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里正好有上好的伤药,可保小侯爷脸上不留疤痕。我这就回府差人将伤药送到平西侯府。”
李谔被青篱这一番东拉西扯转移话题的举动,激得怒意愈盛,脸色愈加的阴沉。
青篱见他脸色愈来愈臭,讪笑一声:“即然小侯爷不感兴趣,就当我没说。我先告辞了。”
说着又要开溜。沈墨非连忙叫住她:“李小姐,等等!”
青篱无奈只好将刚刚迈出的一只脚收了回来,“沈三公子有何指教?”
沈墨非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问道:“方才李小姐所说的不留疤的伤药可是真的?”
还未等青篱说话,只听李谔冷哼一声:“她的话也能信?”
话语之中有着浓浓的嘲弄之意,青篱一惊,莫非……
果然,李谔冷哼一声:“为了屈屈二百两银子,编造出子虚乌有的‘庐州酒楼’,这次你还要编什么谎话出来?”
呃?!这人居然真的去查了。
青篱低头略微思片刻,做了决定——即是他查清了。她便不好再辩下去,索性承认。于是,抬起头,干咳一声,正了正神色朝着李谔道:“我承认,那庐州酒楼确实不存在。不过,这也要怪平西侯府的那位买办张爷,仗着侯府的势力不把我们平民小户看在眼里。我这个人呢,最厌旁人仗势欺我。不多讨些银子回来,我这心思难平,少不得会打些别的主意。比如……”
说着朝向魏元枢道:“魏大少爷,我可是个记仇的人。凡是欺负过我的人,轻则就如平西侯府的这位张买办,多敲些银子完事儿。重则,如你这般么,银子断然平不了我的心呢,你说叫你们魏府改门换庭,怎么样?”
她这话一出,周边齐齐响起吸气声,静寂了片刻,又响起嗡嗡嗡的议论声。
魏元枢被她的话激得,怒目圆睁,脸上的肥肉乱颤,肥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她:“你,你,你……”终究没吐出完整的一句话。
青篱转身看向李谔,笑道:“小侯爷,这般的解释,可说得过去?”
李谔被她话中“叫魏府改门换庭”的几个字微微的惊了一下。随即眉头一挑,脸色阴沉着,带着淡淡的嘲弄道:“这大话说的可真好听。”
青篱不置可否的一笑。
见李谔的神色不似先前那般强硬,许是不会再阻拦自己离开了。便整整衣衫,朝着沈墨非与李谔规规整整行了一个大礼,起身淡笑:“无论如何,李青儿要谢过今日二位的授手之恩。日后但凡有求,必将倾力相报。”
转眼瞧见柳儿发丝微乱,一脸焦急的带着陆聪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便笑道:“伤药会即刻到平西候府上,如此,我先辞了。”
陆聪见她无事,顿时放下心来,闻言怪笑一声:“小师嫂,我那师兄的伤药千金难求,你何时送我一盒?”
青篱登时恨不得掐死这陆聪,陆聪对青篱杀人的目光视而不见,笑嘻嘻吊而郎当一步三晃的晃到她跟前儿,目光扫过魏元枢那一群人,口中啧啧有声,带着几分惋惜叹道:“可有好几年没见过我那师兄发怒喽,你们最好保佑这事儿传不到他耳中,否则……”
青篱一把揪住疯言疯语的陆聪。拖着他向外走,陆聪扬声朝着那几人道:“你们自求多福吧。”
一出人墙,杏儿几人将她团团围住,见她没事儿,才齐齐放下心来。青篱见这几人个个眼中含泪,伸手抹去她们眼角的泪水,一言不发的坐上马车。
神色不明的坐了良久,才朝着陆聪道:“细查魏府的底细,包括田庄,铺子,宅子。以及各路的关系。”
陆聪一挑眉毛,笑道:“怎么?要亲自动手?”
青篱神色不明的一笑,点点头:“我想试试我有没有这个能力。”
陆聪笑道:“小师嫂,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是个狠角色。魏府虽然惹了你,但也不算是罪大恶极,用不着这么狠罢?”
青篱挑眉反问:“是么?”
陆聪嘿嘿一笑,不作声。
青篱将目光投向不知名的某一处,好一会儿才道:“我这个人,没惹恼我,我便能忍能退,若是惹恼了我,哪怕只是小事一桩,也要报复到底。那魏元枢千不该万不该今日这般行事,所以,今日之事虽然没造成严重的后果,但已然触及我的底线,这比他真抢了我那万亩荒地更加不可恕。”
陆聪笑道:“与我那师兄性子真真是象呢。”
青篱将目光撤回,转向他阴森一笑:“你知不知道,待会儿这世上便会多出一个因说了不该说的话,而被毒哑的人?”
