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配角会配到脸上长出的泪痣都那么合你胃口只是出现过几次就让你嘴里心里念念不忘?”
我举手正义道:“我发誓,虽然前面两个你说得对,但皇甫秋真的不是那么一回事!”
骷髅一声冷哼,别扭地转过了头。
我可怜巴巴地凑过去抱大腿:“伯桃,你要相信我。你看看我纯洁的小眼睛,我怎么可能骗你呢?”说完,意犹未尽地在他大腿内侧蹭了蹭——哇,质感一流!
骷髅的头骨“嘭”一声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推我:“众目睽睽之下,你做什么!?”
我死赖着不动,耳边听见秦飘渺几个压抑的兴奋笑声,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去去去,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动自觉走远点。你看伯桃都害羞了!”
秦飘渺几个终于憋不住,“噗”一声爆笑了起来。
……
太过得瑟的结果就是,连我在内所有人和鬼怪头上都顶了一个很大的包。
“就算皇甫秋与你无关,那还有三个人。”骷髅闷声闷气地指着我,“我远在鬼都,自然不可能时时守在你左右,提防你寻花问柳。但今日既然已经开了头,那我就把话说清楚了!”
“你说……”我正襟危坐,准备接收他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第一,不管你要娶多少夫郎,不管他们的身份有多尊贵,明里暗里,我都必须做大的!”骷髅目光如炬。
“没问题没问题,谨遵领导教诲。”我狗腿地笑着。反正一开始我就告诉别人,你是我“已逝的正夫左伯桃”,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可争议。
“第二,不管你觊觎了多少个良家少男,不管你是自愿还是被强迫,在找回紫秋的全部杯盏之前,不准你和其他男子拜堂成亲!”
我眨巴眨巴眼睛,迅速点头。没事,不拜堂成亲难道还不能占点实质性的便宜?只要别太过火,相信我的性命安全还是可以保障的。
“第三……”骷髅迟疑片刻,开口道,“我乃仙鬼,不能孕育子女。若是你的夫郎日后有了孩子,那第一个孩子必须过继到我的名下。若你能答应这三点,那侍郎一事,我自然不会与你多计较。”
我想了想,判断一下言笑的可劝服指数,点头道:“没有问题。”
骷髅笑了,脸上一抹流光溢彩恍惚闪过,就在我一眨眼的瞬间,好像有个模糊的影像从他的骨头架上一闪而过。
……
我默了。
斟酌了一下说话的语气,我试图平静地问他:“伯桃,其实你在我身上,下了不止一种咒法吧?”
骷髅一惊,诡异地看着我:“为何突然这么问?”
我一脸怀疑地看着他:“因为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的皮肤我一直都看不到摸得到呢?就算我相信你裸奔……你看上去也不像行为意识这么艺术的鬼啊。”
话一出口,不单是骷髅静默,连一旁的秦飘渺几只都面面相觑。
沉默半晌,骷髅冲我招招手。【文学库﹕www.WenXueKu.com】
我屁颠屁颠地将耳朵凑过去。
结果还没跑到一半,眼前景象倏忽模糊起来。意识消失前,只看见骷髅带着松一口气的表情淡定笑道:“时间不多了,你先回去吧。日后如果你找回了紫秋的其他杯盏,我可以考虑给你透露一点点细节。”
……
还跟我讨价还价……
他刚才根本是算好了我回魂的时间叫我过去的吧!?
恢复意识的时候,我正一脸郁闷地冒出对骷髅不满的评价:“滑头!”
然后睁眼,正好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四目相对,我愣了半天,一掌将视线当中那颗无限放大的脑袋推开:“靠那么近想占便宜啊?”
被推开的展想墨一脸坦然地在旁边坐下,顺手从言笑手里接过药汤,脸色诡异地看着我:“喝药。”
“好好地喝什么药?”我龇牙咧嘴从床上爬起来,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一脸若有所思的曾少离。视线往旁边移,不出意外地看见正在你侬我侬的展晴儿和蔺佑。
原来已经回到了曾府。
“紫秋不见了。”展想墨看着手里的药碗,突兀冒出一句,“你失足跌进水池以后,把你捞起来的大内高手下水搜寻了一番,却没有发现紫秋的踪迹。御花园的水池原本就是流动水,杯盏虽重,却也指不定会随水流冲到什么地方。想找回来,估计比较难。”
我配合地一捂嘴巴作惊讶状,三秒后,面无表情地放下:“啊,这样……”
展想墨用力地瞪着我。
我无力地反瞪回去。
“那个杯盏不是你为了已逝夫君左伯桃寻找的东西吗?如今杯盏丢失,你就一点不觉得担心?”展想墨眼神灼灼。
“如果不是你在背后吓我,我哪会不小心掉进水池里?杯盏算是你弄丢的,责任该你负,我为什么要担心?”我从善如流,顺带在心里补一句:更何况杯盏已经回到骷髅手里,我没事担心那么多干嘛?
