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喜公忙走过来道:“魏大人,这个……该喝合欢酒了。”
“是啊,公子这一天还没吃东西呢。”
旁边随谢临炎陪嫁的小厮锦儿附和着。
他看着自家公子只早晨从家出门时,谢夫君硬逼着吃了块桂花糖蒸栗粉糕,便再没吃东西。新夫君又不能自己揭盖头,就这么坐了一天。他中间偷偷从桌上拿了块点心给公子吃,他也不吃。这要是不吃点东西,不得饿坏了。
魏良见他生的瓜子脸,眉眼细长,竟比自己房中收的那几个通房的小厮都清秀些,比之谢临炎又是一种不同的味道,心中更喜。用手一掐他细白的脸蛋,调笑道:
“就你是个知心的,懂的体贴你家公子。”
那锦儿没想到她竟然当着自家公子的面如此轻浮,不禁又羞又恼,涨红了脸,却不敢发作,只往谢临炎身后蹭了蹭。
谢临炎见她如此,心中更加凄凉。
喜公搀着他坐到了方桌前,桌上摆着各色的糕点,小厮们又重新上了酒菜。
喜公拿过两个连着彩结的金瓯杯,倒入男儿红酒,琥珀色的酒映着金杯煞是喜庆。
魏良自己伸手拿过酒杯,喜公将酒杯塞到谢临炎手中。谢临炎如木偶般被喜公摆布着,喝了交杯酒。待他们喝完后,喜公把酒杯扔到床底,酒杯一仰一合,喜公连道恭喜。这才又着人将喜床上洒的花生、枣、栗子收起来。
锦儿拿出一叠木简来,交给喜公,木简上刷了桐油漆,呈现着透亮的金黄色。喜公吩咐着小厮将一块白绸铺在床上,将木简展开来放在喜枕之上,又给新人道了恭喜,方带着一众小厮出去了。
谢临炎坐在喜床之上,一看那木简红晕顿时爬上了两颊,只见上面全是口口口口口图,画的惟妙惟肖。暮然间那日受辱的情景又浮现在了眼前,再往下看到那块洁白的白绸,红晕褪去,一张俊脸又白的如纸一般。
待小厮们走后,那魏良虽然看着谢临炎恨不得马上扑上去,但是他记起魏老夫君的吩咐,怕谢临炎曾是将军,婚后压不住他,所以新婚第一晚,就要他学会伺候妻主,从头压到尾。他端坐在床上,见谢临炎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兀自发呆,故意咳嗽了一声,沉声道:“时候不早了,更衣吧。”
谢临炎微微一怔,听到更衣二字只觉的喉头发紧,他慢慢站起身来,游魂般走到梳妆台前,将头上的金钗摘下,一头乌黑的长发顿时倾斜而下。
魏良强忍着耐心,看他又慢慢走到床前,用僵硬颤抖的手指解喜服外袍,半天才褪了下来,露出里面的亵衣。
魏良见他脱完外袍后,站起身来,双手一展,让谢临炎给她更衣。
谢临炎笨拙的手指颤抖着解着魏良的腰带,俯身在她发丝间温热的鼻息让魏良的身上便似着了火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看起来木头一样,却让人忍不住想压倒他的口望,这磨人的缓慢动作便如故意诱惑人一般。
魏良身上燥热,忍不住将手伸入谢临炎的亵衣之中,放肆的抚摸揉搓起来。谢临炎的身体凉丝丝的,她烫人的双手所到之处引起一阵颤栗。
谢临炎早已停止了解衣的动作,双手紧握成拳,脑中一片空白。魏良一使劲,将他的亵衣褪到了臂弯之处,眼睛就去寻找那一抹宝贵的胭红,却在下一刻呆住了。她完全没想到,在那细腻光滑的臂侧竟然空无一物!
她猛然瞪大了平时细眯的眼睛,拽着谢临炎的胳膊嚷道:
“你的守口砂呢?啊?”
看他僵硬的象石头一样,紧闭着眼睛,不说话,她更加暴躁,开始粗暴的撕扯他的亵衣,辱骂着伸手向他的下口探去。
谢临炎忍无可忍的推开她,自觉没有使多大力气,但魏良的力气如何与他相比,竟然被推坐在地上,后脑勺嘭的碰在床上,登时起了个大包。
谢临炎慌忙上前去扶她,却被重重的扇了一计耳光,脸被打的侧了过去,留下五个淡淡的指痕。
魏良不解恨的抓住他的头发,向床上拖曳,把谢临炎踉踉跄跄的推倒在了床上,合身压在了他的身上,覆上他的薄唇开始凶狠的啃咬起来。
谢临炎浑身如筛糠般颤抖起来,他猛然推开魏良,翻身向床里爬去。魏良伸手拽住他的脚踝,(做出更恶心的事情,省略)
谢临炎如遭蛇咬,一脚把她踹下床去。
那魏良恼羞成怒,大骂道:“现在你装什么清白,没过门就给老娘带绿帽子。明日便将你扒光了丢到你府门口去,让你爹娘看看你是怎样口荡的东西。”
“你若再苦苦相逼,我死也不会被你如此羞辱。”
谢临炎脸上血色尽褪,他拽过叠在床头的朱红彩缎喜被掩盖住自己双腿。
“想死?你就是死了,你的尸体我也得扒光了挂上荡夫的牌子,挂到最热闹的市集上去,你们谢家号称忠义传家,原来尽干偷鸡摸狗的丑事。”魏良恶毒的叫嚷着。
说完终于见他的脸上带出恐惧哀求之色,哆嗦着苍白的嘴唇说不话来,魏良才敢又趴上床,却不敢再轻薄他,拽着他道:
“下来!”
