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保证干净!”
……
“岳母”挫败,委屈地缩在一旁掰花生。
皇帝借此机会将余下的所有鸡爪子一扫而光,意犹未尽地吮了吮手指后,情深款款地将视线投到我身上。
我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鸡爪子递过去。
皇帝欢腾地扑过来,捧着最后一个鸡爪子乐得合不拢嘴:“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看中的小阮子,真孝顺!”
我郁闷道:“所以,那件所谓的重要性堪比山河社稷的大事,就是让我过来看您老人家吃鸡爪子吗?”
“怎么会,吃鸡爪子只是娱乐。”皇帝嘴里塞着鸡爪子,说话却一点不含糊,“我最主要是想问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想墨啊?”
“碰”一声,曾倾慕放下手里的酒瓶,怒目而视。
皇帝别扭地咽下唾沫,平静道:“……和少离啊?”
……
“为什么一定要将他们和我扯在一起?”我无语,“他们又不是嫁不出去。”
“我知道。”皇帝从善如流,“可惜敢要的人不多。”
我:“……”
“这么说吧,小阮子,你正在为已逝夫君左伯桃寻找当年旅双国的国宝吧?”皇帝奋力咬着鸡爪子,面目表情十分狰狞。
我点头,顺带往远处站一点,免得沾上她横飞的唾沫。
“紫秋是一套杯盏,共有5件。除了王女手上那件,我手上也有一件!”皇帝挑眉,胜利似地咧嘴笑了起来,顿了顿,“不过,可不是你弄丢了的那件。”
我怀疑地看着她:“然后?”
“然后……”皇帝一手举起鸡爪子,目光如炬,“一件杯盏换一个夫郎!多划算!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和想墨即日成婚!普天大庆!然后我再给你们安置一个靠近临国的繁华封城,你们就尽情发挥自己的能力将临国闹得人仰马翻!长时间内不用回都城也可……”
壮志凌云的话消失在曾倾慕的磨牙声中。
皇帝轻咳一声:“当然,刚才所说纯属玩笑。怎么说我也是一国之凤,凤无戏言,怎么可能用这么肤浅的方法决定儿女的终身幸福呢?”
抬起头,皇帝一脸诚恳地望着我:“你可以在想墨和少离之间挑一个,隔几天再成婚。”
我:“……有没有别的办法?”
“还要什么别的办法!难道让你娶我家少离那么委屈你!?”曾倾慕充分发挥老妈子的形象。
我摇头:“我答应过伯桃,在找齐紫秋之前,绝对不和其他男子拜堂成亲。”
皇帝挑眉:“有这种事?”
我用眼神表达自己很淳朴。
皇帝和曾倾慕对视一眼,咧嘴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换一个要求。打发了临国王女,杯盏就是你的!”
……
“首先,我想确定一下那个杯盏的真实性。”我本着做事要小心的态度开口。
皇帝震惊:“难道你觉得我这么一个清廉寡欲、高风亮节的凤帝会撒谎!?”
从地上捞起酒瓶的曾倾慕一怔,缓缓回头:“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就是一个弥天大谎。”
我:“……”
皇帝深感委屈:“虽然我平日里的确喜欢开些不伤风雅的玩笑,但作为一国之凤,开口便是字字珠玑,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
我和曾倾慕毫不掩饰眼底的怀疑。
皇帝扔掉被啃成碎骨的鸡爪子,颇有气度地一笑,小嘴旁边一层油汪汪:“相信我!”
“我倒不是不想相信。最怕的就是事后听到一句‘其实杯盏是没有的,不过为了弥补你的伤害,我决定把自家想墨许配给你’。”我平静地提出可能性最大的猜测。
皇帝笑容僵了僵,转话题道:“别闲聊了,说说,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临国王女打发走?”
临国王女,很烦。
用皇帝的话来说,就是“明明有驿馆可住,却还是天天准时到皇宫报道,坑吃坑喝不止,还每天明示暗示是时候为她挑选夫郎了”。
的确很烦。
但话又说回来了,虽然人是很烦,但皇帝却丝毫没有为了打发她,随便将十大公子里的某个牺牲出去的想法。所以这次皇帝的要求是:在不伤害两国友好的前提下,委婉地让临国王女平安地回到本国。
这个要求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每天八点钟起床,还奢望能买到超市里六点钟开始一折大减价的猪肉一样——纯属玩笑。
“直接用麻袋把她拖出去怎么样?”我建议。
皇帝思考几秒:“直接把你放在兵戎相接、兵荒马乱的战场怎么样?”
我轻咳一声:“不咋样。”
皇帝微笑:“我也这么觉得。”
面面相觑。
曾倾慕夹着酒瓶无聊地四处乱窜。在我们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她逛了一圈御花园,跟准备前来找皇帝议事的某大臣打了声招呼,活生生将人家吓得晕了过去。然后还散步散到御膳房,提了一笼精致的桃花饼回来。
我看着蒸笼里嫣然一点红的桃花饼,一捶手:“桃花运!”
