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笑道,“你这人倒有些意思。”他接过银子道,“那行,我便跟你再买大,我就不信了!”
在庄家开盅之前,周复兴把手放在桌下,悄无声息地拍了拍。这把开了出来,竟真的是大,那旁边押中大的人早叫了起来,“大!大!快赔钱!”
庄家似也有些不敢相信,还好损失不大,他皱了皱眉仍是把钱赔了出去。
那太监喜滋滋的接了,还了一百两银子给周复兴道,“老弟,运气不错哦!今天沾你的光,老哥我倒赢回来一些。”
周复兴道,“这便不赌了么?再押一把吧。”
太监道,“我可没你那么好命,还有差使呢,明儿再来!”
周复兴也不挽留,在庄家正要开盘前,把赢回来的银子又押了出去,这次他又押中了,旁边人惊呼道,“老弟,你运气真好!”
那太监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瞧周复兴又赢了几百两,又羡又妒。
周复兴笑道,“老兄,你若是随我再押这一把,可不也得赢了?”
那太监心里痒痒的,后悔不迭,只要多一把啊!
周复兴收了银两道,“算了,今儿赢了不。,不赌了,不赌了!”
那太监道,“老弟,你运气这么好,怎么不乘胜追击?”
周复兴笑道,“我怕伙计明儿不让我进门了。”
那太监道,“他敢!打瞎他的狗眼。”
周复兴道,“我可没老兄这威风,要不这样,你若信我运势好,我帮你再押一把,反正我今日赢得多,输了,我赔你。”
那太监两眼放光道,“这敢情好。”他想了想,取了一百两银子出来问道,“押哪里?”
周复兴略一踌躇道,“押小。”
那太监押了小,庄家那色子碗一翻开,停住的是一二二,五点小。太监收了银子,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老弟,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周复兴笑道,“别客气,走吧!老兄。”
两人出得门来,周复兴随手扔了一锭银子给看门的伙计。
那太监道,“老弟,你出手真大方!”
周复兴道,“小意思!”
出了门,周复兴问道,“老兄往哪里去?我在巷口停了马车,送你一程。”
太监道,“那多不好意思。”脚却跟着周复兴一起往外走去。
巷口果然停了辆精致的双马拉车,连驾车的都是长相秀美的小僮,两人上了车,那太监问道:“还不知老弟贵姓?做何营生?”
周复兴道,“在下姓邹,单名一个改字。祖上经商多年,颇有积蓄,如今倒也衣食无忧。”
太监笑道,“邹老弟真好福气。”暗自心道,怪不得一副不知柴米贵的模样,原来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他有心占周复兴的便宜,便存了结交之心。
周复兴见他神色,心中有了三分把握,问道,“看老兄一身贵气,定是宫中贵人,不知小弟是否有这荣幸结识?”
太监笑道,“咱家姓张,名国宾,现在晋宫里掌着一些内务采买和修造之责。”
周复兴忙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张总管。”
张国宾笑道,“好说好说,不过是个略管着些事的跑腿奴才。”
周复兴道,“张总管此言差矣,常言道,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象张总管这样等级,起码够得上三品了。小弟有幸结识,实乃三生有幸。”
做太监的身体残缺,最怕人瞧不起,现见周复兴如此奉承,几句话说得张国宾是心花怒放,对他印象又好了几分。
听周复兴又道,“实不相瞒,小弟一向自负走过大江南北,阅遍人间繁华无数。却偏偏无缘得见宫中景致人物,常深以为憾,今日能结识张总管,倒也是一大快事!”
张国宾笑道,“邹老弟真是妙人!”
一时马车送张国宾到了集市上,周复兴道,“张总管,你这是要去采买些什么?可要小弟帮忙么?”
张国宾道,“不过是看些时新花卉,定了再安排人来取。”他故意神神秘秘的道,“宫中新进了位贵人,那个美呀,简直就跟天上的仙女儿似的,深受上宠,这不,这就要在她院子里种些时新花卉。”
“哦?”周复兴故作惊讶道,“天下竟有此美人?”
张国宾道,“谁说不是呢?宫中的美人算是天下最好的吧,可这美人往跟前一站,唉,全都没法比!”
周复兴叹道,“可惜我们这凡夫俗子却无缘得见!”
