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少离心底更善良,可惜天生是个好絮絮叨叨的类型。温柔体贴固然是好事,但若只懂退让不懂前进,也难成大事。
展想墨,心机复杂,手段毒辣。是个无论怎么都不愿善罢甘休的类型,若是容他进门,必定引狼入室,后患无穷。
不禁想起一个熟悉的身影,晃一晃神,那孩子缺点貌似也不少。
怎样的人都无关紧要,能进一家门,必是一家人。只要彼此不生隔阂不生厌恶便是好。
只是如此一来,展想墨便显得与所有人格格不入。
犹记得我站在阮璐身边,他眼中闪过的愤恨,更多的,还有悲戚。
那种眼神我很熟悉。在没有等到阮璐之前,每一天每一夜,对着镜湖照时,我都是那副死样子。
曾少离很冷静,只是眼底也压抑不住细碎的疼。
所以我对他们的好感一下上升了。
所以我只是在和他们打招呼的时候,很微不可闻地作出了一些提醒。看着他们眼中迅速掠过的清明,我知道他们懂的。
事实上,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
所以接下来他们怎么斗,我都不会管。好歹我也是个仙鬼,红尘情缘什么的,我多少能看出一点端倪。阮璐手上五根红线,我可以随便他们闹。
反正百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唯有我和阮璐能以仙鬼身份继续当一对神仙伴侣。
届时便能真的长相厮守,永不分离了。(笑)
后记:
骷髅(摔手帕):XX的,我忘记曾少离也是旅双国后人了!
展想墨(冷哼):哼!你还想着一个人和璐儿长相厮守?太自私了!
曾少离(一脸和煦春风):祖上传承下来的修成仙鬼的方法真灵验。
言笑(小声苦笑):几位哥哥不要吵了……
未出场天雷小花:让我说什么呢?我还没出场呢TAT
正夫的力量(下)
临国王女对皇甫秋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具体变化可以体现在以下几点。
第一点,吃饭的时候她执意要求皇甫秋坐在她旁边——虽然平常一天三顿饭,他们两个在一起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的次数也有两顿。
但往常的王女,吃饭的时候不会一边扒饭一边笑眯眯地看着皇甫秋;不会偶尔叹气偶尔脸红;不会夹菜夹到一半,突然将筷子放到嘴里含一下,然后将自己碗里咬了一口的红烧狮子头放到皇甫秋碗里,还用一种特别慈祥特别宠溺的语气说道:“秋儿,这狮子头色泽鲜艳,入口即溶,齿颊留香,味道与临国大有不同,你尝一下。”
……
皇甫秋看着那颗沾了口水,咬了一半,被夹进碗里时因为王女手微微颤抖而显得有些支离破碎的狮子头,沉默。
骷髅说他的心里一定在骂娘。
第二点,每天会挤出一段时间和皇甫秋一起散步,散布期间,保护她们的侍卫们不得近身。如果真的想靠近点保护的话,就必须身着便服,不能扰了王女的雅兴。
……如果只是简单的散步也就算了。
走到卖糖人的摊担,王女甚是欢喜地指着两只小糖人笑道:“秋儿你看,这两个糖人与你我长得多么神似。本王买了与你,可好?”说罢,一脸兴奋地看着皇甫秋。
皇甫秋垂首:“王女忘了?秋儿不喜甜食。”
王女一拍脑袋,干笑起来。
走到卖脂粉的摊担,王女甚是欢喜地指着一盒胭脂笑道:“秋儿你看,这盒胭脂色泽剔透、粉中透白,要是抹在脸上,那定是好看。本王买了与你,可好?”说罢,一脸欣悦地看着皇甫秋。
皇甫秋皱眉:“王女忘了?秋儿从来不施脂粉。”
王女一捶手,干笑起来。
走到卖首饰的摊担,王女甚是欢喜地指着一只玉簪子笑道:“秋儿你看,这只玉簪子做工精致,线条流畅,与你脱俗清亮的气质何其相配。本王买了与你,可好?”说罢,一脸期待地看着皇甫秋。
皇甫秋扶额,刚想说话,入目就是王女无限发大的写满悲戚神色的面孔。
嘴巴一抽,千言万语转了几转,成了无力的四个字:“如此……甚好。”
我看着镜子折射的场景,边和言笑腻歪着边问骷髅:“刚才他到底想说什么呀?”
