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咯咯的笑了起来。
柳儿也一脸笑意。
青篱无语。这定是那假面狐狸仙儿的主意,没想到他那样的人,也会使这样神神鬼鬼的手段。一时又觉得好笑,想了想,这样的法子,确实比她之前想的高明许多。
一时间也咯咯的笑将起来。笑了一会儿,才寻思起这假面狐狸仙儿是如何说动方丈大师巴巴的派一个小和尚去苏府传话的?想了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便又问道:“老太太叫你们来,太太没使人拦着?”
柳儿哼一声道:“太太如今病着呢。哪里顾得上管我们?”
青篱闻言唬了一跳。这太太的病,莫非也是那岳行文所为?!又想起他那日说过的什么围魏救赵,声东击西的话,越发肯定是他干的。若想不动声色的拦着太太对李姨娘发难,最最好的法子不正是让太太自顾无瑕么?
可是……太太病了,李姨娘暂时安全了,她也不用日日担心了,为何心中越发的不安了呢?!……终究,还是累得那仙人一般的人卷入自己的是非之中了么……
青篱神色不明白的坐着,杏儿和柳儿不明所以的对视一眼,太太病了,小姐为何一点也不高兴?
良久,青篱才又问道:“府里头可还有别的事儿么?姨娘可好?”
杏儿连忙回道:“府里头旁的事儿没有,李姨娘也好,小姐不必挂心。只是,王大人府上的有一位叫王语嫣的小姐和张大人府上有一位叫张凤娇的小姐入了咱们府里的学堂。昨儿刚进学一日,听说便和大小姐起了争执,把大小姐气得够呛呢……”
青篱奇道:“那大姐姐与张凤娇不和,太太难道不知?再者说,光是凭大姐姐对岳先生的心思,也不会叫这二人进学里来呀。”
柳儿连忙道:“奴婢听老太太屋里的丫头们说,老太太和太太原本是不应的,因不好推脱,便叫了岳先生去,问岳先生的意思,原本以为岳先生定会推了,谁知道竟是一口就应下了……听说,大小姐在屋子里摔了好一阵子东西呢……”
轰隆隆又一声炸雷,炸得青篱头晕眼花耳鸣眼跳。……这假面狐狸仙儿连美男计都用上了?!
这一连串的招数下来,不但赶走了她身边的两个门神。太太闹得病了,自顾不瑕;学里头有那两个人与苏青筝闹着,多多少少都要给老太太找些官司断断;这一家子人,人人有事干,可不就没人去找她姨娘的麻烦了么?
……想起那人的一身白衣,想必他是个极干净的人,才会如此喜爱如此干净的颜色。可是,连她这个不敢自称是干净的人,若不是逼急了,都不屑不想不肖用这样的招数,那他应当是更不屑不想不肖才是……
一时间心思转了几转,良久,才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欠了他。
这二人来了,青篱也自在了许多,遣了这二人自去休息,自己也躺在床上补眠。躺了半晌,却无一丝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挨到旁边房间里有了响动,便爬了起来。
交待了杏儿柳儿一声,自去了后院。转了一会儿,越发烦躁。便叫了杏儿柳儿下山,到山脚下的街市上转转。
五月里的天气,下午约两三点的光景正热着,街上的行人倒也不多,路边的小商贩们也个个把生意抛开,有的三五一推儿说着闲话,有的缩在一边打盹儿。青篱带着两个丫头,一行走,一行看,她纯粹是散心闲逛,对路旁的物件儿倒也没有多上心。
杏儿和柳儿跟前身后,不时往路边的胭脂水粉摊上凑,一边儿还小声的讨论着这个如何,那个如何的。
青篱见她们兴致高昂,知道是在府里掬久了,便也不催她们。转向路旁一个卖玉器挂件扇坠儿的小摊上挑挑看看。那摊主儿正与旁边一个卖字画的秀才侃得更欢,见来了买主,连忙上前招呼:“这位小姐,可是要买什么物件儿,您瞧瞧整条街上就属我这里东西齐全,您要什么物件儿,小的给您找来。”
青篱原本只是闲看,见这摊主十分热情,倒也不好立时丢开,转眼看过去,两个丫头正挑得欢,便低下头细细的将摊上的东西一件一件拿了查看。
眼尖的瞧见一堆玉簪子底下压着一根桃花木簪,那花瓣雕得栩栩如生,用颜料染成深深浅浅的粉红,花心处还用笔细细的画了嫩黄的花蕊,拿在手里左右看了,心生欢喜,便握在手中,又接着挑,挑了半晌再也没有看中的物件儿。
那摊主见这位小姐虽然衣衫不是十分的华丽,倒也是一副大家小姐的派头,挑了这么半天,只挑了一根木簪子,心中不喜,便道:“这位小姐,可是挑好了?这簪子只须一两银子,您瞧这簪子的雕工,还有这染色,这可是正经的香木簪子……”