陆聪摸摸鼻子,讪笑一声,将头转到别处去。
柳儿几人坐在一旁将青篱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下暗暗焦急,小姐此时的神色与李姨娘刚去的那段日子真真是象呢。无论是王嬷嬷与许嬷嬷哭喊着喝下那砒霜,还是张姨娘与王天保在烈火之中惨烈嚎叫,小姐就像是没有生命的人儿一般,自始之终都神情淡淡的模样。
柳儿思量了一番,怯怯的开了口:“小姐,那魏府的事儿能不能叫旁人替你办?”
青篱淡淡的摇了摇头:“我是一家之主,自该我来办。”
柳儿暗叹一声,小姐决定的事儿,从来没有更改过。原先以为岳先生是能劝的,后来才知道,凡是能劝动的事儿,都是对于小姐来说可做可不做的。
回到府中,青篱先差人将伤药送于平西侯府,又叫了陆聪进了书房。两人在书房中呆了许久,陆聪才摇着头出来。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柳儿,叫住陆聪,悄声问道:“陆少侠,小姐到底要做什么?”
陆聪摇摇头,道:“不可说也不可说。”一面自去了。
青篱透过窗子将柳儿的举动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是与平常的日子中多加了一些事情罢了,也能叫这丫头忧心成这样。
便扬声叫了她进来,朝她道:“作那般鬼头鬼脑的样子做什么?想知道什么,只管来问我好了。”
柳儿张了张嘴,却突然觉得满腹的话无从说起,愣是找不了一句话来说服小姐。
青篱见她嘴巴张张合合的,就不是不出声,笑道:“现在知道本小姐的决定是正确的了?”
柳儿轻叹一声,不点头也不摇头的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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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扯平了
第四十五章 扯平了
与陆聪商淡过后。青篱便把魏府的事儿暂时放在一边儿,所有的都精力都放在庄子的建设之上。其间山海镖局的人来过一回,青篱将几个丫头词正色严的告诫一番,魏府的事儿一个字都不准往京里透露,尤其是柳儿。
柳儿几人虽然担心那魏府再来找小姐的麻烦,却还是乖乖的听了她的话。若是岳先生知道了这边的事儿,定然会和上次一般,路上顾不得歇息,急匆匆的赶来。
武牙侩的手脚也极为利索,不过几天的功夫便将她所要的果树都打探到了,青篱略微听了听,便将这事儿交给张贵与杏儿的老爹全权负责,柳儿这些日子以来,简单的帐目倒也能算了,便叫柳儿这个女帐房全权负责出银子的事儿。
庄子的道路已然开始施工,由李大郎与贺松,贺竹三人监管着,府里头的大事小事儿由红姨统管着,厨房那一块和温室的菜由合儿与她老子娘管着,杏儿的两个嫂子则负责着监工几人的伙食。
如此连着忙活了好几天,见那些人各自负责着一摊事儿。都慢慢的上了道儿,她便把精力投入下一步的正式春耕上面儿。
这个时节再种麦子已然是来不及了。这几天她一直在琢磨,粮食除了水稻之外,还要能种些什么东东,苦思几日均未结果,种庄稼这事儿,可讨不得巧,最重要的还是要因时而生,因时而耕。
这一日,用过早饭,她又躲在书房内,一边翻着岳行文托运来的那些的农书,一边思量着荒地的耕种安排。还未坐一会儿,杏儿便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小姐,沈府的那个三公子差人送贴子给小姐。”说着将手中的贴子放到青篱面前。
青篱从书中抬起头,瞄了一眼,随即又把头埋进书中,“去告诉那送贴之人,就说我最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杏儿眼睛睁得大大的,奇道:“小姐身子明明好着呢,为何不见?”
青篱淡淡一笑,为什么?因为她改主意了。自那日魏元枢在街上当众行凶,她便做了决定,与魏府的梁子是结定了,即要与魏府争一争高低。还想斗过人家,她凭什么?能凭的也只是她前世带来的那个的新鲜物件儿罢了,有了这些东西,她便能挣多多的银子,有了银子,才能将魏府一板到底。
所以,原先打算无私奉献的东西,现在她统统要改为私藏,至于何时拿出来么?等她挣到足够的银子再说罢。
便朝着杏儿摆摆手,“你只管如此说。交待府里的人都说我最近身子不爽利,什么人也不见。”
杏儿困惑的抓抓头,便出去了。
她刚出去没一会儿,便又急匆匆的进来了,“小姐,平西候府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张买办来了。”
哦?!青篱微愣了一下,问道:“他来干什么?”
杏儿捂嘴一笑,“说是来给小姐赔礼的。还有上次那个可恶的小子也跟着来了。”
青篱饶有兴趣的站起身子,在屋中踱了几个方步,抬起头,朝着杏儿道:“去叫了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