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先一瞧,暗道这齐家五虎确实名不虚传。不仅马好,马术更好。朱景明倒也不弱,两人你追我赶,竟始终分不出明显的先后,很快又回到辕门前。朱景明略微领先了小半个马头,眼见红花就在眼前,他心中暗喜,刚伸手要扯到那花枝,却觉得手背一痛,似被个小石子打了一下,趁他一停顿的工夫,齐若枫已经把那红花抢在了手上。
朱景明急道,“齐老三,你怎么来阴的?”
齐若枫得意的笑道,“又没说不许用小石子,说好了谁先抢到红花便算赢的。”
“你耍赖!”朱景明鼻子差点气歪了,“再来一局!”
朱景先笑道,“算了,景明,是你输了。”
朱景明道,“明明是……”
朱景先用眼神制止了他,对齐若松笑道,“本来就说好的,谁先抢到红花谁就算赢,对不对?”
齐若松笑道,“就是就是。”
朱景明忿忿地退到后面。
齐若松道,“朱兄弟,咱们下去吧?”
朱景先点头微笑,跟着他下去了。
二人也来到辕门旁,齐若松道,“朱兄弟,准备好了么?”
朱景先点了点头。
辕门上方又挂起了朵红花,家丁挥了挥旗子,再一次敲响了铜锣。
齐若松提马便冲了出去,朱景先微微一笑,纵马之间,却先把那朵红花抢了下来。
朱景明瞧着暗自佩服,大哥可真行,这办法可真好!
齐天皓在楼上瞧着大乐,“松儿已经输了!”
齐雪儿却冷哼一声,“旁门左道!”
齐天皓道,“这可不能怪人家,谁叫枫儿先使诈,又说先抢到红花才算赢。这就授人以柄了,朱景先这小子不错,够机灵的!”
此时瞧着场上,朱景先伏在马上,紧紧跟随着齐若松,既不落后半步,也不抢先一步,快到终点时,才放松了雪额的缰绳,雪额一声长嘶,奋蹄直追,堪堪同时冲过辕门。
齐雪儿瞧了,这才略有些笑意。
齐天皓道,“怎么样?这下你服气了吧?”
齐雪儿道,“还不知其他的怎么样呢?”
齐天皓道,“我瞧这孩子跟他爹倒是真像,一样的出类拔萃,让人过目不忘啊!”
场下齐若松笑道,“朱兄弟马上好功夫,我输了。”
朱景先道,“哪里哪里,刚刚打个平手而已。”
齐若松望着那楼上,故意高声道,“自古鲜花赠佳人,朱兄弟手中这鲜花可愿赠楼上佳人么?”
朱景先道,“那是当然。”他微笑着望向高台,齐雪儿的脸不觉红了,齐天皓呵呵笑了起来。
只听朱景先朗声道,“霜儿妹妹!朱大哥把这朵花赠你了!”
齐霜儿听得人叫她,兴高采烈的扑了出来。朱景先举起鲜花,手指一弹,这花不偏不倚便落到齐霜儿面前。齐霜儿抓了,喜得是眉开眼笑,在上面高喊道,“朱大哥哥!等等我!”她拿着红花转身冲下楼去,奔到他的马前,“朱大哥哥带我骑马!”
“好啊!”朱景先和颜悦色地下了马,抱着她一起上了马,把那朵花儿折下,别在她发髻上。齐霜儿在马上是笑逐颜开,齐雪儿在台上却微微变了颜色。
齐天皓摇头道,“雪儿,那**实不该冒犯人家的。瞧,吓着人家了吧?”
齐雪儿撅起嘴道,“我不过是想跟他赛赛马,试试他来着!”
齐天皓道,“你这孩子,太任性了,是爷爷把你宠坏了。你哪里知道,越是这些世家大族,越是注视礼数规矩。有你这么冒冒失失冲上去的么?你那日可太无礼了!”
齐雪儿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下去跟他比一场!”她起身就要下场。
“站住!”齐天皓低喝道,“给我老实坐着,你再莽莽撞撞,让人家彻底失望了,可真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齐雪儿这才跺着脚坐了下来,嘟囔道,“谁愿嫁他谁嫁去!我不稀罕!”
齐天皓道,“你看不上?哼,这天下间,论家世,论人才,我瞧比他再好的,可真不多呢!若是人家能看上你,倒真是你的造化!”
朱景先带着齐霜儿,和齐若松又回到场中。
齐若柏道,“朱大哥好马术,我们兄弟佩服,不知能否再向你讨教一下箭术?”
朱景明道,“齐二哥,你们想累死我大哥啊?”
朱景先忙道,“景明,休得无礼!”
齐若松道,“景明,你说的这是哪里话?要不这样,就再比一下箭术,比完这个就好,行不行?”
朱景先迟疑了一下,“小弟箭术平平,恐贻笑大方。”
朱景明还真没见大哥射过箭,忙道,“那我来比。”
朱景先皱眉想了想道,“那这样好不好?咱们三箭定胜负。三箭过后,各位兄弟可不能再找我比了。”
齐若松道,“好!”
