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哼笑悠悠飘到阿布耳边,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个男子,此人长相标致,额头处有枚新月标记,他从怀里拿出一把小锤和一把雕刻刀似的玩意,放在火上烤了又烤。阿布看着这两件闪着寒光的小玩意冷汗直流,不知道这人想要干什么。那人饶有兴味地斜睨着他,然后将两件银器放进水盆里,“滋……”盆内腾起一股雾汽。
“你有什么话想说?”
那男子轻声问道,阿布脸色死白,紧抿双唇一言不发。
“既然无话,那就算了。”
话落,那男子迅速闪身到阿布面前,将刻刀抵上他的额心用小锤用力一敲,刻刀穿透额骨直直刺入脑中,阿布顿时觉得头痛欲裂,像是有千根银针乱扎,脑海中记忆片断凌乱闪过。紧接着男子又在他左右两侧额处各敲一下,阿布当即痛晕过去,好端端的额头多出三个血淋淋的窟窿。
就在阿布被人施刑的时候,两个黑夜人把达依娘亲——柳烟带入一间暗室,然后摘下她脸上的眼罩,命她跪在地上窥视墙上的小洞,柳烟照做了,透过小洞她看到一间卧房,琉璃宫灯、金纱银缦,装饰奢华至极。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几个待女引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神清骨秀,身姿非凡,只是眼神过于呆滞,就像没有魂儿的假人。柳烟见到蝶依后顿时泪流满面,想要出声却被点住穴道。
“你只要乖乖地看着!”
黑夜人恶狠狠地说道,柳烟无奈只好含泪看着,她看到有个男子进入卧房,说了几句话后甩手赏了蝶依一个耳光,蝶依摔倒在地,手捂着脸颊嘤嘤抽泣,那男子仍不罢休,粗暴地扯去蝶依衣衫,然后拿起丝带将她绑在背椅上往死里糟蹋,蝶依哭叫着求饶他却无动于衷,还故意抓起她散乱的头发,好让柳烟看清她痛不欲生的表情。
看到自己女儿被人这样欺辱,柳烟几乎疯了,她含糊不清地呜咽着,含泪的双眼像野兽般通红。那人似乎知道有人在看,用尽了各种方法折磨身下的女子,直到她发不出声。过了许久,他算是玩够了,穿好衣袍把半死不活的蝶依扔在地上,还命她舔干净那些恶心的浊液,蝶依十分听话,似乎早已习惯。那男子走后,又有个女人走进房内,她拉起两眼呆滞的蝶依替她穿好衣服,然后在她耳边咕哝了几句。看到最后那人出场,柳烟顿时明白了,呆呆地跪着竟然不知所措,她不敢相信曾经的金兰姐妹竟然会让自己的女儿干这种事情。
“现在能告诉我真正的柳蝶依在哪儿了吧?”
不知何时,刚才的男子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他手里拿着素白丝帕轻按额头上的汗珠,邪魁的凤眼似笑非笑,柳烟没有出声,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第五十章 棒打鸳鸯
火辣的掌印仍印在脸上,崔娘看到蝶依混身是伤的模样也心疼得落泪,没料刚回来不久南王府便派人传话,说是以后不必把人送来,然后给了些银子随便打发了。崔娘听到这消息如遭五雷轰顶,好不容易布下的棋局就这么毁于一旦,这饵白给人吃了!她越想越不甘心,琢磨半天决定待蝶依身子好些就另寻几个有权势的送去,蝶依听了也没说什么,随她怎么安排。
连着七天没见到菡萏,晏楚天天站在酒楼前左盼右盼就像块招牌似的,这几天有传闻说花魁染上花柳病没人敢要,他听了更是担忧,百般无奈之下只好偷偷跑到百花深处去找菡萏托她帮忙,菡萏见到他后大吃一惊却又不忍心拒绝,便答应再帮他一次。傍晚时分,菡萏出现在洪福酒楼里,晏楚注意到了,待亥时过后,他就悄悄地来到相约之地。
亥时三刻,菡萏扶着蝶依准时出现,晏楚欣喜万分地上前扶住,蝶依一遇到他,不禁凄然泪下,似乎受了很多委屈,晏楚不想多问,只是默默地将她搂在怀里让她哭个够。
菡萏怕被人看见,马上把他们带入小宅内,然后退到外堂留两人独处。蝶依哭了许久,终于哭累了,她摸索着寻找晏楚的双手,然后紧紧握住放到唇边,像是在向他索要慰藉。晏楚暗叹一声,干脆将她冰冷的双手捂进自己怀里。
“今天有些冷,你穿得太少了。”
蝶依嘴角微扬,脸上终于显出一丝笑意,晏楚凝神着她没有焦距的墨瞳心中隐隐作痛,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亏欠她许多。
“天气多变,你要小心别冻着了。”
晏楚又道,蝶依点点头,轻靠上他的胸膛。
“我好想你。”
喃喃的沉音仿佛在自言自语,晏楚知道她是在对另一个人轻诉却不得不接受,他深吸口气,搂她搂得更紧了。
“我也想你,无时无刻,做梦都在想。听到那些事,我真得很担心……”
“嘘……”
蝶依伸出手指轻轻抵上娇唇。
“我不想聊这个。”
“好,我们聊些开心的,比如……比如……”
晏楚实在想不起有什么好聊的事情便从怀里掏出一小包酱肉干。
“比如我今天带肉干给你吃。”
蝶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伸手去摸,晏楚拿起一小块轻轻放到她的手心里。蝶依低眸咬了一口,鲜香的肉干吃在她的嘴里就如同嚼蜡一般。
“你会带我回去吗?”