张国宾忽笑道,“再美,也不过是个玩物。”
周复兴心中一凛道,“总管何出此言?你不说她甚受上宠么?如此佳人定会封妃晋嫔,享尽荣华富贵才是。”
张国宾道,“宫里的规矩,跟你们也说不明白!那美人身份低微,依咱家瞧,这荣华富贵也不过是一时的,过些时日,腻味了,没地位的女人在宫里……”他摇了摇头。
周复兴道,“哦,原来如此。”他重又笑道,“张总管,明日可还来玩几把么?”
张国宾道,“怎么不来?只要没啥要紧的事,我一定到!”
周复兴道,“这样最好,小弟初到晋都正愁寂寞难遣,难得咱们有缘相见,明儿我就在那旁边的偎红居安排桌酒席,赌完了一起去喝两杯,还请总管赏脸!若有什么好朋友,尽管带来,我可是最爱热闹的。”
张国宾笑道,“老弟真是盛情,咱们初次相逢怎么好就劳你破费呢?”
周复兴笑道,“钱财不过身外之物,哪里比得过朋友情谊,小弟我可是最爱结交朋友的。”
张国宾道,“老弟年纪不大,倒颇有孟尝之风。行!老哥我明日就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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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赵顶天去小院找到周复兴,听说安宁在宫中没有名份,一下就急了,“周大哥,六姐不是他成过亲的妻子么?怎么会没有名份?”
周复兴叹道,“宫廷规矩不比寻常人常,我以前想着就算不能做正妃,好歹给个名号,没想到竟卑微至斯!也不知淑燕买红豆酥便是指的此事,还是另有别事?”
赵顶天道,“周大哥,那能想法进宫么?我想去见见六姐!”
周复兴道,“外人想进宫谈何容易?我也就趁淑燕成亲混进去过一回,出来时还是秦远送我出来的。宫中好手颇多,想要瞒过侍卫恐怕不太容易。”
赵顶天道,“那怎么办?”
周复兴道,“今日我已与那张太监结识上了,他说要寻些新奇花卉进宫,说是送到小六那儿去的。若是咱们能寻到什么奇花异草,倒有些机会。”
赵顶天道,“那我回头就去求朱老爷也帮着想想办法。”
周复兴道,“也好,到时若能扮作花匠,买通张太监,看能不能混进去。”他一时又皱眉道,“我肯定是不行了,得应酬那太监。”
赵顶天道,“我进去!我年纪小,怀疑的人少。再说,我自小做惯农活,伺弄花草学起来也象。”
周复兴道,“那行,咱们就分头行事。若是成了,你进去了可别只顾着跟你六姐说话,抓紧时间,也要问问淑燕,我怕有些事情,小六怕咱们担心不肯说。”
赵顶天道,“我省得的。”
周复兴道,“那今日我便不留你了,你去朱府问问,我也去寻梁相国想想办法。”
赵顶天点头,马上骑马赶回了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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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奇花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奇花
用过了晚膳,秦远陪着安宁在园子里散步道。“宁儿,今儿心情好些没?”
安宁点了点头。
秦远微笑道,“你胆子可真小,宫里耍的蛇,都是拔了牙,咬不了人的。”
安宁捂着耳朵道,“你还说!”
秦远笑道,“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安宁见他心情不错,便道,“阿远,我求你件事行么?”
秦远道,“什么事?你说!”
安宁道,“阿远,我能不能,能不能还是搬到宫外去住?”
“为什么?”秦远道,“有谁对你不好么?你告诉我,我去责罚他!”
安宁道,“没有,只是我心里害怕。”
秦远道,“你怕什么?”
安宁道。“可能是我以前在吴宫里呆怕了,所以对宫里的一切都心存敬畏。”
秦远笑道,“这算什么理由?以前在吴宫里,没人保护你,可在这里,有我保护你,你不用害怕的。”
安宁道,“我出宫也不离远,就在宫外寻个小院子住着。你要不放心,派几个侍卫和宫女陪着我,行么?”
秦远摇头道,“那可不行。你又不是不知宫中禁卫森严,就算是我,也不能日日出宫去陪伴你的,母后是断然不会容许我去宫外长住的。”
安宁道,“那我们可以隔几天见上几回啊。”
“那不行,我可舍不得!”秦远挽着安宁的腰,附在她耳边道,“不看着你,我怎么睡得踏实?”
安宁嗔道,“那你离了我这些日子,难道都没睡么?”
秦远道,“你还提那些日子,我成天提心吊胆的,没一个晚上能睡好!只有你回来了,我才睡得好。”他接着问道,“我还没你路上的详情呢?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那两人为什么这么好要送你来晋都?”
安宁道,“我走到郭镇前还算太平。哦,我把那香炉,就是你塞了黄金的那个,先送到白云城刘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