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手段之高明绝不在他之下,眼下这风水地的福相齐全,那他做的手段肯定是隐蔽之极。要将这些作祟之物都找出来可不是简单的事,段大相师自言也需好好的斟酌才有对策。
皇家的目的的坏了杨门的风水命数,要说这些人只盗墓毁尸而不毁了风水之势,杨存是打死都不会相信。
“恩,那今夜就先休息吧。”杨存自然知道这事急不得,也只能耐心等待了。
一众人开始埋锅造饭,所带的干粮虽然不少,但冬天的大山里湿气很重,不喝点暖和东西是很难熬得过去的。青壮尚且如此,那身体文弱的段大相师自然不好受,火一生起来他就坐在一旁烤着。
或者是碰上了行家里手摆局让他有些兴奋,时不时的拿着罗盘和自己带的葬书看上几眼,又环顾四周打量着这的山势水向,他始终皱着眉头,由此不难看出这位破了风水的高人手段竟是不在他之下。
旁边有些土下夫子小心翼翼的靠近,有的想请教一二,有的想试探一下这老头是不是真有这等手段。可他们开了口段大相师也不理会他们,不知道是在避讳还是真的不堪其扰,过了一会居然有些发恼的把人哄走了。
这群人讪讪的一哄而散,在薛利的严令下没人敢再去打扰他。
薛利训斥着手下,为明日的事做着准备,仔细的查看着自己带来的器具有没有遗漏。
湖边,海爷没和其他人一起做饭,而是要了口小铁锅和一些生姜,简单的下了点盐巴自己熬了点鱼汤喝。他始终不喜欢和别人凑在一起,所以这一夜穿了件披风就坐于路口处,最不起眼的他承担着警戒的任务。
夜里的风带着湿气,让人感觉更是寒风刺骨异常的难受。树林里的一块大石边,一堆篝火燃烧着,冒着一阵阵的白烟,干柴堆积之下的燃烧也有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座下垫了一些木板,隔离了土地的潮湿和寒意。身上那件黑色的披风抵御着夜里的寒风,杨存的面色很是平淡,在火光的摇曳下极端诡异的平淡,仿佛他此时的沉静只是在发呆而已。
人群离得远远的,在杨存的嘱咐下没人敢靠近他。谁都知道这位爷现在的心情不太好,这份平静不过是个假像而已,他只是找不到宣泄的口子,找到的话那怒意肯定如火山暴发一样的猛烈。
莲步青挪,那柔媚的声音这时透着一种关切的好奇:“谁干的?”
“你应该想象得到。”杨存抬起头来,看着这倾国倾城的容颜,勉强的一笑:“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在那实际里给雪人当老婆,从此退出江湖,安心的过起那相夫教子的生活。”
“一点都不好笑。”童怜幽怨的白了杨存一眼,坐在了杨存的对面,烤着篝火轻声的说:“我和薛利的想法是一样的,只是我们都没想到杨家身为百年忠烈,这些先人死后却落得如此惨绝人寰的下场。”
“我们也没想到。”杨存苦笑了一下:“不只是我,其他的二公,恐怕乃至京城的镇王都料不到。我们还沉浸在那第一武家,沉浸在那满门忠烈的虚荣之中,所有人都没察觉到这暗地里发生的一切。”
“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童怜轻声的问着,她轻轻的拿下了面纱,俏脸上隐隐有期待之色。
昏黄的火光在摇曳着,如同与天上的明月相呼应一样,水般的柔媚中始终有种说不出的妖娆,月色下这倾国绝代的容颜是那么的有诱惑。
精美绝伦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带着无法抗拒的美丽,祸国殃民的尤物啊,恐怕红颜祸水这词都难以形容她给人的震撼。冰肌玉肤吹弹可破,宛如是上好的良玉琢磨,在这暧昧的火光下给人一种无比温润的感觉。
不知为何,她依旧是妖娆妩媚,依旧是媚气横生。可隐隐给她感觉又多了几分的柔和,几分飘渺的仙气,似是月下的仙子,似是夜里的狐魅,交织着那迷惑苍生的完美诱惑。
“你想干嘛,想教坏我啊。”杨存温和的一笑,难得有心性的调戏说:“妖女姐姐,人家已经长大了,你还当我是那个轻易被劫财劫色的小家伙啊,几颗糖可骗不了我的哦,我可是一等一的忠臣。”
“你还有心思说这些。”童怜妩媚的白了杨存一眼,哭笑不得的说:“眼下这事可以说是惨绝人寰,于你们这样的大家望族而言更是奇耻大辱,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说笑啊。”
“人家没有说笑啦。”杨存忍着把年夜饭吐出来的恶心,继续装傻卖萌着:“老师说了,做坏事的人肯定是有报应的,举头三尺有神明,小孩子只管吃饱穿暖,记得看树不爬离水边远一点就好了,其他的事就不用关心了。”
“你呀。”童怜扑哧的一笑,一副无奈的口吻摇了摇头。
夜色下少许的安宁,或许是气氛太过沉重了,在这么重大的事情面前谁都没心思再开玩笑。自然以一直惦记这与朝廷对抗的魔教立场而言,眼下是拉拢敬国公的大好机会,有了他的相助那自然是如虎添翼。
可不知为何,这个少年没有意料中的六神无主,更没有那种冲冠而起的雷霆大怒。相反他是苦涩的笑着,表现得是这么的平静,这让人感觉是极端的心酸。
