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时还没登基,所有为了登基准备的东西为了保险起见都封存在张沁礼居住的寝宫里。所以赵沁礼临走的时候也严加的交代他们什么东西都只能看不能动,谁知道这两位主闲得蛋疼还是动了,这才酿成了这个惨果。
小太监的话说得很清楚,他确实看见了东西被看完后被这二位随意放置,可到底他人微言轻,所以当时也不敢去碰这些东西。
温迟良一听脸都黑了,原来这还不是容王他们搞的鬼,而是这个荒唐的外孙自摆的乌龙。可登基前九门戒备森严,那两个小混蛋偷偷进来即使有皇帝罩着但也不可能瞒得住所有人啊,除非是宫内的人刻意向自己隐瞒。
想到这,温迟良越发的恼火,猛的瞪向了一旁的进良。
进良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跪下地来哭丧着脸说:“太国丈明鉴啊,皇上带人进宫这事咱家不知道啊,那几日我都忙着在礼部张罗着事,那寝宫我一步都没空靠近,哪可能知道这事啊。”
“荒唐。”温迟良忍不住了,怒骂一声咬着牙说:“我选你为皇上的贴身太监就是因为你追随先皇多年最识大体,老太监里就数你行事最是沉稳有度,看看你给我办的这破事,连皇上都看不住你还有什么用。”
“太国丈饶命啊。”进良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着,头一个劲的往地上磕,砰砰做响起来很是骸人。
“得了外公,现在这事怎么办?”赵沁礼赶紧叉开了话题,要说他缺点是不少,但唯一的优点就是护短,成了他的人不管出了什么事他都不允许别人乱碰。
这态度就表明了,他把那两个人接进来的时候就下了严令不许泄露。毕竟是未来的皇上,这些侍卫宫女哪个敢忤逆他的意思,更何况这种事在荒唐的赵沁礼身上发生已经算是小事了,自然而然这小小的插曲就瞒过了老温。
进良毕竟在宫里威望很高,又是先皇留下的心腹。温迟良迟疑了一下也就没在深追,冷哼了一声说:“一会自己去领十个板子吧,死罪可免但这失职之罪你也难逃。”
“是是。”进良这才擦着冷汗站了起来,十个板子而已,只要下手有个轻重就没什么大碍。宫内的规矩他清楚得很,这十板子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温迟良皱着眉头,叹了口大气坐了下来,开始琢磨起这事该怎么处理了。
两位纨绔,一位是吏部右侍郎朱丛的儿子朱子明,另一个是刑部从事沈严的宝贝儿子。这两个都是自己派系里的重要人物,一个在吏部一个在刑部,虽不是主事之人但也位高权重,可以说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也不为过。
他们那两位公子哥嘛,也是京城里有名的祸害,和赵沁礼臭味相投以前就在一起招摇过市。以前皇太孙犯了无论什么事都有他们的份,说狼狈为奸是一点都不为过,从前就捅过不少的漏子,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这关口上闹出这种事来。
温迟良眼下苦恼的是该怎么处理这事,罪魁火首查是查出来了,但这却是自摆的乌龙。眼下得罪了镇王是摆明的事实,可这两个都是自己派系心腹的子嗣,总不能真将他们抓起来治罪吧。
在这当口已经内忧外患了,内部要是再不稳的话那绝对是大忌。温迟良一时也想不出半点的头绪,赵沁礼在旁边也不敢言语,毕竟这位主还是满讲义气的,要他自己处理自己的哥们他也下不去手。
得罪了镇王再得罪自己的大臣,不划算纳。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一时还真找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当然了,温迟良是负责想办法的,赵沁礼是负责在这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这俩人脑子里想的根本不是同一回事。
“皇上,又有一个咽气了。”这时,进良看了看旁边的兽笼,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声。
被抓来的人全都受了酷刑,这里还饲养着不少的猛兽,眼下虽然找到了真凶但赵沁礼心情却不是很好没开口放过他们,所以这些无辜的人依旧被折磨着。
“全拿去喂牲口,朕看着心烦。”赵沁礼不耐烦的骂了一声,进良应了声是也不敢再说话。
入了夜依旧没琢磨出个办法来,但却有人来报这两位犯事的主竟然在求见。温迟良顿时楞住了,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可问题是他们来干什么不管,在没琢磨出个妥善的办法之前温迟良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两个爪牙。
“那个,这事就劳烦太国丈处理了。”赵沁礼也是楞了一楞,回过神来立刻拍拍屁股走人了,他身居高位也是没办法下狠手收拾自己往日的小兄弟。
要说他这态度还真有点市井纨绔,讲究的是酒肉兄弟间所谓的义气,哪像是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这当口他居然害怕见到那两个小哥们,所谓的帝王该给人伴君如伴虎的感觉,这样的青涩幼稚可以说连昏君的档次都算不上。
