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没想到的是,一个平凡的夜晚,竟在今夜上演。
因为心里堵,所以尽管酒菜佳肴摆满一桌,我却提不起胃口,看到几个爷们推杯换盏喝得滋味十足,我更憋得慌。老寿星见状,一个劲地劝我也小喝点,我摇头,他便令老三给我满上。
我手捂酒杯的推辞。
“别搭理她。”老二一昂脖一盅酒倒进嘴里,“就那熊样,她知道酒是啥滋味吗?”
如果没有他这句话,就不会有事情的延续。我当时噌地一下,抢过老三手里的白干:“章守银,今天咱俩就比量比量,说吧,怎么个喝法!”
老人见了,在一旁开口了:“闺女,别跟他武毛戗戗的,你喝得过他呀?”
“就是,今儿是老人的生日,不是挤气的日子。”
“不行,这酒我今儿喝定了!”我不顾老人和老大老三的阻拦,给自己斟满酒向老二发起挑战。
章守银冷冷地盯着我,一仰脖,酒杯立马见了底。
决不能退一兵一卒,我毫不手软地端起酒杯,闭着眼,一口倒进去,嗓子瞬间着了火似的。
老爷子见状,慌忙阻止:“哎呀闺女,你何苦跟他结怨哪!”
老二闷着头,哗哗地又倒了两杯。老爷子上前就夺他手里的杯,老二推开老人伸来的手,一口气两杯全灌进了肚。
我开始晕头转向了,脸火辣辣地烫,但我暗暗告诉自己决不能输在阵上,我不顾老人老大和老三的苦劝,硬是把第二杯酒,毒药一样地喝下去。
老爷子开始骂老二了,老大老三连拽带拉地把我搀进了西房。这是一间存放米面的屋子,姐夫临时给我搭了个板房。虽然我喝得南北不分,浑身稀软,可脑子却清醒着,我听到了老二和老人吵吵声……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中,正在大海中逆水行舟,忽然,一个巨浪扑过来,吓得我啊一声,睁开眼,看见一个黑影滋溜一下窜出了房门。我一个激灵,酒醒了,人也醒了,下身刀割火燎般地疼和痛使我无法坐起来……
李芽的自述:我找了个丑丈夫
李芽的自述:我找了个丑丈夫
让我们引颈期盼一年一度的“山东光棍团”又如期卷土来了。媒人嫂和服装销售员一样,又在大张旗鼓的宣传。虽然闯过了几匹姑娘,事实证明她们的婚姻并不如己所愿,日子过得也不尽人意,但她们一个个却从如实向娘家禀报,为了让爹娘放心,为了自己的尊严,他们个个都是报喜不报忧。殊不知,她们善意的谎言导致了“山东”热急剧地恶性循环,以至于山东大汉们乐得嘴翘耳根喊:早知佤族姑娘如此易得,俺何至于在家苦熬苦煎啊!
是啊,且看吧。媒人嫂的开场锣一敲,凡是二十出头的本族姑娘们,仿佛瓷罐里闷着的蜜蜂,嗡嗡着直往媒人嫂家飞。
大姐二姐都飞走了,今年轮到我飞了。我找对象的标准,跟二姐有些趋同性,但与她主攻的方向又非常较真儿。与其说在找男人,不如说我是在找金钱,我要找的男人必须能最大限度的提高我的生命质量。二姐心目中的男人除了有钱有势,很帅气的但没钱势的男人也可入她眼帘。
如此明了,你该清楚了吧。对,我找对象金钱第一,除了它,我对什么都不挑嘴。有钱走遍天下,没钱的婚姻像根草,有钱的婚姻才是宝。
我的观点极端了?我不否认。那是因为你没过过穷日子!出身的贫寒,令我早早就想找个有钱的男人靠靠,看看有钱的日子过得是什么滋味!不要下眼看我了,理解万岁吧!
虽然我才二十一,可我对婚姻看得很透彻,我认为,出身卑微的女孩,要想实现对未来的改变,不走特色之路,真的比上蜀道都难!然而,走了特色之路,就能达到理想了?带着这一疑问,我踏进了媒人嫂家。
屋里男男女女很多,我迅速将在场的男人横扫一遍。令我大失所望的是,没有一个顺我眼的,一个个老模喀嚓的,让人挑的余地都没有。甚至还有个让人目瞪口呆的主儿,此人大约三十出头,你看那脸的造型,多另类呀!扁扁的脸,塌下去的鼻梁,那双牛眼镶嵌着血红的眼白,抬头瞄眼额头上的皱纹就和冬天的老树皮一样,一褶一褶的。如此恐龙更让所有姑娘对他敬而远之,但我从心底里深深地为他惋惜。其实他除了有个恐龙的面部,却气质不凡,绝非一般人所能比,从他身上,看不到丝毫的自卑,他展现给人的是一副硬朗、强势的形象。
相亲会正火爆的进行着,这些婚姻市场里的剩男们求聘者一样,两眼忙碌地冲姑娘们四处奔波投递“档案”。
巧的是,当我和恐龙的视线触上时,我甩给他个明媚的微笑,他望着我,眼里闪烁出某种热切的期待。
此前,我就发现另一个男人频频向我发出的信号,此光烈强得就和索马里海盗。他虽然没有残缺的部位,却也让人提不起神,动不了情的大众样,这倒是其次的,重要的是,这人是我心中的人选吗?