见谢临炎这回没有再反抗,顺从的随她下了床,任她按跪在地上,才松了一口气。
盛怒之下,她也不敢再轻举妄动,谢临炎那一脚踢的她肋骨象裂了一样。她顺手拿过床上的白绸就要将谢临炎绑住。
“让我把裤子穿上。”
谢临炎清冷的目光,让魏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不敢违拗他,她给他取过已被撕扯破了的亵裤,等他穿上后,将他反背着双手捆在床腿上,自去找房中通房的小厮泻火去了。
第二天一早,魏府小厮进来伺候新人起床,一进门却只看到少夫君衣衫半敞的被捆在地上床脚上,惊慌中也没管谢临炎,急急跑去向老夫人和夫君通报去了。
待到锦儿进了喜房,见到谢临炎孤零零一个人被捆着跪在地上,赶忙跑过来给谢临炎松了绑,将他扶起来坐在床上,抽泣着给他揉着腿说:“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啊?她竟然如此对你,我们还是回家吧,这里根本呆不得。”
谢临炎经过一夜折腾,因为筋疲力尽而黯淡的双眼猛然回复了一丝清明,他哑声对锦儿说:
“此事万万不能让咱们府上知道,你和我在此受委屈了,我日后会想办法把你送回去的。”
锦儿抽泣的更加厉害,泣不成声的说:“锦儿哪也不去,公子在哪儿,锦儿就在哪陪着公子。”
谢临炎原本亮如星辰的眸子里满是红丝,他疲惫的闭上眼睛,刚靠在床柱上,魏府的小厮走了进来,叫他到偏厅去。
魏良早上将谢临炎婚前失节的事告诉了父母。她大呼上当,泄愤的嚷着要把谢临炎剥光了丢到市集去。
魏老夫人连忙阻止道:
“这怎么行,他干下这不要脸的事,的确应该受到严惩。只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怎比蓬门小户,如何能丢的起这个人。况且这是皇上赐的婚,岂能儿戏?便是想休了他,也须日后再说。”
“难道我魏良等了这么年,娶了这么一个不清白的人当正君,就这么认了?别人玩剩下的让我捡,连让谁带了绿帽子都不知道。”她本来还想说,还被自己夫君给打了,终是没好意思说出口来。
“他可说了那奸妇是谁?”魏老夫君恨恨的问
“那个贱人嘴硬的很,问什么都不说。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要骑到我魏家头上来了。”
“你暂时忍忍吧,等今天回完夫家,再说吧。空摆着也得先在咱府上摆着,不然别说皇上,连太师那也交待不了。你若是觉得委屈,不拘是谁家,捡自己可心的娶回来当侧君就是了。”
魏夫人安抚了魏良,才吩咐小厮把谢临炎叫来。
谢临炎略梳洗了一下,换了件天青色的衣服,和锦儿随带路的小厮走进偏厅来。见魏老夫人和夫君端坐在上首八仙桌两侧,魏良坐在右侧下手,三个人都阴沉着脸。丫头小厮们都噤若寒蝉,整个房间就象是风雨欲来时低沉压抑、阴云密布的天空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必定不能善了,反而镇静下来,如若魏良真的要将自己拉到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自己只能以死谢罪,也不能连累父母亲人受辱。
他安静的站在堂下,浑身自然一种凛然之气,魏良只觉寒气逼来了,不由又是一哆嗦。不由的暗地咬牙:“好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总有一天我要把你踩在我的脚底下。”
旁边的小厮把放在盘中那块皱巴巴的白绸端给魏老夫人,魏老夫人扬手把那个盘子打落在地,吓的端盘子的小厮一激灵。她见谢临炎还一动不动的站着,复又端坐好了,不怒自威的缓缓道:
“你府上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见了公婆、妻主连请安也不懂得?这大喜的日子你穿这么素净的衣服,真是一点规矩也不懂。便算你在外面怎么威风,到了我魏家,你就是我们家的少夫君,妻主就是你的天,你莫要想着翻出天去。”
旁边魏夫君的贴身小厮忙端了两盏茶水过来,走到谢临炎身边低声道:“请少夫君给老夫人、夫君敬茶吧。”
谢临炎才由小厮引着,跪倒给魏夫人和夫君敬茶。那魏夫人和魏夫君显得不耐的端起茶来,象征性的碰了碰唇,总算是全了新夫给长辈敬茶的礼数。
魏夫人放下茶杯依然冷着脸对着谢临炎又道:
“今日是回门之期,先回你府上请安吧。你的事情暂且放下,回来之后你须得给我府上一个交待。”
谢临炎不禁微微松了口气,他只是想着这一关总算先过了,今日若不回去,又要让爹爹娘亲担心。
那魏良虽然不悦,到了谢府倒也没太表现出来,一应礼数也算周全。直到离开谢府回到家中,方又凶神恶煞起来,一早便叫来几个膀大腰圆的侍从,将谢临炎带到了魏府刑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