童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那些原本准备的说辞却是说不出口。众人都道敬国公心狠手辣,眼下权势滔天已是浙江之王,重振敬国公一脉的威风可谓是少年英雄。
或许站在外人的角度,如此的少年英才叫人敬佩,敬畏。童怜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尽管一开始是依靠着世袭而来的权势,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手段,城府,其老辣的程度是十个自己都望尘莫及。
可在此刻,脑海里总是闪烁着杨存那平静中一闪而过的苦涩之笑,这一笑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和辛酸,瞬间让她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开始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这少年得志,看待这风光背后的疲惫和付出。
年纪轻轻,父母双亡,家里长辈也是过世,乃是家中的独苗没其他人的帮扶。幼年时体弱多病不得以上山学艺,下山后还没来得及品味花花世界,一把接一把的胆子就押在了幼稚的肩上。回到了江南,接手的并不是一个如日中天的敬国公府,而是一个日落西山已经落魄无比,却又不得不硬抗起来的旗号而已。空有一座府邸,空有一个虚名,实质上那时的他是什么都没有。他只有杨家的血脉和尊严,初回浙江之时,他柔弱得连区区的魔门都对抗不了。
第407章双缺不全,玄武尸
砰的一下,巨大力量的暴走瞬间刮起了一阵旋风,在那轰鸣之声中四处是飞沙走石。所有人都被惊得遮住了脸挡御着横飞的沙石,脚下的大地似乎在这一刻都在摇晃,这种前所未有的冲击让人错觉莫不是天塌下来了。
瞬间山顶的湖边,一阵烟尘呈冲天之势,到处灰蒙蒙的一面看不清任何的东西。所有人都捂着脸趴了下来,本能让他们的身体害怕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因为眼前的这股力量强如神佛让人有本能向它跪拜的冲动。
尘烟慢慢的散去,巨大的轰鸣过后,烟尘也是一点点的落地。一切慢慢的归于平静,这时有胆大的才敢抬头睁眼,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这会只感觉心有余悸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段大相师感觉到自己混身都被冷汗浸透了,这种灵魂上的恐惧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想站起来双腿却是发软无力,要不是有海爷的搀扶恐怕这会连站都是一个问题。海爷虽然也面带惊讶之色,但还是赶紧定了定心神,扶着他走了过来。
薛利睁开眼的时候,眼里已经尽是恐惧了,好不容易才定下了心神,赶紧招集着已经被吓傻的一群人也围拢过来。
童怜依旧近在咫尺的站着,她莲步之下依旧是一片翠绿。与其他人灰头土脸的狼狈不同,她混身上下哪怕是一颗尘埃都没沾到,俏面的容颜平静如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绝世的力量似乎对她毫无影响。
硝烟散去,这时众人看清了眼前的场景,顿时一个个惊得是面无血色。
方圆十丈,地面上的草木全都被摧毁怠尽,所谓的斩草除根或许不过如此。裸露出来的土地潮湿而又色沉,夹杂着斩断的草根,在这清山绿水之间让人感觉一阵悚然的荒凉。
十丈之内,唯有童怜的脚下,那被她踩踏的绿草才得到了庇佑。而烟沙落地之时,杨存的脚下亦是如此,那把黑金古刀不知道去向何处了,杨存依旧面无表情,裹紧了一下披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块十人合抱才抱得住的巨石此时已经碎落一地,巨大的碎块落于四处显得很是破败。在零乱中一块黝黑的东西极是显眼,杨存疑惑而又好奇的皱起了眉头,却失踪看不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翻过来。”段大相师在海爷的搀扶下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尽管那强绝人寰的力量让他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但眼前这奇怪的东西更能勾起他的兴奋。
薛利带着一众手下很是吃力的将那块黑色的东西翻了起来,翻滚落地时砰的一声很是深沉,底部几乎镶嵌进了泥土里。这块东西异常的沉重,翻好后不少青壮已是气喘吁吁,累得满头大汗。
这时众人才有空细看这奇怪的东西。
这是一块黑色的生铁,铸造出了一个极端怪异的造型,细看之下这是一只龟的身体。四肢粗壮但却被斩头斩尾,成了一个双无之相。乍一看就像是个黑色的磨盘一样,造型略显粗糙但却是栩栩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