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个就是个泼妇,一点理儿不讲,不是今儿找事就是名儿跟我吵,什么话也说不到一堆儿。不是在你眼前吹,我这人哪,在那些大本事男人面前,算个啥也不是;但和一般男人相比较,还是有点头脑的。我本身是木匠出身,但后来觉得光靠手艺给人家出力是不行的,于是就筹钱办了个沙发厂,现在,产品一色出口。我也不瞒你,我家里的钱,这辈子也花不了。可我每年给老爹一千块钱,老婆也跟我闹,你说这算什幺娘们?跟她打过无数的仗都无济于事,一提离婚,她就喝药。我只好惹不起躲得起,把家当旅馆了。”
我听了,喉头发紧,我流着泪说:“这算怎么回事啊?我太难受了,他为什么要骗我呀?我完了,我还有什么希望呀……”
“你别哭呀,哭要是能解决问题,我陪你一起哭。”他端起酒杯,说:“来,喝酒。”
我就着泪水把杯里的干红一饮而尽。
“你心里怎么这么阴暗哪?你应该向我学习,我已经向你坦诚了。”他冲我指手画脚地,“人不能老沉浸在过去,如果一直沉浸在过去不能自拔,你不但无法前进,而且还会自我沉沦。什么是幸福?说起来它很简单,也很难,因为每个人给它下的定义不同。对你而言,关键要努力走出过去。积极面对新的人生,留意外面的风景,用心感受新的生活。这样,你就会忘记你的烦恼,重新变得愉快起来。”
他的话也许是对的,可我做不到,我心里老是在跟刘华叫劲,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就是这种人呢?
他又给我掌了一杯,一口干了,然后用筷子点着菜说:“吃吃,喝酒就得多吃菜。你呀,总是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你得学会新的生活,不能把家里家外的事放在一个锅里煮。我是过来人,你就跟我学错不了,来,咱喝酒。”
他一杯接一杯地灌我,喝得我晕晕乎乎。只觉得被他搀着走出了饭店。我蒙蒙的,就像踩着棉花,完全是跟着感觉走。我迷迷瞪瞪地问:“上哪儿呀?”他说送我回家。我说不用你送,我自己找得到回家的路。他说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
好像没走多远,他带我进了一个房间,我看了看,还没弄清身在何处,他的嘴巴就凑上来了,不是礼节性的,而是霸道性的强吻。很快地,他就把我抱到床上,整个人粘在我身上。就在他脱我衣服的时候,我的心在胸腔里撞击,酒也醒了许多,我跃身坐了起来,睁大眼睛问:“你要干什么?”
他看着我,暧昧地笑:“你太让人疼了,我爱你!”说着,他又要往我身上扑。我翻脸了,抖动这嘴唇,朝他骂道:“你混蛋,骗子,流氓!”
他肯定见我喝多了,以为人也糊涂了,所以就想占个便宜,没想到越折腾越清醒。见得不到便宜,他不得不又来一套,他瞅了我一会儿,把手伸进西服,摸出一叠钱往我面前一扔:“我知道你缺钱,这写你先花着,不够在向我要。我告诉过你了,我有的是钱,从牙缝里的剔出来点东西,就够你营养一辈子,所以,我希望咱俩能相互持久,相互体贴。”
我拿起床上的钱摔给他!倾刻间,一种从未有过的耻辱排山倒海般地向我袭来,压迫地我喘不过气来:“你想干什么?我是个清白人,不是你想象中的肮脏女人!”
“别呀,你别急赤白脸的,其实说白了有啥呀,人生在世不就那回事吗?”他笑我不懂得新生活,“换一换心情嘛,总比你死守空房强,你老公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是先给自己找找出路吧?我看你最合适做经济工作,现在啥不是经济核算?你看外面那些女人,那个不是在寸力必争?没听说银子跟谁还出五服了?你要是愿意,我就把你包起来,从此,衣食住行,都是我的事儿。”
“哎呀呀行啦,你快走吧,我不认识你!”他不走,还在唠唠叨叨。我站起来,一头撞出门,东一头西一头往前走。
走到家,只觉得胳膊有点疼,凑近灯下看了看,原来是擦破皮了。我一头拱在床上,什么也不想,一会儿就睡过去了。隐隐约约我看到刘华进来了,我和他感情已经归零,以前吃亏上当我认了,说什么我不会再理他了,我用无言表示对他的轻蔑。刘华被我压迫得脑袋都塌下了三寸。他两只脚抖抖索索着几乎要跪下:“李花,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你有怨气是自然的,我理解。但我还是要说你两句,你太自然了,现在的人哪有自然的感觉?世风日下,老实人受穷,不发点外财富不了。你看看,当官的贪钱,做买卖的通过关系捞钱,胆小的偷钱,胆大的抢钱,像咱这号的不诈两钱儿咋办?”