青篱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准备掏了银子走人,旁边闪来一人,一身浅蓝长衫,手里拿着把折扇,一边摇着一边道:“这位小姐,这根簪子市价只需十文,莫要被人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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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山下偶遇
青篱抬头看了看来人,一身浅蓝长衫,眉目清秀,气质儒雅,手里一把折扇摇来摇去,倒是比胡流风更有几分风流才子的派头。
突然想起周星驰演的苏乞儿来,他那折扇上写着“奉旨乞讨”几个大字,份外搞笑。眼前这位的扇子上如果写上“包打不平”怕也有此效果,不由展颜一笑。微微福了福身子谢过,叫过杏儿来,掏出十文钱给那摊主,也不会理摊主要将那人撕吃了的目光,带着杏儿柳儿扬长而去。
又逛了一会儿,略微乏了,腹中微饿,见前面有家不大的茶楼,店面还算干净整洁,便带了杏儿柳儿过去歇歇脚,顺便垫垫肚子。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这主仆三人上了二楼,青篱刚踏上二楼,便看见刚那个身着浅蓝衣衫书生模样的男子独自端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眼睛盯着窗外,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三人在另一张临窗的位子落了座,杏儿刚招了店小二来,正欲开口,那浅蓝衣衫又晃了过来,对着杏儿道:“这位姑娘,此店的梅花香饼、如意饼、双色豆糕、一品包子堪称一绝,不可不尝……”
立在一旁的店小二连忙向那人投去感激的目光,哪知,这人下一句接着道:“……其余皆不堪入口,不点也罢,莫被匡了银子。”
此言一出,店小二感激的目光霎时变作杀人的目光。那人也不在意,慢悠悠的晃着扇子又回了座位。
杏儿一脸莫名其妙的看了那人一眼,悄声道:“小姐,这人真怪,奴婢还没见过这么爱管闲事的。”
青篱也觉得这人好笑,又观他那闲闲的不慌不忙的气质,不似一般人,便截住杏儿的话:“只管点了这四样尝尝。”
杏儿点点头,交待了店小二。年轻的店小二十分郁闷,直到下楼时,杀人的目光还直直盯着那端坐着闲闲摇晃才子扇的浅蓝衣衫。
这四样茶点,确如那浅蓝衣衫所说的一般,甜的入口绵软,甜香适中;咸的鲜香可口,满口生香。主仆三人吃了一会儿,青篱想起原先说过要宴请青阳县主等人的话来。算算日子,明后两日应该是苏府休学的日子,如果这几人要来,定会选在那假面狐狸仙儿休学的日子,不如藉着这山山水水,以天为幕,地为席,让他们吃个野趣儿。
想到这里立马来了精神,催着这二人:“赶快吃,青阳县主说过要来瞧我,我估摸着也就这两日,吃完饭我们去买些酒肉来,本小姐还欠他们一席宴呢。”
柳儿听到“酒肉”二字,连忙道:“小姐,不可!没得亵渎了菩萨。这寺中的斋饭也颇有些名气,好多达官贵人都特地来吃呢,依奴婢看,请一桌斋饭也亏不了小姐的面子。”
杏儿也连忙跟着点头。
青篱笑道:“你们怕什么,左右酒肉又不在寺中吃。等县主来了,我们便带了吃食去爬山,在山中野餐不更有趣儿?到时候,本小姐亲自动手,给你们做些平常没吃过的,叫你们尝尝鲜……”
杏儿柳儿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生怕小姐胆大包天的在寺院里面吃什么酒肉。又听小姐说要亲手做新鲜的吃食,连忙问道:“小姐要做什么吃食,给奴婢们说说,待会儿也好采买。”
青篱想了想,报出几个名称来。说罢菜式,三人又凑在一起商量着去采买的东西。
三人正说得欢,那浅蓝衣衫摇着扇子又晃了过来:“这位小姐,方才小生听得小姐说的吃食,甚是新奇,不知这“叫花鸡”是什么菜式,那“烩面”又是何物?那烤‘青葱五花肉卷’又如何做?”
青篱不由暗翻白眼,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人究竟是好奇心太重,还是脸皮太厚?以她的经验,对这种非常态之人,不能以常人心度之。有心不予理睬,又怕这人纠缠不休,便起身回道:“不过是寻常的吃食,换个做法罢了。”说完便带着三人离去。
愤愤的带着二人出了茶楼,直奔卖鱼肉的街市而去。杏儿柳儿极力阻拦,那地方哪里是小姐去的?又脏又乱的。无奈,小姐一脸的兴奋与坚持,她们瞧着倒比方才逛那些胭脂水粉玉器摊儿的兴致还要高几分。这两人越发纳闷,小姐的心思越发猜不透了。
青篱自然不会错过这大好的了解民生的机会,这将来可是自己的奋斗的场所呢。
一脸兴奋的穿行于其中,置身于这样浓烈的生活气息之中,才觉得自己一直不安着的心,突然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