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帅越说越气, 站起身来, 来到谢临炎身边, 将他一掌打倒在地:
“畜生, 枉费我教养你这么多年,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省的你留在这世上害人。”
说着抬手就要往谢临炎头上劈下去, 谢夫君摔摔跌跌的跑过去, 连忙挡在了谢临炎身前, 哭着说:
“你先打死我吧, 打死了他,我也不活了。”
谢临炎倒在地上,浑身都在哆嗦,好像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尽了,内心深深的疲惫让他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连世界上最亲的人都唾弃自己,自己的存在只会让亲人蒙羞、是别人的拖累,那么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谢夫君拼了命的挡住谢临炎面前,怎奈谢元帅在气头上,力气又大, 一只手一拨拉就把谢夫君甩到了一边。
好像是有心灵感应,谢临炎肚子里的小生命忽然动了起来,混乱中他还能清晰的感觉踹在肚子上的那一脚是那么有力, 他习惯性的用手抚上了自己的小FU, 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母亲, 眼中水雾迷蒙, 叫了一声:
“娘。”
眼泪就流了下来。
谢元帅高高举起的手掌颤抖不已,迟迟却落不下去,最终攥成拳头,缓缓放了下来,长叹一声说道:
“你如今是太女的人,我也管不着你了,只是从今后你享你的荣华富贵,与我谢家无关,休要在人前再提你是姓谢的。”
说完谢元帅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谢夫君听了谢元帅决绝的话五内俱焚,他看谢临炎大着DU子倒在地上,心疼的口中叫着:
“炎儿,我苦命的孩子。”
说着便要去扶谢临炎,谢元帅听到他的声音,回头喊了一声:
“还不快走,你是不是也想留在王府,不想再进谢家的门了?”
谢夫君此时也不敢违拗谢元帅,赶忙低声叮嘱谢临炎:
“炎儿,你娘她正在气头上,你……你要保重,爹以后再来看你。”
说完匆忙的去追早已出了房门的谢元帅。
村生刚才听到房中争吵,心里就着急,见谢元帅夫妇二人走了,赶紧进屋来看谢临炎,见他倒在地上,犹自发呆,忙把他扶起来。
“你先出去吧。”
谢临炎在村生的搀扶下起身后,就打发了村生出去,把自己关在了卧房里。
见谢临炎到了中午也没出来吃饭,村生把饭给他端了进去,见他躺在床上,还以为他睡着了,放轻脚步走了过去,才见他两眼睁着,直愣愣的发呆,村生将饭菜放下,叫他吃饭,他好像没听见一样,却问村生:
“是太女来了吗?”
“太女还没来呢,公子还是先吃饭吧。”
“我没有胃口,你端出去吧。”
“公子……”
村生还要劝他,他却摆手让村生出去。村生跟他呆久了,也明白他的个性,根本不听劝。谢临炎虽然平时待下人们随和,但是生气的时候,身上自然带着那么一股子威严的气势,此时见他言语不快,村生也不敢再多嘴,只好端了饭出去。
熙早这一阵子好像特别的忙,每天来雍王府的时间越来越晚,今晚到了快睡觉的时候,还没有来。村生见谢临炎卧房的窗户还开着,想着他一天都没吃东西,让厨房将饭菜热了热,又给他端了进去,一进房门,见他并没有睡下,还坐在窗前,忙将饭菜摆在他面前,返身将窗户关上说:
“公子还是吃点东西吧,便是没有胃口,最少也要喝点清粥。”
见他迟迟不动碗筷,又试探着说:
“现在已过了亥时了,宫门都关了,恐怕太女今日也不会来了,公子吃点东西,还是早点安歇了吧。”
谢临炎这才喝了一碗粥,吃完了正准备安歇,熙早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她晚饭有应酬喝了点酒,脸色粉红象染了桃花,平时亮晶晶的明眸也起了水汽,她进来后根本没看出来谢临炎的异样,见他面前摆着碗筷,问了句:
“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村生刚回了句:
“公子......”,话还没说完,谢临炎便截住了他,他看着熙早反问:
“很晚了吗?”
