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乾坤死了,死的非常惨烈,我跪了很久,在踉跄着站起来走出去。在那一堆碎肉中,找到了洛乾坤的一对健身球,我还找到了一些大概炸裂没办法炸掉的东西,牙齿、烧焦的头发。不过。这些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大厅里,秦天展反复的叨念着“为什么”三个字,理性一些的林玲玉、萧玉儿、唐英他们几个在一边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回到厅里之后,呆呆的坐在了沙发旁边,看着前方。
我看见,刚来的秦熙。居然和小安一起默默的收拾着房间里的一片狼藉,一时间,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坐了好一会儿,小安收拾的差不多了。洗了个手,来到我身边坐下,说道:“没什么好难过的,现在难过意义不大,还是先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林一对于二叔来说,不是很重要证据,就是很重要的……素材……”我说道。
“素材?”
“练功的素材。”我说道,“自从知道那个练蛊毒的家伙可以用活人来修炼自己的功力,我就觉得,这个方法也许可以通用,可能很多人修炼邪法,都会用人来当做素材。林一如果真的如洛爷爷说的那样。资质纯清的话,说不定二叔真的会用他来修炼。”
接着我抬头看着小安,说道:“小安,你跟我说的……要我相信身边的人,那你告诉我,现在我还应该相信二叔么?”
“连我都不信他了。”秦天展转过脸来看了我一眼,接着继续做他自己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过了很久,小安才说道:“还是那句话,相不相信,其实。只是凭你自己的心意而已。”
我点了点头。
这个皮球,算是又踢回给我了。
只是,现在我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洛乾坤的确是死了,死的很惨,而杀死洛乾坤的人就是二叔,而且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的。就算是洛乾坤不冲到地下室去,就算是他没被炸成碎片,我们也救不了他,劫火烧穿了他的整个身体,我永远忘不了他胸口那个焦黑的大洞,那个触目惊心的大洞……那简直就像是噩梦一般。
我在原地坐了一会让,忽然,这个时候萧玉儿来到我身边,对我做了个手势。
我愣了一下,问她怎么了,萧玉儿没说话,只是转身上楼,我看了看小安和秦熙,他们也有些茫然,倒是秦天展示意我跟上去。我没法子,只能跟着萧玉儿上了楼,一直到天台,萧玉儿来到天台边缘的时候,我心里一酸,这个地方就是洛乾坤平时和我谈话,教我术法的地儿,现在洛乾坤却已经灰飞烟灭了,而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不自觉的感到一丝无力。
天台边缘,我望着萧玉儿,本以为她要问小安和秦熙的事情,谁知道,萧玉儿这个聪明的女人不但没问,还猜出了我的心思,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不问你关于那两个女孩子的事情,小安和那个传承女孩,如果你想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毕竟你是这里的会长,现在洛前辈也去世了,你便更有责任扛起这里的一切,所以,我不问这些,我只是想跟你说,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洛前辈和你二叔刘宏前辈交手的时候,刘宏所发出的火焰是怎样一种情况。”
我努力平静下来,回忆那时候的状况。
过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火焰原本在二叔身后,后来忽然聚集到了两个人身前。”
“没错,当时有一股特别的吸引力,把劫火的火焰全部都吸过去了。”萧玉儿说道,“我不觉得,你二叔当时有能力在完全不结手印、不烧化符箓的情况下,就直接把火焰吸收过来。当时有时间准备的,应该是洛前辈无疑。”
“洛爷爷,把劫火吸收到自己面前?”我说道,“就算他想要利用劫火,也应该知道,劫火之术会烧穿遇到的一切,只要不是施用术法者本人,谁都没有办法驾驭这火焰,我还记得,那次我一不小心使出了一丝劫火之术,就被洛爷爷训斥了很长时间。他那样做,简直就是在自杀。”
“嗯,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我总觉得,洛前辈,实际上,是早就想好要和你二叔同归于尽了。”萧玉儿说道。
“可二叔的出现是偶然啊。”我咬了咬牙,说,“洛爷爷这样的人,难道会不问青红皂白,就这么交手两次,就选择同归于尽?他应该知道自己的责任,也应该知道我们的处境。除非是被逼无奈,要不然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就……”
“对,这就是我要告诉你这一切的原因。”萧玉儿说道,“我觉得,洛前辈很可能不止一次的和你二叔交手过,肯定你二叔已经把他逼到某种绝路了,所以才会这么选择。我相信洛前辈。所以这件事唯一的解释就是洛前辈其实早已经知道林一的身份,也早就知道,林一被抓之后,你二叔肯定会来营救。他心里也藏着事儿,而且应该是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的事情。”
“每个人都是这样。”我咬牙说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事儿,都不肯告诉别人,他们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很酷,很有趣味?”
“这,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萧玉儿说道。
“林一到底是什么身份?”我问道,“为什么他会去做内奸?他师父发现的,洛爷爷之前怎么不知道?”
“洛前辈一向来都有一个缺点,和我师父方仲云很像。”萧玉儿说道,“你发现没有,是什么缺陷。”
“护短……”我想了想,慢慢说道。
“对,就是护短,十几年前,之所以会出现你父亲和你二叔的那些事情,就是因为洛前辈一直护短,如果那个时候就能快刀斩乱麻,就不会这样。而现在呢,情况其实差不多,林一的不正常,很早就有了,但是由于他是洛前辈的人,也由于洛前辈一向来护短,所以我们谁都没办法动他,也不敢跟洛前辈说什么。”
“那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后来,洛前辈扮作秦剑鸣,发了一条信息给所有人,让大家小心小安,其实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小安是不是鬼纹一脉的人,大家其实也并没有特别怀疑他。洛乾坤之所以那么做,其实是为了试探林一。”
“那条信息是洛爷爷发的?洛爷爷自己说的?”我问道。
“嗯……”尽司叉技。
萧玉儿顿了顿,又说道:“那个时候,他也怀疑林一,但是却没有对林一做什么,因为他还抱有一丝希望。没想到,林一露陷了,很快就露陷了,他发现大家都怀疑小安,于是非常急于洗脱自己,结果和小安发生了冲突……没想到,小安也莫名其妙的出现了鬼纹一脉的力量……这样,很多事情,都一起浮出了水面。只是我们一直没机会动林一,为了麻痹他,洛乾坤前辈一直引导我们把目光转到小安的事情上来,小安走了之后,我们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去找小安。正好那天你离开了,我们就准备在这个机会来拿下林一。那个时候我们也都暂时离开了俱乐部,林一一定以为我们是去找你和小安的麻烦了,所以,开始跟面具人联系,结果,被我们发现了……确切的说,是被他自己的师父,洛乾坤发现了。”
“林一,为什么这样,他到底是什么人?”我问道。
萧玉儿笑了笑,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不是人类,而是,妖类。”
“妖类?!这世上有……”我大惊失色,“难怪,二叔会说,林一身上钉上了镇妖钉,二叔也知道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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