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凤待梧桐栖 第179章

《凤待梧桐栖》第179章

作者:末杪若影 字数:2952 书籍:凤待梧桐栖

  袁雨只冲她吐了吐舌,便拉着她一溜烟的往厨房里去了。

  少顷,袁雨同她策马入宫,果真一路畅通无阻,连袁雨也嘀咕道:“虽说是不该遇什么阻碍,但这人数似是少了点。”

  “许是人手不够,咸调去守城了罢。”她说道,也不起什么疑心。

  入得宫中,听闻袁子翌尚同西格商谈,未有空闲。袁雨便在阁外等待,她身份尴尬,不好张扬,只躲在远处的一棵枯木稀零的树荫下,月光穿隙而下,同她的白裳撞了满怀。若非边事缭乱,倒真是个赏月佳夜。

  羌羯皇宫规制不亚夏凉,漆着各色浓彩的宫殿于夜里匿了光芒,巡夜的兵士极少,四周静得令人发憷。她蓦地有些心惊,想回去找袁雨,却感到有一团黑影在靠近,氛围凝重得迈不开步子。

  黑影更近了些,是一乌衣人,覆着狂笑猖獗的黑面向她逼近。她大惊,乌衣人截了她本想走的道,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往深宫里跑。

  几只寒鸦惊起,长噪着斜掠过夜空。她曝露于苍茫月色里,虽已疾速飞驰了好一会儿,然轻功根本不若身后那乌衣人,不消片刻便会被追上。乌衣人疾啸一声,如刀刮顽石般尖锐,他拔出飞刃刺向她,她也拔剑一抵,堪堪接下这一剑。

  紧接着乌衣人便又转身一踢,要袭向她的右手腕。她以左手抽出另一柄短剑截下,趁对方收脚的工夫纵身向最近的一座殿宇。门前无人把守,她便欲破窗而入,暂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那乌衣人岂容她得逞,飞身又是一剑。她被迫应战,自然不是那人对手,三两招便招架不住。对方一剑直逼心口,运锋如流,阴风割面,那一瞬她只见剑影肃尘,清光迸溅,根本来不及格挡。

  却听得铿的一声,天边飞来一支赤尾箭羽,击在乌衣人的刃上,硬生生磕出了小半个缺口。乌衣人被迫后撤几步,欲看清是何人出手,又有三支烈羽横空而出,疾啸驰来,三声金铁呜鸣后,黑衣人再看眼前,已不见人影,殿宇户枢却是大敞的,他遂紧跟而入。

  适才三矢破风而来的那瞬,她被人抓着一同破窗入了殿中,她尚不知来者是谁,只道既是来救她的,便随他而去了。殿中漆黑一片,不知是什么来头,两人猫着步子向殿深处快速行进,见数面屏风后有一窗,更是疾步趋之。

  朗朗月光扑面而来,她方看清身旁人形容,不禁低呼一声:“是你?!”

  第一百四十五章 风声惊鹤唳…

  红莲不重不轻地掐了一下沉霖的手臂,示意她休要出声。她意识到眼下处境后,立时噤了声,按捺下心中疑惑,随着红莲轻推户枢,一脚蹬于窗沿上便要外跳。

  却是倏地一片飞刃破空而来,割裂冬夜里绵薄凝冻的空气,直取两人落脚处,不得已,两人又退到了屏风后。妖月送金波,数面屏风承辉现影,直将绣丝上那连天翠微勾得惟妙惟肖。数面屏风相接,恍若重重山阿障目,峦间白鸟振雪羽,欲飞破这困山画屏间。

  那乌衣人一舞流刃,铁花便照影虚空里。红莲伸掌运息推了几座屏风,叠巚破剑风,一股凌烈力道顿作绵绵,只震起了一面烟尘,竟是多年不曾擦拭的迹象。

  乌衣人运剑如流,沿着山脊刺破屏风布幕,推剑向前,非但扑了个空,还迎来赤羽翎箭一尾,他一侧刃,便将箭羽裁成了两段。

  红莲再推屏风三座,乌衣人索性斩骨削筋,剑上运力狠辣,柔弱屏风不堪承受,触剑的那一霎便被炸成了废木碎布。乌衣人晃过虚帏,飞舞的碎条之后又不见了两人踪迹。两人遁到了暗处,一无月光指路,整座殿宇如迷宫般扑朔。

  乌衣人四下寻索,步如虚风,倏地猎然起来,几步疾踏向前,飞剑前刺,搅开一帘纱幕,探了个空,却逼得两人暴露了身形。乌衣人痴笑一声,剑光迸溅,运舞张狂,一身短衣轻巧,武技更是出神入化,三两下便逼得两人到了末路。

  乌衣人早知她武功底子薄,更易拿下,便虚晃两步绕过了红莲,平挥一剑取她颈动脉。她自然挡不住,只觉颈间一震,连耳朵也觉嗡鸣,回神细看才知是红莲以弓抵剑,乌衣人剑势凶猛,将弓身割了一道半寸余深的痕迹。

  乌衣人攻势甚烈,红莲本便不善近身术,堪堪接了他三五招已颇吃力。乌衣人看准了时机,疾啸一声直取红莲要害,红莲没躲过,剑自坐肩下三寸刺入,力道之狠,竟穿破了肩背,格在红莲背后的壁挂上。乌衣人一转刃,红莲立时痛呼一声,血花飞溅,也淋得乌衣人满面,将那狂笑的黑面染得猩红,但只怕那面具下的眉目更为恫人。

