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注意,我上飞机之前,在登机通道里,被人在后头推了一下。而一上飞机,就开始有些发晕。我实际上是不会晕机的人。当时我也觉得奇怪,而且不知道怎么的,刚喝过一杯水之后就开始眼皮子打架。我转眼看了一下j的妻子,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我挡在她的另一面,坐在靠过道的地方,我想着。种情况下,应该没有人能对她动手,于是就沉沉睡了过去。
实际上,我并没有睡多久,飞机飞到我所在的城市三个多小时,在提示要准备到达的时候,我就醒了过来,而当时我还有些迷糊,依稀看见j的妻子依然在我身边。
我跟她说了几句话,她一言不发,当时我还吓了一跳,碰了碰她,看见她身体微微动了动,我才确定她没什么事,放心的整理了东西,离开。而这整个过程中,j的妻子都一直跟在我身后,一动不动的跟着。
我一直迷迷糊糊的,本能的往前走,车都没打。
我也不知道我这是中了什么邪,一面走,我的脑子才一面慢慢清醒过来,等我抬头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居然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里。
我当时简直被惊傻了,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我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出的机场,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跑到了机场附近的郊区,还进了这么个死胡同里,我回头看了一眼j的妻子。当时她还在我身后站着,我长长出了口气,赶紧反身往回走,还一面说抱歉,我有点晕机,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j的妻子却站在我后面,一动不动,这回根本就没跟上来。
我喊了她几次,她依然不动,我当时终于又有些慌了,伸手碰了碰她,她还是不动,而且什么话都不说,就那么像一截木桩子似的站在巷子中间,我顿觉情况不妙,伸手触了触她的手背,我只感觉一阵冰凉,这人的身体居然已经完全冰冷了。
我颤抖了,缓缓抬起手,伸向她的脸庞,撩起她披散的头发。
这个时候,我看见的一张苍白狰狞的脸,两眼上翻,舌头伸了出来,鼻孔、嘴角、舌头上都是鲜血,而她却依然是站着的。
我顿时觉得浑身汗毛倒立,刚才,就是这么一具早已经死了的尸体,跟着我走了一路,没有任何人发现!
最重要的是,j的妻子,就这么死了,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死了。
“我……”我当时有些疯狂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除了绝望的恐惧,就是失落的愤怒,我大吼起来,“我草你妈!到底他妈是谁,滚出来,给我滚出来!到底是谁干的,到底……”我话音犹在,忽然,“噶拉”一声响,我面前的j的老婆,脑袋忽然往旁边一歪,歪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接着,伴随着一阵喉音,整个脑袋崩塌了下去。
与此同时,那脖子的断口处,居然爬出数条黑色的蠕虫来。
我是农村长大的,我认识那虫子,那是蚂蝗,吸血的蚂蝗!
我吓得赶紧后退,j的妻子的身子终于扑倒在地上,那脖子里不断有蚂蝗往外爬,而她的身子也开始慢慢干瘪下去,没一会儿,地上就只剩下血水和一堆肥胖的黑虫子,翻滚蠕动。
对方,连尸体都没准备留给我。
而就在这一刻,我看见巷子的另一侧站着一个人,一个没有面目的人。
“你!”我伸手指着那家伙。
那人却低低的说了一句:“哦?看来我来迟了一步,有人比我先动手了。”
“你说什么?!”我大吼。
我不知道此刻那无脸人是不是在冷笑,但我听得出他语气中带着戏谑,即便是腹语。无脸人说道:“你要清楚,这并不是我杀人的风格,虽然,我刚刚解决了她的丈夫。”
“什么?”
说完这句话,无脸人转身离开,我想追上去,但没追几步,就被无脸人挥手激起的一阵劲风逼得完全没办法向前踏出半步。而且,即便我用护心神咒,也感觉胸口激起压抑,四周的空气就像是沉重的巨尸一般往我身上狠狠的砸过来。我就这么被困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而那个时候,无脸人早已经不见了,我站在巷子口,只看见身后那满地的黑色蠕虫和一地血水。
我想起刚才无脸人说的话,急忙拿出手机搜索新闻。
j死了。
死于意外,最普遍的意外,交通事故。
没有人会做过多的猜想和怀疑,我看了看新闻下的评论,甚至有很多人在下头叫好,说这个人死有余辜,网民们,很多就是如此。
我一时间心乱如麻。j和j妻子的死对我们来说,本该算是一件好事,他们两个都是傩教邪脉门徒,是我们的敌人,而且j也是传承之人,早晚可能会成为我的死敌。所以他们死在我前面,毕竟是有好处的。可是也正是如此,线索全部断了。j的妻子说她已经知道无脸人是谁了,可她没来得及说出口;j原本可能是我们的一条线索,可现在他真的死了,并非像是上次那样,死的是替身,这回他真的脑瓜子变成一片稀烂了,只是并不是跳楼摔的,而是被一辆油罐车给压的。
更可怕的是,那个对j的妻子下手的家伙,很可能还在附近活动,随时准备对我下手。
这个家伙杀人的手法,居然那么残忍,简直是我见所未见的,满身蚂蝗,这是什么,是下蛊吗?还是别的什么?
我忽然想起昨晚上见到j的妻子时候她的样子,面无血色,浑身无力,双目无神。我一开始只当她是饿的,现在看来,却觉得很是不大对劲。难道那个时候她已经中了什么招了,难道那个时候,她已经快要死了?还有这次登机,是谁在撞我,是谁让我一路晕乎,跑到了这个死胡同里,这简直就是一次人造的鬼打墙。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台估肝才。
由于不敢确定那个杀人凶手是否还在附近,我不敢直接回俱乐部。
我怕那家伙盯上我再牵连到小安身上,这种能够杀人于无形的家伙,实在太可怕了。
我悄悄打电话联系了洛乾坤,告诉他事情的大概,洛乾坤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估计,这应该是傩教邪脉中的一脉,邪降一脉。”
“邪降?”我愣了一下,“降头术?”
“不错,降头术,能远程隔空杀人于无形之术法,唯此而已。”洛乾坤说道,“梅山教有七脉旁支,中原傩教也一样,据我所知,正统傩教只有卜筮一脉与神魂一脉两大支系;但邪脉却分支众多,这种术法,应该是傩教术法与南洋降头术融合而成的,看来这回我们有遇到对手了。”
洛乾坤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做的对,暂时先不要回家,那样会牵连他人,你在外头住下,我先去找你,我们再来商量这件事。”
我自然答应了,答应之后也安心了许多,有洛乾坤的帮助,很多事情会变得简单。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等到洛乾坤,却先等到了小安的电话,而小安打电话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报凶。
赶去湘西的胖子吴正荣,死了。
小安在电话那头颤抖着告诉我,吴正荣死得很惨,而且死得很蹊跷,警察找上门来的时候,连小安也不敢相信,可是当她看见照片之后,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还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小安告诉我,她昨天夜里,也就是吴正荣确认死亡后的第三天夜里,看见一颗肥胖的头颅,从俱乐部二楼的窗口上飞了过去。
她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因为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们二楼的窗台上,多了一抹暗红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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