展想墨“碰”一声将药碗摔在桌上,忿恨地叫道:“若不是你拉住我手的时候,叫的是左伯桃的名字,我又怎会失手将你推下去!?”
……
举座哗然。
我低头,从他手里将泼了半碗的药碗拿过,闻了闻,往嘴里灌去。
这种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保持沉默。随便搭话什么的,一定会被反驳——我总不能告诉他,当时我的确是见到鬼了吧?
展想墨一直保持着忿恨的姿势瞪着我,两只眼睛微微泛红,好像快要滴出水来。
言笑为难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展想墨,小声道:“阮姐姐,你别这么对展大哥……”
“不用你管!”展想墨撒泼似的突然爆出一声怒吼,瞪了言笑一眼,转身推开曾少离就往外冲。
我安慰地摸摸言笑的头,继续喝汤。
一个充满暖意的目光突然投射到我身上,鸡皮疙瘩当下从我的脚趾头窜上头发尖。
迟疑片刻,我抬头。
曾少离正暖暖地冲我笑着,脸上梨涡浅露,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眼神忽闪,一时摇头一时点头,愣了半晌,用一种寂寞的腔调抒情道:“如此专情念旧,甚好。”
说罢,抬头给我行了个坚定的注目礼,轻声道:“我不会输。”
而后便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出去。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昏睡一天后,皇帝派了个人把我捎进宫里,说是“有一件重要性堪比山河社稷的大事”需要和我商讨。
为了这件所谓的重要大事,会面的地点也从万年不变的御花园改成了御书房。
站在御书房门口的时候,我总觉得按捺不住满心的激动。虽然对皇帝的本质有所了解,以至于当我听到她有事找我的时候,潜意识里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但鉴于见面的地点都已经转移到了高贵而严肃的御书房,那我也许应该对这次见面的内容有所期待。
深呼吸三次,我昂首挺胸推开御书房的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毫无仪态的女人。
一个蹲在正对门口的金边紫花地毯上,边打着饱嗝边往嘴里灌酒,时不时抽空往嘴里塞几颗花生——曾少离他娘,鉴定完毕。
另一个盘腿坐在旁边,皇冠歪歪斜斜地挂在脑后,手里抓着半个鸡爪子啃得正欢。听到声音,抬头冲我妩媚一笑,露出两排明晃晃的牙齿:“阮爱卿,民间新鲜出炉的鸡爪子,快过来吃!”
……
启禀圣上,虽然你吃的是鸡爪子,但为什么我会在你的牙齿间看到包饺子用的韭菜呢?
我默默在心底疑问着。
驱逐计划(上)
御书房,传说中皇宫明争暗斗、阴谋暗涌的所在地。据不完全统计,大约有八成以上的整治贪官、暗杀奸贼、皇室赐婚等国家大事是在御书房达成协议的。在虚假的小说里,在遥远的历史中,御书房一直在我心目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一个仅次于皇室后宫的地位!
然而此刻,就在这么一个亦正亦邪、典雅而高贵的御书房里,当朝皇帝和前护国大将军正蹲在地上——啃鸡爪子。
我握着皇帝伸过来的鸡爪子,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皇帝瞟了我一眼,安慰道:“别伤心了,所谓鸡死不能复生。你好好地把鸡爪子吃了,相信它在天之灵,也会对自己死后的尸首有所价值觉得欣慰的。”
我深感悲恸,一字一顿强调:“我是在默哀!”
皇帝点头:“那你先哀着,哀完了再吃,不够这边还有。”说罢,又从面前摊开的白色绸缎上拿起一个鸡爪子,专心啃了起来。
……
我看着地上那块明显是上等货,此刻却沾满了鸡爪子油渍的白色绸缎发呆:“能解释一下,为什么鸡爪子会放在布料上吗?”
皇帝头也不抬:“不放在布料上难道用食案抬进来吗?这些可是当下最火的民间小吃,一天只卖给前五百个客人,你岳母一大早挤破头了才捎回来的。”
我“岳母”曾倾慕立刻一拍胸脯,表示是自己的功劳。
我继续发呆:“捎回来以后,你们就没想过将鸡爪子装进碗碟里面再吃吗?直接将布料摊在地上,看起来很不卫生。”
曾倾慕一下坐起来,炫耀似的宣布道:“那是我从段庄买回的高级绸缎,入手滑溜,质量超群,保证干净!”
我瞪她:“这不是干不干净的问题,这是心理接受问题。我要是给你买个痰罐吃饭,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