大风了,俺都快让全村人的吐沫给淹死了!说孩子像他爷爷,就因为他爷爷害怕你再跟我生个还是老和尚打光光,所以他就亲自上马了。”
话已至此,那天的现场不禁在我脑海浮现,我不由得脸红心跳。但我强制克制着,我不能让丈夫看出破绽。俗话说,捉奸捉双。尽管他把这层纸捅破了,可那也只是他个人和外人的猜测。自始自终,这件事,他爹连我都糊弄,怎么还可能对外透漏呢?扯淡!于是,我咽了一口吐沫,又咽了一口,把心跳压了又压,板着脸,冲丈夫一字一字凶道:“李永盛,你今天没喝酒吧?”
“没有。”
“这么说你脑子是清醒的?”
“当然。”怕我不相信似的,他夸张地用手指顺着头发的方向用力地在头部循环的梳理了一下头发。据说,这样既可清理头皮,也可清除头部的紧张感,让脑子加度清晰。
“那好,李永盛,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的话从哪淘来的,你给我找出主儿,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四棱子敢这么狗子放屁张口臭!”
“你用不着扯着张三捎李四,事实不在那摆着吗?咱就让事实说话吧。”
“什么事实?”我无理辩三分了。
“李芽呀,你咋还跟我糊涂糨呢?看看你儿子那张脸,不就是你们典型的产物么?明明是光头上的虱子了,你还往哪藏啊?”
“李永盛!你说的还是人话吗?”我摆起强弓硬弩,手指剜着他嚷嚷,“一个是你亲爹,一个是你老婆,你就这样埋汰呀!”
“你别假惺惺的自命清白了?谁也哄不了谁!今儿咱就以诚换诚。你知道,我不是顽固人,更不会无厘头的编瞎话,所以,你今天必须如实回答我。”
“你到底要我回答什么?”
“你就告诉我孩子到底是谁的?”
“你的!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你还在蒙我!”永盛的嗓子差了音。他站起来,两手抓住我的膀子使劲的摇晃着,“李芽,我求求你,不管这孩子是谁的?今儿俺只要你说实话!”
“李永盛!你给我听清亮了,我再对你重申一遍,就是到了阴间地府我也会对小鬼说,我不是淫妇,我对你是真感实情的!”
人有时候真怪,当假话说多了,竟连自己也辨不出真伪了。儿子终于被俺俩吵吵声惊醒了,毫无顾忌地哇哇大哭。好象找到发泄口一样,李永盛放开了我,噔噔冲到炕前,撸起袖子指着儿子:“触霉的东西,再哭老子弄死你!”
“好啊!”我上前一把抱起儿子,直往他怀里塞,“你弄你弄呀!”
李叶的自述:第二次失败的婚姻
李叶的自述:第二次失败的婚姻
我最担心的事终于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赵洋冲进席间,直直地狂奔到我跟前,豪叫道:“挨千刀的李叶,你给老子出来!”没等我反应,他就一把揪住我头发,将我拽了出来。赵洋这一举动,几乎在瞬间发生,在座的客人都震住了,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发生,一个个都抻着螳螂脖,不挪眼地干瞪着。姜福这时候正在邻居家男人席上张罗着。
赵洋疯了似的把我拽到大门外一个僻静地方方才松了手。一阵阵恶心袭来,我脖子仿佛被抽去了大筋,支不起头,但耳朵鼻子都抵制不了他的气息,脑子里浮着的也是他的怒影,好似旋涡里打转转的落叶。
“李叶呀李叶,世间怎么也能出产你这号人来?”赵洋的目光像剑一样刺向我,“咱俩好歹夫妻一场,也没冲突和矛盾,即使你这样一走了之,俺还是在家白天黑夜地数着指头盼你凤还巢,没想到你竟如此薄情寡义!你这不是肚脐眼里插冰棍,寒我心吗?”
赵洋说着说着就吸溜起鼻子,我知道他流泪了。我突然好象才意识到自己荒唐的行为,我想安慰他,可是,话到舌尖,打了个滚又咽了下去。都到这时候了,我不想再耍嘴皮上的功夫,我忍住了往上涌的泪。
“李叶,虽然你这么绝情,但回头是岸,只要你还跟我回去,咱还跟从前一样,今儿的事权当没发生!这都是因为你已经深深地植入我心田!所以,咱们应该已心换心,以真诚换真诚啊,李叶!”
赵洋正说到动情处,姜福骂叽叽地从邻居家过来了。赵洋立即转向风向。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做为受害方的赵洋首先开口讨公道:“姜福!你个鳖羔子,你真他妈欺君有方啊,我他妈一掌拍死你!”