朱景明小声道,“大哥,你行不行?”
朱景先道,“马马虎虎。”
朱景明心想,这是行还是不行?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奇葩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奇葩
齐家兄弟中,还数大哥齐若松的箭术最好,所以依然是他和朱景先来比。
来到靶前,齐若松道,“朱兄弟,要多少步?”
朱景先道,“悉随尊便。”
齐若松道,“那就放一百五十步可好?”
朱景先点了点头。
家丁扛了箭靶移至一百五十步的距离放定。
齐霜儿忽道,“朱大哥,你若是赢了,我便亲你一下。”
朱景先笑道,“那朱大哥可得努力了!”
齐若松将弓箭递到朱景先跟前道,“朱兄弟,你先请。”
朱景先道,“还是齐大哥先请。”
齐若松也不客气,挽弓扣弦,箭若流星,唰唰三箭射出,皆命中红心。他心想,这回看你怎么赢我?
朱景先接了弓箭,瞧了瞧箭靶,略皱了皱眉。朱景明心想这次必输无疑了,却见朱景先挽起弓箭,不紧不慢地也是三箭射出。家丁们举起箭靶过来,齐家兄弟一瞧,面面相觑,皆不作声了。朱景明也凑上去,却见朱景先的三箭全部不偏不倚并排紧挨着齐若松那三箭的右边,不差毫厘。
齐霜儿问道,“谁赢了?”
齐若松笑道,“朱兄弟赢了。”他输的是心服口服。
朱景先道,“哪里哪里,明明是并驾齐驱,不分胜负。霜儿妹妹,你便亲我和你大哥一人一下好不好?”
齐霜儿真甜笑着亲了朱景先脸颊一下,还问道,“香不香?”
朱景先笑道,“真香!”众人一时都笑了起来。
她作势又要去亲齐若松,齐.若松却躲开了,“霜儿,大哥不要!”
齐霜儿愣道,“为什么?”
齐若桦接过话道,“大哥怕你的口水!”众人大笑起来。
齐霜儿瞪了大哥和五哥一眼,转.身让朱景先抱,“朱大哥,我跟你玩,不跟他们玩!”
朱景先笑着把她抱起,众人重回楼下。
齐若松对着上面喊道,“爷爷,咱们去书房吧!”
齐天皓微笑着点了点头,走了.下来。这次,齐雪儿也跟在他身后,真象个大家闺秀模样,头都不抬,眼睛只望地。齐家几位婶婶却不再跟着,自去准备晚宴了。
朱景先似若无睹,只逗弄着齐霜儿。朱景明暗自佩.服大哥,不动声色就寻了个最好的挡箭牌。
齐家书房是一溜相通的房子,甚是宽大,最外面一.间四周墙上挂着些名人字画,倒也不是凡品。几案陈设,虽然简单,却不落俗套。
朱景先牵着齐霜儿的小手,跟在齐天皓身后,听.他指点,频频点头。心道这齐府虽在西北,倒也不是一昧商人之家,见识学问都是极好的。
再往里走,里面.字画却风格大变,齐天皓笑道,“景先,你瞧这里的字画如何?”
朱景先凝神细看,半晌方指着一副画道,“此中画作笔力遒劲,画风朴拙,尤以这副枯木寒鸦图为最佳。”
齐天皓道,“旁人都说这副峡江秋水图乃是最好,你怎么偏喜欢那副呢?”
朱景先道,“这秋水图也是好的,大气磅?,气势滔滔,但似乎有些用力太过,失了凝重肃穆之气。不若这枯木寒鸦,淡定从容,飘逸不凡。”
齐若松上前道,“这枯木寒鸦图是爷爷最喜欢的一副画。”
朱景先忙赔礼道,“景先谬论了,望齐爷爷海涵。”
齐天皓笑了起来,“你倒是我的知音呢!这秋水图是我四十岁时所作,那时火气仍盛,笔力太过。这枯木寒鸦是我五十五岁时所作,瞧着就平和了许多。”
接着,齐天皓又领着他进了第三间房,这房里挂的书画笔迹各不相同,落款仍新,想来是齐家几兄妹的大作了。
齐天皓单指着一副红梅傲雪图道,“景先,你再说说这副画。”
朱景先细瞧了,这副画笔力柔媚,色泽鲜明,想来是齐雪儿小姐的大作。要怎么评论,一时之间倒有些颇费思量。
齐若松笑道,“你瞧着如何?”
朱景先道,“美。”
齐雪儿的脸上微有笑意。
齐天皓又等了一会儿,问道,“就这样?”
朱景先点了点头。
齐天皓有些失望,此时下人前来禀报,说晚宴已经准备好了,问老爷子何时开席。
齐天皓见天色已暗,笑道,“走!吃饭去!景先,陪你齐爷爷喝两杯。”
朱景明一听,脸立即成了苦瓜样。
齐若枫拍拍他的肩,挤眉弄眼道,“方才赛马你不是不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