皇帝和曾倾慕从蒸笼里抬起头来:“什么?”
“临国王女来这里是寻夫婿吧?”
点头。
“我记得少离说过,这里成婚有些特别的规则。其中一条就是刚刚拜堂成亲的女子,再一次迎娶夫郎,必须等到八个月后,对吧?”
点头点头。
“我们为什么不用计,让临国王女开一下桃花运,找到一个让她深深为之着迷的男子。然后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接着发展到闪婚。那样,临国王女就不得不暂时中断对十大公子的执念了。”
皇帝哭笑不得:“临国王女府院夫郎共计五十又七,对男子从来都是薄情寡幸,将后院夫郎分享给狐朋狗友一事,时有发生。你觉得这样的人,就算遇到让她爱慕的男子,会舍弃两国交好的机会和他成亲?大不了让那个男子等上八个月。更何况,成婚是可以同时与多位男子拜堂的。”
我“啧啧啧”地摇头:“所以,我们要找一个有威严而又能对临国王女起到震慑作用的男人。这个人,必须有着聪明的头脑,敏捷的判断力,还必须心高气傲,有着俯瞰尘世的冷静和淡泊!”
……
皇帝迟疑着开口:“是要让我女扮男装吗?”
我选择性无视她潜意识里的自恋,竖起一根手指:“我们有一个非常好的人选。”
“谁?”皇帝和曾倾慕异口同声。
“阿嚏……”
身旁的男子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临国王女眉头微皱,回头道:“天气寒凉,秋儿,你还是多穿几件衣裳比较好。”
皇甫秋眉眼微垂,不卑不亢道:“谢过王女。”
临国王女微微点头,继续往前方走去。
皇甫秋停在原地,半晌,锐利的目光往身后一扫!
冷风夹着一片落叶从空中划过。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兀自谈笑行走,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皇甫秋蹙眉,扭头几步赶上了临国王女。
人影远去。
我从墙角鬼鬼祟祟地冒出头来。
曾倾慕从我身后鬼鬼祟祟地冒出头来。
“就是他?”
“就是他!”
空气冷滞,我和曾倾慕望着远处皇甫秋的背影,很有默契地冒出一阵邪笑:“嘿嘿嘿嘿嘿嘿嘿……”
驱逐计划(下)
清晨,临国王女被一群侍卫拥着准时出门——到皇宫吃早餐。
约莫半柱香以后,皇甫秋也准时出门,离开驿馆,往城西走去。
绕过墙角,我偷偷摸摸地从驿馆齐人高的招牌后探出头来。
然后,展想墨偷偷摸摸地从我身后探出头来。
再接着,曾少离和言笑和展晴儿和蔺佑偷偷摸摸地从我身后探出头来。
我无语:“不过是跟踪他而已,你们来那么多人干什么?”
展想墨一声冷哼:“不过是跟踪他,让展家密探去做便可,你又为何非要自己来?”
“你傻呀,自己跟着才有乐趣!”我给了他一记白眼。抬头一看,皇甫秋已经走到了拐角的地方,急忙带着身后一团人马追上去,沿路引得不少路人指指点点。
皇甫秋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急匆匆的脚步突然顿住,猛然回首!
我们早在他回头前一刻窜进了一旁的布料店,缩在布料堆背后的同时,顺带捂住了惊慌失措的老板的嘴巴。
看了几眼,没发现有什么端倪,皇甫秋皱着眉头继续往前走去。
展想墨埋怨起来:“这么多人,迟早会被发现。还乐趣呢!”
我瞪他:“说得那么不屑,那你跟来干嘛?”
展想墨眼神流转,脸上的傲气突然消失,一脸娇羞地贴到我身上:“人家不是想多和你在一起嘛……”
话一出口,震煞旁人。我就亲眼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层往上冒,当下将他推开:“靠之,离我远点!”
展想墨撇撇嘴,回头对曾少离投去一个挑衅的得意微笑。
曾少离不动声色,凑到我耳边小声建议道:“皇甫秋警惕性太强,而且我看他步履轻盈,像是有武功之人。想要跟踪他,还须得由武功高强、轻功厉害的人出马。我已派出曾家密阁的数十个高手随他身后,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们不若找间茶馆坐下喝茶?”
顿了顿,又添一句:“更何况,你已经很久没陪笑儿了。”说罢,将身旁的言笑轻轻推到我怀里。
言笑脸一下涨红,扯住曾少离的手轻轻晃了起来:“曾大哥,我没关系的……”
曾少离笑了,摸了摸言笑的脑袋,对我说道:“笑儿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可饶是再乖巧,也是希望你能多陪陪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