但他却看中了我,对我久攻不下后,求助媒人嫂。媒人嫂很快就把我个别谈话:“我说你怎么呆了?没见人对你有意思呀。”
“是吗?”我故意发讪,“我眼不抓色。”
“你色盲啊!”媒人嫂努着嘴告诉我,“坐中间的那个,他叫曲胜。他说,听你说话就像喝蜂蜜一样甜,他一个劲儿向你传达表情,你就是没收视,怎么回事呀你?”
我“噢”了一声,无关痛痒地说:“原来是这回事呀,咳,我‘阅读’能力有限呢。”
媒人嫂脸唰地开朗了:“这么说你对他也有意了?”
“这个嘛,看他造化了。”
媒人嫂楞着眼:“造化?人不明摆在哪了?”
没办法,我只好针锋相对了:“他有钱吗?”
媒人嫂没料到我如此赤裸,她愣了一下,“你是找对象啦还是找银行?婚姻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这就要分谁了?”我明确地告诉她,“我的婚姻规划就是要靠财政!”
“哎,真是树大什么鸟都来落脚呀。”媒人嫂自言自语。寻思片刻接着问道:“你真的唯钱就嫁?”
我用劲点着头。
“那还真有个现成的。”
我为之一振:“哪一个?”
“最吸引眼球的。”
我明白了。
“就因为他长相特色了点,所以才三十未娶,但本事不小。”媒人嫂也来了兴趣,“他叫李永盛,祖上传下个拿手活儿,扎笤帚、炊帚。那笤帚炊帚扎得不是吹,全乡老百姓锅台地下涮的扫的都是他扎的,就连县里的一些批发商都慕名上他家批,那钱真的能如你所愿罗。”
短短几句话说得我怦然心动!真是人靠钱架,鳖靠水架呀!我暗暗称赞自己的眼神——那叫一个准呀!
大概是块烫手的山芋吧。媒人嫂可劲的把我和李永盛往一块儿撮合。虽说我事先咋呼呼地嚷嚷不在乎,真闹真格的,我还是阵阵发憷。这时我才明白,世上的任何事物,想象和落实永远隔着距离。经过一番挣扎和苦苦思索后,我还是选择了有钱的日子。我知道,漂只是短暂的表面性的,只有钱财才是永久性真实性的。
想不到的是,曲胜却不算事。不是找我的不是,而是找李永盛的麻烦,他硬生生的说是李永盛抢走了我。两人就在媒人嫂家,当着男男女女冲冠怒发起来了。
曲胜指责何道:“咱可是一个村出来的,你就好意思抢俺碗里的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咋连个畜类都不如!”
“你少来这套!现在都讲究竞争,你没有实力就称熊,实话实说没人笑话你。”
“你别在俺面前姿儿舞地啦啦腔儿!你他妈的别太把自己当人物使了?就你狗熊样,除了俩钱你还有啥显摆的?”
“俺没有么也比你赌棍强。”
“你想叫劲,还是揭短?啊!”曲胜咬着牙,恶魔似的一把抓住李永盛的衣领子,“王八羔子,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他娘的人脖子上长个鳖脸,算什么玩意?老子好不容易等了条美人鱼,你这野猫子还想一口吞,怎么地?我……我他娘的零碎了你!”
李永盛挣扎着反抗着,但脸上还是挨了重重一拳。尽管有拉架地,两人还是疯狂地撕打在一起。我看到李永盛两鼻孔有鲜红的液体益出,再继续下去,吃亏的是他。心里的担忧,促使我勇敢得冲上前,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难解难分的人蓦然停住,四目相对,又一起面对着我,渐渐地松开了手。
我板着脸,言正词严地对曲胜说:“我对你没有别的好说,我只想为李永盛洗冤,他吃的食不是从你碗里抢的,因为你碗里根本就没有食!”
掷地有声的语言,彻底震住了曲胜,他气得粗气直喘,怒目瞪圆,那架势恨不能一把掐死我。
那一刻,一种叫感动的东西深深袭击着李永盛,他吃惊地转过身,眨巴着眼睛不相信似的望着我,要说什么,却无言。后来他告诉我,我的爱心就像新鲜的血液,让他生命焕发出了光彩……
和李永盛成了后,他当即就甩给了我半万的嘎巴响的新票子。说是给我买衣服和首饰的,至于办酒席和孝敬我爹妈的资金等到我家后再当面呈上。
我一下子愣在那里!真的,长这么大还从未一次性见到这一大把钱!我真的连自己姓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感到整个人被金光闪烁。
李永盛的心愿,是尽早地去见我的爹妈。就我感情而言,随时随地接受他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