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侯爷居然会行这一招,倒真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柳儿似是一阵风般。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一进门见小姐悠闲的坐着,桌前除了一本摊开的书,并没有她想像的帐本等物,登松了一大口气,“杏儿急急忙忙去叫我,我还以为帐目又出错了呢……”
青篱微微一乐,这柳儿被她抓过两次帐目的错误,现在有些草木皆兵了。
便摇了摇头,将她又好一通夸赞,直到柳儿脸上微微浮上别扭的红色,才停了嘴,朝着她道:“平西侯府的张买办来了,说是要与我赔礼。即是平西候府做了这个姿态,我们也不能太过于拿乔了,你取二百两银票到前厅,退还给那张买办。如此咱们与平西侯府算是扯平了。”
柳儿领命而去。去了不多时,便又匆匆回来了。青篱见她手中还握着两张银票,便知道她事情没办成。
柳儿回道:“小姐要我将银票退还给张买办,他不但不接,还在前厅里面死命的磕头,说这银票要是接了,他回去定然没命。还哭着求小姐见他一见,他说,若是见不到小姐,得不到小姐的亲口原谅,他回去也逃不过一死。”
杏儿在一旁插嘴道:“那张买办哭得极可怜。怕他说的话是真的罢。”
青篱叹了口气,将笔丢了,站起身子。道:“走罢,去看看。”与魏府树敌是魏府欺人太甚,至于平西侯府的小王爷么,此人虽然不甚招人喜欢,但也没有到了与之硬顶硬碰的地步,再者平西侯府势大权大,她就是想硬碰,现在也无这个能力。
几人到了前厅,只见张买办与那日的两个小厮跪在前厅正中间儿,额头许是因为方才磕头的缘故,红肿不堪,且微微渗着血丝。府里的几人帮工装模作样的在院子里干活,实则是在偷偷的看热闹。
青篱皱了皱眉头,招了红姨来,指指外面的人,朝她摆摆手。红姨匆忙的去了,不多时便传来红姨喝斥赶人的声音。
那张买办见青篱来了,本来死灰一片的脸儿上,登时露出几丝喜色,朝着她“砰呯呯”的磕了几个响头,“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李小姐,小的给您赔不是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求李小姐饶小的一条性命吧……”
后面的两个小厮也跟着死命的磕头求饶。
这三人一连磕了十来个响头,青篱才轻轻的咳了一声,“你们即是来诚心来的,你们的歉意我便收下了。你们回去罢。”
张买办闻言一喜,止住磕头的动作,抬起头朝着青篱求道:“小的斗胆,可否求李小姐写几句话让小的带回去?”
额头上的鲜血如水流一般,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在下巴处汇合,然后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只他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已然滴落小小的一摊鲜血。
青篱不由心中更是烦躁,小侯爷这般行事,真的是让这三人来诚心与她道歉么?她暗自摇头,这般大张旗鼓的叫自己府里的奴才来与她服软求饶,自打脸面,真不像他那样狠戾的人会做出的事儿。即便他有心这样做,难道就不考虑半分平西侯府的颜面?堂堂贵族世家,这般与一个小门小户的人道歉,被人传将出去,置平西候府的脸面于何地?这明着是道歉,可暗着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神色不明的坐了一会儿,叫杏儿取了纸笔,提笔写了几行字,交于张买办。张买办三人性命保住,皆是大大的松了口气,恭敬的接了,告辞而去。
陆聪一晃三摇的进了前厅,朝着青篱一笑,“啊呀呀,这可如何是好?”
杏儿几人被他这句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青篱却听懂了,陆聪也想到了另外的一层。
不由苦笑一声,“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陆聪啊了一声,叹道:“本少侠向来只会用拳头,这种事儿么,你问我可问错了。”说着,顿了一下,凑近她笑道:“要不,我找个人给你问问?”
青篱瞪了他一眼,紧握起拳头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恶狠狠道:“你敢!”
陆聪不在意的一笑。
青篱收回拳头,微微思量一番,略有了主意。朝着合儿道:“去带几个人,将温室的蔬菜挑上好的摘了。”
陆聪挑眉笑道:“要送去平西侯府?”
青篱点点头,“即因这菜起,就以这菜做为结束罢。”随即又心疼的吸了一口气。“这笔生意终究还是赔了!”
红姨在一旁劝道:“小姐,这样的贵族世家咱们惹不起,赔些菜换个清静,值得呢。”
青篱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我醒得。钱财嘛不过身外之物。没了再赚就是。”
若是真能得了清静,再赔上这么多她也是愿意的。
合儿等人将菜摘了,满满的装了四大篓子,青篱又写了一封短信,交给陆聪,让福伯为其赶车,送去平西侯府。
陆聪对这样的差事安排,甚不满意,咕哝了好一阵子,才不情不愿的去了。
两人去了约末一大半个时辰,便回来了。陆聪脸上带着气儿,一进前厅,便冲着青篱道:“以后莫派我这样的差!”