语气淡淡的好似不带一点情绪,却莫名的让熙早觉得噎的慌,她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都觉得他的话有点闹脾气的意思,见村生收拾了碗筷出去了,便走到他身后,亲昵的圈住他的脖子,用脸蹭着他的脖子说:
“怎么想我了?这一阵子忙,晚上又有应酬,才来晚了。”
他的耳根有些微微发红,和熙早在一起这么久了,他还是会为她亲昵的举动脸红,他掩饰的侧过头说:
“若是忙就别天天往这里跑了。”
“那怎么行?不见你一面我不安心,我想你。”
她的话让他心中一疼,想了一整天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每次面对她的时候,都不忍违逆她的意思,所有的决心在这句我想你后都土崩瓦解,他做不到当着她的面说离别。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泄气的任她把他抱到了床上,一进被窝,她的手就摸上了他的DU子。最近他人没怎么长胖,DU子却大了很多,高高的隆起,熙早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喜欢他挺着大DU子的样子,每次看到都会觉得格外的亲切,有一种家的感觉。
她迷迷糊糊的摸了一会,就搂住谢临炎睡着了。
谢临炎看着熙早熟睡的面容,嘴角微翘,面若桃花,随着她熟睡后清浅的呼吸,有淡淡的酒香袭来,谢临炎知道她在外面饮了酒。自己天天无所事事,被圈在此处,她在外面都在做些什么,全都一无所知。他不由的出了神。
自从熙早那次要完他后,谢临炎就差点被皇后和楚玉打掉孩子,熙早顾虑他的身体,便一直没有再要过他,可是怀有身孕的SHEN子又曾经初尝甜蜜变得格外的ZAO动,他TANG在熙早的怀里,轻颤不已,看着熙早疲惫的睡颜,怕吵醒了她不敢乱动。
只要稍微想要离开她远些,她就好像有感应一样,使劲的往他这边蹭,象怕他逃离一样,抱的更紧。
真的要离开她吗?想起上次离开后,撕心裂肺的痛和悔意,谢临炎就感到不寒而栗。还是就这样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不管不顾,自私的留在她身边,至少可以享受这短暂的甜蜜。
他想来想去,大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熙早就这样抱着谢临炎香甜的睡了一夜,怎么会想到他在她的怀中受了一夜的折磨。
早晨起来,熙早为谢临炎梳了头发,她梳头发的时候很专心,动作不急不躁,舒缓的让人觉得非常舒适,可是一放下梳子,她连早餐都没顾上吃就急匆匆的走了。那么急,让谢临炎觉得都来不及再看她一眼。
熙早走后,雍王府又恢复了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窗外树叶被晨风吹动的声音。谢临炎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想起前两天张之清曾经到雍王府拜访过,他没有见,那时候他就意识到该来怎么也躲不掉,只是他一直懦弱的不想去面对现实。
他一直逃避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以为不去想,不去看就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可是孩子不能象他一样,一辈子躲在这里不见人,一个没有名分的孩子,在皇家宫闱之争中会有怎样的境遇是不言而喻的,他不能让孩子生在这雍王府中,他要带着孩子走。虽然他给不了孩子荣华富贵,但是他却会倾尽所有给孩子平凡幸福的生活,而熙早在自己走后,也可以安心做好她的太女,对朝廷对社稷又何尝不是福祉。
谢临炎最终下定了决心,拿出纸笔,沉思良久,提着笔却迟迟落不下去,心中有千言万语,到了此时却觉得写什么都是错。原来所有的事情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剩下的都只能是无语。
他发了好半天的呆,才写了熙早两个字,最后还是将纸揉成了一团,咬了咬牙,飞速的写下:
“我走了,勿念。”
寥寥几个字却让他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将信用信封封好,信封上写了太女亲启几个字,放在桌上,返身到床头拿出上次熙早给他的荷包,还有他买的捣衣杵挂在腰侧,穿上宽大的外袍后,确认从外面什么也看不出来,才叫村生进来,对他说:
“我心中烦闷,你陪我到东城集市去走走。”
村生忙吩咐备轿,又带了几个随从一起去。等到了集市口,谢临炎让轿夫和随从们在路边等他,他带着村生两个人一起进了集市。
此时时辰尚早,赶集的人正多,熙熙攘攘的,村生只怕谢临炎被挤到,有个闪失,紧紧的跟随在他身边,替他挡着来往的行人。
两个人逛了一会儿,忽听到前面传来高高的叫卖声:
“桂花糕,又香又甜的桂花糕……”
桂花香四处飘散,引得好多人围着去买,谢临炎便让村生替他去买桂花糕。村生劝他外面的小食不干净,还是回到府中让府里的厨子做,谢临炎却执意不肯,村生只好让他在一旁等着,自己挤进桂花糕摊前去买。好不容易买了一包桂花糕,出来一看,四周哪里还有谢临炎的影子。
村生心里着急,一时间乱了分寸,他慌慌张张的在集市里乱找了一气,一直从东头走到西头也没见到谢临炎的踪影,连忙又跑回集市口去,见轿夫和随从还等在路边,一问也没见到谢临炎回来,村生心感不妙,吩咐了几个随从仍然等在路口,他带着几个人匆匆回到府中,进到谢临炎房中查找,果然在书桌之上看到了谢临炎留给熙早的信。
喜欢前世今生之双颜传请大家收藏:()前世今生之双颜传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