我知道,跟他没理可讲,叹了口气,眼望棚顶说:“你走吧,咱俩缘分尽了,我想你不会等着上法庭吧?”
刘华再没施展嘴皮功夫,他眼光可怜巴巴地,像一束瑟瑟发抖的秋草,秋草的腰渐渐弯下去,之后一节一节断掉:“李花,我这趟回来,本来是想和你商量对策的,共同的事情共同面对。可是你的红尘和凡心还是没超度。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你以后的路很难走的,多多保重吧。”
刘华的口气很沉重,每说一句话,都很艰难。早晨醒来,却还是我自己孤零零地躺着,我甚是奇怪,难道刘华没有回来?那怎么就像真的一样?唉,不管是啥意思,反正我是不能和他人不人鬼不鬼混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活干着,让自己独立起来。
吃了一袋泡面,我便出去奔着目标而去。在大街上毫无方向地走着,无救援地让痛苦吞噬着我的心!
今年的霜来的真早,路边的杨树还没来得及准备,叶子就飘了一地,脚踩上去簌簌地响,好似人在窃窃私语。路边的店铺,我一家挨一家走过,只要见门口贴有招聘牌子的我就问问。可走了整整一上午也没找个活,我并不泄劲,就想回家吃完饭再出来。然而,让我这辈子做梦也做不到的事件竟从天而降!
我到家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女人领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站在们口。问她找谁?她反问这是刘华的家吗?我点着头,但告诉她刘华不在家。她又问,你是他老婆吧?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她却说,咱俩进屋说吧。
一进屋,她主人似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小女孩畏畏缩缩地依偎在她妈身旁。看着女孩儿可爱样,我就想找点什么给她吃。看我里屋外房忙碌着。她妈开口了,你不用忙活了,你坐下咱俩说说话吧。她说话声音很好听,看样子年龄也比我小,穿着入时,模样也不丑。
她自我介绍说,她叫杨欢,家在郊区。在城里开了家美容美发店,她说她早就认识刘华了,从跟他谈恋爱同居到生孩子,她都觉得是做为一个女人再自然和踏实不过的事了。直到半年多没见到他,又没了他的音信,她才感到事情不妙。经过四处打听才知道,原来他好几年前就结婚了。杨欢说,即使刘华现在去找她,她也不会理他了,她对他的感情现在已像晾晒的萝卜干,一点一点地在萎缩。她已经有了新的老公,记都登了,下月就举行婚礼。新老公不接受孩子,她又找不到刘华,好歹才打听到这来了。
我一直直着眼睛听杨欢说完,我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天哪,如此天方夜谭的事居然发生在我身上!我告诉杨欢,现在我也见不到刘华了,我要和他离婚都找不着他。
她霎时翻下脸来,说,这个我不管,怎么说你们现在还是有夫妻之实,反正这孩子是刘华的骨肉,他再耍心眼儿也是耍不过去的。我先把孩子放在这儿,他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时候交给他。杨欢说到这,起身就往外走。孩子抓了她一把没抓住,一跤摔倒在地。我赶紧抱起孩子就追,追到门外一看,连个人影也没有了。孩子哭叫着往前乱跑,我赶紧上前抱住她往家走。
小女孩躺在地上,哭天喊地四肢乱蹬。面对此情此景,我禁不住心里大骂刘华。看着眼前这个男欢女爱的替代品,我这些天来所有的愁绪被眼前这个替代品替代了。我束手无策,该怎么办哪?还给她妈,废话!找她爹吗,又一个废话!送给救助站?对,我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方案欣喜不已,我抱起还在哇哇哭喊不止的孩子,走出了家门……
李果自述:被关禁闭,终获救
李果自述:被关禁闭,终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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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朱家软禁已有个把月了,怎么也没突围得出去。窗户安有防盗网,钥匙终日在朱力裤腰上挂着,连晚上睡觉也压在枕头底下,如果老天爷不额外恩赐,我无论如何是逃不出去的。但我不死心,我坚信,希望也许在某一个拐弯的地方等着你。
我的心里,朱家谁也猜想不到,在他们看来,他们铁定的局面,我就是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扭转乾坤。不出几天,我就会被关草鸡了,到时我就顺顺溜溜地听他们摆布了。在他们以为我被圈得差不多的时候,便又采取舌尖战来围攻我,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踏下心来好好和朱力过日子。那天,朱妈把他姨搬来了,我听到这姐俩在门外的对话——
朱妈:你来看看,为了这么个破人,俺都快气死了!你是没看到呀,软硬不吃,跟她说啥也转不过脖儿。”
“姐,女人的心要是真的硬起来,多块的刀上去也得卷刃子,实在不行就撒手吧,别弄出事儿来就不值当了!老把人家这么关着也不是个事儿。”
“哼,她可怜?朱力就不可怜了吗?你看孩子一天到晚心烦意乱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