青篱见他面色不好,许是真的气着了。顾不上问原由,一连的笑着赔礼,好话直直说了一箩筐,又许了他做一顿好吃的,陆聪的脸上才浮现笑意,满意的去了。
陆聪去后,青篱招了福伯来,详细问了问去送菜的情况,原来陆聪的气儿是被平西侯府看门的奴才给气的。登时放下心来,罢了,总归日后不再与他们打交道,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
菜顺利的送过去,她的心便安定了。但愿从此不要再与这平西侯府扯什么瓜葛,这小侯爷行事实在太过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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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开渠引水
第四十六章 开渠引水
庄子里的道路在张贵与李大郎的指挥下。不几天的功夫,便显现出初步的模样。除了主路需要用青砖铺面之外,其它的辅路计划的都是泥土路,只是需要反复的夯实了即可。
青篱经过几日的苦思,终于将田里要种的庄稼种类定了下来。即然不能有违天时,只好先种上一茬儿水稻,等到夏收之后再做调整。除了水稻之外,另辟出约一百亩左右的地块儿,一半用来建大棚,另一半儿则用来种上孜然——这是她那日许了陆聪要做好吃的之后,才突然想起来的,按照前世的人们对孜然的喜爱程度,她断定,这定然是个能赚大钱的。最起码在旁人还未开始种植时,她有半年到一年的先机可占。
而这孜然采收之后,便可以提前将棉花种上。春棉花因为生长期长,不论是产量还是棉花的质量,都要高出夏棉许多。
张贵与李大郎、贺松贺竹这同几人均未听说过棉花与孜然,都担心佃农们不愿种植,青篱微微一笑,道:“莫说他们不愿种。就是他们愿种,我也不会将这两样东西交给他们种。这可是咱们府里独一无二的宝贝。”
说着想了想又道:“你们找一片隐蔽的地方,预留出来,专门用来这个孜然和棉花,不须多,只需留下二三十亩便可……”想到这里,突然一拍手又笑将起来,“留五十亩罢。孜然和棉花用不完的,便留着给我做试验田。”
张贵虽不很明白小姐说的,但小姐的新鲜点子一向多,便也不多问,点点头道:“若说隐蔽的地方,以我看,便在果树园子后面,临着淇河的位置留出一块儿来即可。如此以来,两边儿的果树一围,从外面看,断然看不到里面的。”
青篱点点头,倒与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李大郎眉头微皱,道:“可是那地方不好上水。”
青篱点点头,“今日找你们来,也正是要说说引水的事儿。”
淇河的水位前几日已然去堪察过,比荒地的略低些,据小李庄的村民讲,到春夏季雨水多的时候,水位能比现在高出一两米,也就是说。春夏得防涝,防水倒灌,秋冬则防旱,想办法抽水进地。这是比耕种什么更令她头痛的事儿。
灌溉的工具她所知的也不多,只有耳熟能详的水车一个物件儿。但是水车的效率太低,单靠人力踩踏取水,这一万亩地还不得把人给累死了。心思转了几转,朝着李大郎问道:“你与殷喜熟一些,可知道沈府的那个庄子是如何灌溉的?”
李大郎道:“临着淇河的人家种地都是等春天河水涨的时候,挖沟往地里引水,沈府的那个庄子也是这样的。要是河水不涨,就只能等着。”
青篱眉头微皱:“那若河水一直不涨,岂不是把季节都错过去了?”
李大郎摇摇头:“这河水涨得准时呢,每年都是春分前后都要涨水。”
春分这日大约是农历二月十五左右,按时节算来,此时插秧倒也不算晚。
李大郎的话使她安了不少心。不过她还是有着隐隐的忧虑,毕竟这也是靠天吃饭,万一河水不涨,她的地不是白白的误了时节?回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道:“虽然淇河引水省时省力。但是我们也不能干等着。况且咱们今年种水稻,是因为季节错过了,若是来年种了麦子,这会儿第一遍水就该浇上了。若这一遍水浇不上,麦苗吃了亏,收成可是会大大受影响的。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想个法子蓄水引水。”
李大郎连连点头道:“小姐说的是。我在城东门外佃的二十亩地,去年就因为麦子扬花灌桨的时候没下雨,收成受了很大的影响,一亩只出了三石的粮食。”
青篱笑道:“是了,那个时候最最关键,若是水肥跟不上,一季的工夫就生生打了个对半的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