蝶依突然轻问,晏楚微微一怔,像是有道闪电从脑海中划过。此时此刻,似曾相识。
“我一定会想办法赎你。”
晏楚看着她说得格外认真,蝶依眼睛一弯,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她闭上双眼,噘起小嘴抬头轻凑过去,正好触到了晏楚薄唇。晏楚一下子紧张万分,呼吸也变得紊乱不堪,看着眼前那点朱红,他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抵不住诱惑,低头用力吻住那张朝思暮想的樱唇。
窗外月色迷离,仿佛昔日再现,他的吻霸道而又狂野,几乎容不得人反抗。熟悉的吻、熟悉的气息,蝶依无法自制,无尽的思念化作泪水不停往下落,她顺了他的意,与他恩爱缠绵,灵肉交融。
“依儿……依儿……我的依儿……”
晏楚在她耳边轻唤,炽热的欲望似乎快要将他融化,舒畅淋漓的感觉像似飘于云端之上,他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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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雨过后,蝶依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低眸不语,他凝视着窗外的月色略有所思,刚才的激情渐渐沉寂,深隐在了一片黑暗中。
“我得走了。”
蝶依突然起身道,晏楚舍不得她离开,马上伸手把她拉了回来。
“别走,再陪我一会儿。”
他就像孩子一般黏着她,蝶依思索片刻重新躺回他的身边,然后轻柔地抚上他俊美的脸庞。纤美的手指沿着他玉雕般的轮廓慢慢往下延伸,最终停留在他的双唇上。
“你会负我吗?”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奇怪,晏楚听着不假思索地摇头道:
“当然不会。”
蝶依欣慰地笑了笑,一脸幸福地埋首在他胸前,晏楚反身压上,又开始吻吮起她的脖颈。“呯”地一声,突然有人闯入,打破了无边春色。蝶依与晏楚惊慌失措,随手拉过衣衫胡乱套上。
“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竟然学会养男人了!”
“啪!”,一个火辣的巴掌狠狠地扇到蝶依脸上,蝶依一个不稳倒在晏楚怀里。晏楚看到崔娘气势汹汹站在面前,不由羞愤交加,见她又想打来,马上把蝶依护在怀里。
“崔娘,有话好好说。”
崔娘毫不客气地瞪他一眼,怒斥道:“我管教手下姑娘,你管不着!蝶依,快点跟我走!”
说着,崔娘伸手想要拉人,蝶依似乎吓得不轻,一边发抖一边抽泣,晏楚怒火中烧,甩手将崔娘推了出去,崔娘气得喘不过气,不由指着晏楚鼻子大骂。
“你这小白脸白占我姑娘的便宜,现在倒动起手来,你以为百花深处是什么地方?胆子吃撑了!”
晏楚意识到刚才失态无法辩驳,便礼节性地鞠礼道:“崔娘,我与蝶依情投意合,希望你能成全。”
“成全?哼哼!”崔娘眯眼哼笑,然后偷偷瞥了眼蝶依。
“你大概不知道我们姑娘是什么身价吧?想当初李爷看一眼就拿出五百两银子。”
“那崔娘你说个价吧。”
晏楚低声说道,云淡风轻的语气似乎并不把钱当回事。蝶依身子一抖,不由紧张起来,晏楚紧紧扣住她的手指,像是安慰又像是许诺。
崔娘又哼笑了两声,道:
“我和林叔是老生意了,既然蝶依喜欢你,那我就破个例,五百两!”
五百两?一个酒楼伙计怎么可能拿出五百两!没料晏楚竟然一口答应。
“没问题,五百两就五百两!”
“好!我就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你拿不出五百两来赎人,以后就再也不准见蝶依。”
说完,崔娘硬是把蝶依从晏楚怀里拉出来,然后又当着晏楚的面狠狠地抽了她一个巴掌。
“你真给我丢脸!”
晏楚看了心疼却没办法把她夺过来,崔娘杏目怒瞪,道:“我现在带蝶依回去,三天之后等你佳音!”
话落,她连拖带拽地将蝶依拉走。晏楚顿时气血攻心,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五百两!哪里去凑五百两?来不及多想,他便整好衣衫急匆匆地回到酒楼。这天林叔恰巧出了远门,晏楚实在没有办法,就擅自打开库房拿了里面的银子,可是这些加起来总共才一百多两,另外的三百多两怎么凑?他脑子里出现一个字: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