“哎。”温迟良苦笑了一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去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上书房内灯光摇曳,昏暗的烛火之下两个少年**着上身被打得皮开肉绽,青涩的身体被一团荆棘捆着明显是要负荆请罪的架势。两个少年混身血肉模糊,跪在地上混身抽搐着,饶是如此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多说半句。
在他们的旁边,两位着官服的中年人摇头叹气着,即使偶尔面露心疼之色但还是严声的喝骂着。“两位大人,这是何故啊。”温迟良一走进来看见这一幕就心里有数了,不过面子上还是得装一下傻。
第528章被将了一军(上)
“温大人。”朱丛和沈严赶紧站了起来,沈严不等温迟良开口立刻痛心疾首的说:“逆子荒唐啊,他们偷偷的进了宫还和皇上玩乐于寝宫,想来今日镇王恩旨错放之事就是他们干的。”
沈严也是个人精,一开口说得不是那么斩钉截铁,而是说得摸棱两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毕竟是为人父他也得为自己的儿子考虑。
这二位回去以后窝在家里一直在严思今日之事,心里老是琢磨不透温大人为什么要这样声势浩大的得罪镇王。结果朱丛的宝贝儿子去外边浪荡了一天回来,见父亲眉头紧皱就随口说起悄悄进宫了这事,朱丛一听顿时傻了眼。
朱子明一开始还只是要炫耀他和新皇的关系很铁,没准以后这哥儿义气还能帮上老爹。这些公子哥整天在外边玩都不知道朝中的大事,所以他说出来的口气是得意洋洋,不过他爹一听险些就晕了过去。
朱丛立刻拿来了荆条,不管母亲和妻子的哭求将儿子捆起来严实的打了一顿,从小到大朱丛都极是疼爱这个儿子,可以说手指头都没打过他一下。
眼下犯了这样的事朱丛哪还能继续惯着他,抄起荆条来下了狠手,父朱子明被父亲打得傻了,马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当天的事全都交代出来,而他始终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让一向对他疼爱有加的父亲第一次下了狠手。
朱丛打累了赶紧琢磨对策,心想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得了你跑不了我,当下就跑去沈严府里把事和他说了。言语里倒不惊慌,只是催促着他赶紧想个办法,朱丛是个人精,自然明白自己与沈严捆在一起的话哪怕是温迟良都不敢轻易乱来。
沈严一听也是慌了神,招来宝贝儿子一问还真是他们闯的货,虽然气得要吐血但还是赶紧琢磨起了办法。
他们是温家派系里的人,自然知道眼下温家对于杨家何等的看重,皇室各脉谁不是眼巴巴的拉拢着这位异姓王又不敢得罪他。眼下儿子闯出了这种弥天大祸,恐怕温迟良查出来时他们是难逃一死。
朱丛和沈严都是精明人,从局下的分析来看都清楚温迟良这是两难之地,已经得罪了镇王应该不会为了平息这事对自己派系内的人下狠手。
朱丛打听了一下知道温迟良今日从散朝就没出过宫,心里清楚他肯定在追查这件事。两人商榷了一下,这事真查下去的话肯定纸包不住火,所以心一横直接绑着儿子一顿毒打后押进宫直接负荆请罪。
虽然每打一下他们都心疼无比,但他们心里清楚这是唯一可能保命的办法,因为他们的猜想虽然一致但他们不能保证老温会不会真的痛下杀手。
这事老温迟早要查出来的,这家伙看似随和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这种面上总是带笑的人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与其等他雷霆大怒的兴师问罪还不如自己送上门去,这样一来反客为主他反而下不了狠手。
至于这一顿毒打更是关键,一是做个态度给他看,二也是他们害怕进了宫老温来一句活罪难逃在宫里对他们用刑。要知道宫里用刑可是蹊跷颇多,两位都是宫里的大臣哪不懂这些个理,真要落到那些太监手里肯定没好的。
一顿板子打下来伤筋动骨那是肯定的,没准下半辈子自己的儿子就成了废人。宫里的庭杖是最有讲究的东西,只要使个眼色的话行刑人就会神准的拿捏住轻重,十板子从外表看一样虎虎生风,可真打的话就足够把人打成废人,做做样子的话起来拍拍屁股一点事都没有。
老温要是真下狠心要杀了他们给镇王赔罪,那这十板子找个好手来打就足够要了他们的命,所以二人不得已自己先下了狠手先将这种可拿扼杀掉,否则的话一但落到老温手里那后果更加的严重。
果然,他们上门负荆请罪,温迟良看着两个孩子被打成这副惨样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装着傻呵呵的笑道:“两位大人啊,孩子年幼无知是正常的,到底出什么事将他们打成这样?”
这话说得轻巧,一时听不出他到底查没查出来,沈严和朱丛互视了一眼,朱丛马上开了口,一副恼怒不堪的样子将这俩小子干的事和盘托出,沈严心里也知道这事不能瞒,所以亦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