刹那间,姜福的脸就跟茄子似的,可他只冲赵洋冷笑:“哼,小样儿!想来邪乎的?姓赵的,俺告诉你,就你这把手,管干什么也不是个儿!”
“姓姜的!你他妈还是人生的吗?你他妈的把老婆还给俺!”
姜福一步一步地往前凑:“姓赵的,今儿俺不想听你废话,李叶就在这,你问问,她答应不答应!赵洋,今儿是俺的大喜日子,你可别拱我的火,我不想跟你干仗!趁我现在还不想动手的档儿,你赶紧走,不然的话,气爆肚子,找不到理赔的!”
赵洋便不再和他争执,他把目标又转向我,“李叶,咱还是回家吧,继续过咱的日子,你跟这么个二虎人还能享福吗?”
我既同情赵洋,又不能离开姜福,难以抉择的我,只好保持沉默。
赵洋哪能轻易放过?他还在苦苦哀求道:“李叶,你说你这到底是为了么?我哪儿做的不对,你说出来我改就是了,别忘了,咱还是有感情基础的!”
全村的人就像看大戏似地直往姜家涌来。姜福急了,一巴掌将赵洋从我身边推开:“你这人真够罗嗦的,人家都不爱你了,还谈什么狗屁感情。你赶紧走吧,很多东西是没有原因的,该结束就结束,最后,我再赠送你句话:想什么千万别想不开!”
“放你妈个屁!”赵洋脸上的表情混凝土一样硬板,怒骂宛如泥石流呼啸着飞向姜福,“姓姜的,就你这号没道没德的鸟人也配跟我驴扯臊,妈扯淡?俺告诉你,就你干这生吃蟹子活吃虾的营生,当心子孙后代遭报应。”
“我操你个妈!”姜福吼叫着,一拳擂在赵洋的颧骨上,另一拳捣在他的鼻子上,赵洋顿时失去了平衡,晃了晃便一腚礅在了地上。但他很顽强,没等看热闹的人眨眼,他便抹了一下鼻子,冒着血腥爬了起来,直扑姜福。真是不要脸的碰上不要命的了。看热闹的再也不敢单纯看热闹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也扑上去拉开赵洋。无处发泄的赵洋便大声大嚷起来:“大伙儿都看见了吧,这对狗男女还有脸在家结婚,那媳妇是俺的,去年才跟俺结了婚,她说要领姜福这个王八蛋上云南也说个媳妇,,没想到他俩自己先狼狈为奸了。”
人群轰地喳喳开了。
姜福难堪极了,没命地扑向赵洋。怎奈,被人死死把拦着。
赵洋猛地窜到我眼前,我懵了,闭着眼等着他给我“黑眼封”。眼前并没有出现眼冒金花,耳边却听赵洋大吼大叫:“李叶你听着,你早晚要死在那王八蛋手里,会有你哭的一天的!你愿死就死吧,俺也不跟你废话了,可咱俩的帐你总得清清吧?”
“姓赵的,好男不跟女斗,你跟她磨叽什么,她该你什么帐,老子跟你算!”
“好,有种!”赵洋又腾腾地折到姜福跟前,“那俺就一笔一笔地跟你算清楚。”
“你别急得跟猴一个样。”姜福说道,“俺今儿没工夫侍侯你,改天你再来。”
“你别想耍我!”赵洋倔倔地答道,“你现在必须付给俺现款,否则俺就不走了!”
“你个混蛋!”姜福武毛戗戗地又要动手,“你想放赖呀?”
大伙儿见势不妙,就劝赵洋,让他避避今儿日子再说。赵洋却不依不饶。姜福死活又不给。两厢僵持不下,紧张的气氛又进一步浓烈起来。后在大家伙的调说下,姜福说三个月以后一笔清。赵洋一听把头摇成拨浪鼓,一连三声说门儿都没有。姜福又省了省日子,说一个月,多一天我也不拖,少一天我也不干。赵洋审时度势,知道再坚持无益于零,于是松了口:“好,看着大家伙的面,俺就信你一次。但是,俺告诉你,你要敢耍弄俺,到时候,你吃俺的沙子,你就得吐金子!”
洞房花烛夜可想而知的糟,我心乱如奔鹿,窗外的天空没有月亮,厚厚的云把天遮了个严严实实,夜黑得太周密了,真的是鬼走道都要碰鼻子。夜色越黑,我心越乱。姜福问:“你怎么回事呀?还想赵洋那小子呀,今儿可是咱俩的大喜日子,你不会怀着复杂的心情来过吧?行了,开心点,那小子在我手里还是雏子,他能把咱们怎么样?”
“关键是他这一闹,咱以后还怎么做人呀!”
“操,这也算个事?嘴长在人家下巴上,爱咋说咋说,只要咱俩爱得深,谁也没牙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