深通读心术的骷髅道:“他想说‘王女忘了?秋儿从来都是用高级货的’。”
……
于是,用惯了高级货的皇甫秋被王女往头上塞了只地摊玉簪子以后,脸一直是臭的。王女倒好,一下神清气爽、眉开眼笑。
这种场景一天会出现六次,一天三顿饭,饭前饭后各一次散步,由此可以看出王女良好的生活习惯。
第三点,皇甫秋身边保护的侍卫人数突然暴增,隔几天换一轮人,而且都是男的。皇甫秋起床,睁眼就是床头一排人头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皇甫秋上茅房,身后一排人背对着他站着;皇甫秋半夜睡醒起来赏月,刚准备用轻功跳到屋顶,旁边跑来一群人给他搬来梯子……
皇甫秋作何感想我不知道,但天天和言笑、骷髅缩在房间里模拟狗仔队,我感觉实在不好受。
骷髅笑道:“不急,皇甫秋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骷髅说“不急,皇甫秋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我很快就见证了他的预言。一个字:准!
实在是太准了!
人物、事件完全和骷髅所说的一样,唯一令我比较不满的是,骷髅没有详细说明时间。
因为皇甫秋是在我半夜睡醒觉得肚子饿,溜到厨房准备偷吃的时候,“嗖”一声从窗外弹进来的——直接效果是害我以为遭贼了,扯着嗓子差点没吼出惊魂一叫。
他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使了什么手段,王女近来变得怪怪的!”
我被他吓了一跳,呆了半天,摇头晃脑:“佛曰:不可说也。”然后转身,直接翻箱倒柜找吃的。
找了一圈,发现的唯一食物是从柴火下面掏出的两只生鸡蛋。叹一口气,默默为曾少离外在华丽内在贫穷的现象叹息。然后转身刷锅,准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皇甫秋冷眼盯着我:“王女近日对我嘘寒问暖,时常对着我或笑或叹,你该知道,我要的并非这些!”
我刷锅完毕,放油准备煎鸡蛋。折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不会生火,干脆直接站到他面前,严肃地问道:“你敢说,她这么对你,你不觉得开心?”、
皇甫秋一愣,想了想,脸上腾起薄薄的红晕。
我得瑟地笑了起来,拿着柴火凑过去:“那啥,借个火。”
皇甫秋一瞪我,竖起双指往前一伸——“嘭”地一声,火苗窜起。
我及其欢乐地回到铁锅面前准备宵夜。皇甫秋思索了半天,开口道:“虽然王女如此,我的确觉得甚是愉悦……只是她如此患得患失,我看了心里着实难受……”
我敲开鸡蛋倒进锅里,一边炒着一边头也不回道:“所以说,你傻呀!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你现在不虐一下王女,将来日子肯定不好过!”
皇甫秋蹙眉,不置可否。
我炒好了蛋,低头一看,整个蛋的颜色都是诡异的红。郁闷了两秒,我抬头看向皇甫秋:“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丢了什么毒药进去?”
皇甫秋摇头。
“那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看你吃蛋。”他沉声答道。
我怀疑地看了他几眼,捧起碗,用筷子将蛋往嘴的方向凑了凑。
他伸手,一掌拍上碗底,然后手一勾,空碗准确无疑地敲在了我的下巴,将整碗蛋送进我的嘴里。
我一呛,一股火辣辣的灼烧感从喉间冒出。
皇甫秋冷笑着从窗口一跃而出:“我只是不小心倒了一小罐指天椒酱汁进去而已!”
我:“噗——咳咳咳咳咳——”
……
半天后,我面红耳赤双眼含泪咳嗽连连地跑去敲骷髅的门。
没有反应。
我颇为挫败地转身去敲言笑的门。
也没有反应。
没来得及思考他们两个半夜三更跑到哪里去了,我涨红了脸冲回厨房,再一次翻箱倒柜。诡异的是,诺大的厨房里别说烧饭用的井水,就连洗脚水都没一盘!而唯一的佐料就是刚才炒蛋时被我翻出来的小半瓶油,黄蒙蒙一层油渍漂浮着。
喉咙还是火辣辣的,我看着那小半瓶油陷入了纠结:难道要我喝油自救?
痛苦地挣扎了一会儿,我毅然起身,直接往曾少离的房间冲去。
曾少离好歹也是个医术专家,我也不求他有什么入口即溶化热止咳的仙丹——西瓜霜总有吧!?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曾少离房门前,伸手刚想敲,门从里面打开了。
我和曾少离对了个正眼。
他一愣,抿嘴笑道:“璐儿,夜半三更你不睡觉,来此地有何事?”
我忍着喉咙痛翻了个白眼:“找你……”说完就准备进门。
他一惊,身形一移就挡住了我面前:“夜色已沉孤女寡男共处一室,恐怕不妥啊!”
“我没打算和你共处一室……我只是来借药的……”沙哑着嗓子挤出这句话,我再次尝试溜进房内。
“借药!?”一个清亮的熟悉声音响在耳边,一抬头,展想墨正倚在门边若有所思地冲我挑眉,“哟!好大的辣椒味!”
……
我看了看展想墨,又看了看曾少离。
展想墨的衣服穿得好好的,曾少离的衣服也穿得好好的。
展想墨瞪向我的眼神带着三份娇羞七份怨怒,曾少离看向我的眼神有着七份躲闪三份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