  乌衣人一拔剑,浓血便喷薄而出,他也不顾溅了一身,只提剑向她缓步而去,血水顺着血槽滑落,打在空寂的殿宇地板上,响得令人惊心。

  却此时,被剑刺破的壁挂下的地面蓦地开出一道地门,虽看不清,但总能听闻动静。她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冲向那地门,乌衣人要阻拦,红莲便拼却了气力掷出一支毒箭。乌衣人一却步,她便跳进了地门里,红莲离得近,一个滚身也落入了门里。

  地道里更暗,她扶着红莲飞奔,好几次险些被台阶绊倒。久之适应了黑暗,道便走得顺了些,只是她还拖着个人,无论如何也快不起来,身后的脚步声却是越逼越近了。

  奈何雪上加霜,走着走着,这地道竟到了尽头。她强自镇定,料想凭空多出段地道,断不会是末路,或是壁上有玄机。她便用空闲的右手在墙上摸了一阵,先是摸到了块四寸见方的凹陷把手,又摸到了块似酒家里托盘那般大的凸起,中间空了两个凹槽,以指探之,莫知其深浅。

  她更是心急如焚,胡乱摸着凹槽旁的石壁,看看还有什么奥妙,却只摸得凹槽旁有些不甚平整的纹理,尾指头大小的两片,形状颇似叶子。脚步声就在近旁了,她顾不得那么多,只想着找些什么插入凹槽中,猛然想起腰间的那一双短剑冰薄荷,忙拔剑入槽,竟恰好吻合。一旁石壁震震,訇然开了一道缝隙。她拔出了短剑,飞快拉动石门,刚开得容一人过的大小,便拽起红莲推搡着进去。

  那乌衣人追了上来,也想进入。她使出全身力气去合上门,对方力气自然在她之下,双方僵持着,门壁间的缝隙越来越大,她感到手阵阵发麻,怕是被不平整的石块磨出了血。

  倏地一支羽箭飞出,那乌衣人忙松开手,她尖啸了一声终于将门合上了。

  她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地下不甚新鲜的冷冽空气,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心里却甚是安定,总算是又死里逃生了一回。红莲比她更为狼狈,先前受了重伤,方才又拼却余力射了那要害的一箭,眼下血流如注,伤情凶险。

  待呼吸平稳些后,她起身环视四周,依约摸到门内有火燧石与木柴,羌羯多旱,木柴置于地下多年也不潮湿。她燃了一支做炬,看了看红莲的伤势,才觉自己也被血污腻了一身。

  红莲靠在石壁上频喘着气,剑锋再偏寸余便要穿心了。他扯碎了左肩上的衣衫,又把被扯碎的布条缠在肩上,手颤得厉害,连轻软的布条也握不紧。

  “我来罢。”她说道,弃了他手中粘湿得厉害的布条,以剑割了自己裙角与衣袖的几圈布,先由外向里细细擦了血迹,再包扎伤口。她想了想,将一把短剑也固定在了伤口附近,说道:“冰薄荷剑身素来冰凉,或能减缓些痛楚。”

  红莲不出声,只是任她处理伤口,戴着面具的脸看不出神色。只是创口太大,血涌不止,没半会儿刚包的布条又洇透了。几番收拾不成,她沉下脸道:“这些东西实在弄不好,我去里边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红莲点了点头,她便燃了另一根木柴留给他,自己执起先前那根往地道深处探取。

  她顺着地道走了少顷,心一静下来,她便起了疑,这好端端地哪来的密道?还恰被她的短剑开了门。尚未容她思量清前因后果,又有一道掩着的石门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使劲推了几下,门缝便开了,她壮着胆走进去,触目尽是精工细致的贵重饰物,金砖铺道,银柱雕梁,丝绸轻软,堆叠如山,绮罗香纱盖了一层又一层,迷乱人眼。

  门后场景开朗,规制庞大而辉煌。越过重重绮华丝帛,她的脚步霎一骇,连退了两步。两具骸骨跌在雕花床纱帐前,早已殁了容颜身姿,徒留一副枯骨。

  她定了定神,顾盼左右,皆无机关暗箭,这两具白骨不似困在这儿末路而亡,倒似是相杀而卒。其中一具身量较为高大,看得出是一名男子,另一具体格娇小,应是一名女子,只看不出年纪,也辨不出关系。再细细看去,那女子右手指骨蜷曲,倒在男子的骸骨上。多半是起了纷争玉石俱焚了罢。她如是想道,越过白骨,取了些绸缎便返了回去。

  红莲见她抱了两段流纨,问道:“这是哪来的?”

  “前边修了个华宫,藏了不少这些东西,反正也无人知,我便取了些来。”她答道,想了想又说:“还见着两副白骨,不知什么来历。”她查看了一下红莲的伤势,洇透的布条止不住泊泊的鲜血,淌在他的红衣上,似是道道鲜活的花纹。

  她拆下湿透的布条,又包上绸带,随意调侃了一句:“以绸养伤,便是帝王家也不曾有呵。”

  红莲却蓦地吟了一句:“若是没猜错,你先前见的那两副白骨,其一倒真是个皇帝……”气力不多,他说话有些发虚,她听在耳里如阴风拂面,凭空添了几分幽深。

  “此话怎讲?”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