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烟花整个连头都缩在了被子里,蜷成一团,剧烈的抖动着。
汉青仓惶失色的揭起被子,见烟花侧曲着身子,双手哆嗦的把腿紧紧抱在胸前,面色苍白得可怕,整个人都在不住的颤抖,汉青急得一把抱住他,“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烟花恍惚的从双腿间抬起头来,迷茫的看着汉青,青紫的嘴唇哆嗦不止,牙齿不自觉的打着架,“冷......我冷......汉青......冷......”
汉青的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掀开被子就爬到床上把他冰冷的身体抱进怀里,拿被子捂紧他紧紧的抱住,一边哽咽的安慰他,“公子!不怕!有我呢,汉青在呢!汉青会一直陪着公子的!”
烟花不住的往汉青怀里钻,双手紧扒着他的腰背,脸紧紧的贴在他脖子下的胸膛上,不住的磨蹭辗转,口里还喃喃不断的说着,“冷......汉青......我冷......冷......”
“公子!没事了,一会儿就不冷了,汉青抱着你呢,马上就好了,睡吧公子,你累了,汉青在这陪你!”汉青把他整个儿都抱在身上,把他的双腿拢到自己小腹上,用大腿暖和他的双脚,两只手不住在他肩背上抚摸,好让他快点暖和起来。
烟花渐渐的安静了,紧抓着汉青身体的手指慢慢松了下来,渐渐温暖的身体慢慢的放松了,在汉青脖颈下的肌肤上微弱的颤栗的眼睫,终于凝滞不动了。
汉青微微垂头看着怀里渐渐睡着的烟花,强忍着心里的酸楚,轻轻在被子里拍着他,一边在他耳边温柔的呢喃,“睡吧,公子,汉青抱着你就不冷了,睡着了就好了,睡一觉就忘了,天亮了一切都会好的......”
离早朝还有将近一个时辰,睡在尚凤宫的寒照日就醒了,虽然睡了不到一个时辰,此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心里不知怎么的一阵烦躁不安,便推开紧扒在怀里熟睡的林凤起身,唤张良进来侍候。
“皇上,离上朝还早呢,昨晚又睡得迟,您怎么不再多睡会儿?”张良忍不住劝道。
寒照日摇摇头,“睡不着了。”
一言不发的更了衣洗漱了,寒照日坐在外殿的椅子上,接过内侍端上来的补汤若有所思的喝着,喝了一半忽然放下碗,起身往殿外走去。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呀?”张良慌忙跟上去,顺手拿了件披风手忙脚乱的赶在后面给他披上。
寒照日目不斜视一路疾走,前后跟着四个提着宫灯的太监,天依然黑沉沉的,冷风刺骨,四周悄无人声。
一行人到了辰月宫,前面掌灯的太监上前叫门,喊了好一会儿里面守门的内侍才来开了门,迷迷糊糊的抬头一见是皇上,立刻吓得跪在了地上,寒照日一步进去提起一脚就踹在了地上,一言不发的往里面走去。
进了内殿,张良上前打起风帘,立刻失声惊呼道,“皇上......”
寒照日没想到他一时心血来潮来辰月宫里看看,竟然还来对了,他面无表情的负手看着床上紧抱在一起沉醉在梦乡里的两个人,无法想象,这样的情景究竟在辰月宫里上演了多久了,难怪如此耐得住冷清呢,原来是找到了暖床的人!
张良一动也不敢动的立在风帘外,战战兢兢的望着寒照日的背影,头上的冷汗落地有声。
寒照日脸上泛起一丝冷笑,上前一步伸手抓住汉青的头发,睡梦中的汉青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就被一把拖到了地上,被子掉下来了一半,烟花也被捎带着上半身拖到了床边上,打了个寒战迷迷糊糊的蜷起了身子,并没有醒。
汉青跌在地上,抬头看到眼前面如寒冰的寒照日,吓得猛然一抖,立刻回过神来,顿时趴在地上连连叩头,哆嗦着说道,“皇上!皇上!奴才该死!是奴才忘了规矩,奴才该死!”
寒照日扫了一眼衣衫不整的两个人,目光如刀落在汉青头上,慢吞吞的说,“行啊你,侍候主子侍候到床上去了,真是个体贴疼人的好奴才!你主子果然没有看错人!”
“皇上!”汉青叩头如捣蒜,“皇上!是奴才的错!不关公子的事,求您不要错怪了公子!公子冷得睡不好,奴才心里着急,想帮公子暖暖,不知怎......”
寒照日冷笑一声打断他,似笑非笑的问道,“冷得睡不好?这么说,这个冬天你都是这么给你主子取暖的了?”
“不!不是皇上!不是的!”汉青惊慌失措的叫道,“就是昨晚才这样的!昨晚是第一次!公子昨晚冻得在被子里直发抖,奴才不知道怎么办,公子......公子他......”说到这里,他呜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寒照日却冷笑道,“这冬天冷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久了也没见他冻死,怎么就昨晚忽然就冻得睡不好了?朕也没见昨晚有多冷啊?怎么这辰月......”
话未说完,猛听一直躲在一旁的张良惊叫出声,“烟花公子!不......”
寒照日猛然回头看去,不知何时冻醒了的烟花正斜趴在床沿上,一手撑着床沿,一只手够到暖炉里去抓那通红的炭火,明亮的火光把那截手臂映得晶莹剔透,如阳光下的血玉。寒照日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拼命扑过去一把拉开他,心急火燎的举起他的手来看,还好只是烤红了些,并没有伤到,不由得松了口气,瞪着他厉声骂道,“要死了!你做什么?”
烟花茫然的望着寒照日盛怒的脸,不知所措的呢喃道,“冷......烟花冷......皇上......冷......烟花冷......”一边又伸出另一只手,去够暖炉里的炭火。
寒照日顾不得生气,一把抓住那只手坐在床上把人拉到怀里,这才惊觉他在发烧,不禁皱眉道,“冷什么!你在发烧呢!”一面回头叫张良,“快去传御医!”
“不!冷......”烟花在寒照日怀里烦躁不安的挣扎,嘴里喃喃不休,“皇上......烟花冷......冷......烟花冷......皇上......”
“别动!安静待着!”寒照日皱眉嗔道,双手毫不费力的把他整个人锁在怀里,拉起被子来包住他,一转头看见汉青还呆呆的跪在地上,便喝道,“死奴才,还跪着等死呢?”
汉青如梦初醒,慌忙谢了恩爬起来,担心的瞧了烟花一眼,不知所措的站在旁边。
寒照日一瞪眼,“是不是想冻病了等朕来侍候你们公子?”
“啊?不是!”汉青慌忙跑出去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