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告诉我,我去瞧她!”
秦慕达道,“你先说说你们为什么吵架,你还下那么狠的手,把那样一个美人打成那副模样?”
秦远忿忿道,“还不都是她那该死的大哥小弟!”
秦慕达道,“二弟,你听大哥一句劝,你那美人好不容易千山万水的过来寻你,容易么?这一路上,还不知吃多少苦头?你不高兴她路上有人作伴,大哥可以理解,但谁叫你自己当时不在身旁呢?再说了,你有确凿的证据说她和他们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么?若是没有,只是道听途说,那怎么就能不问青红皂白便毒打她呢?”
几句话说得秦远低下了头,心下着实有些过意不去。是啊,自己的脾气是不是太暴躁了?仅凭一句话,一根银簪就定安宁的罪过,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秦慕达又道,“这女人是要宠的,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你若是还喜欢她,让着她些又何妨?除非你不想要她了,那随便你怎么打。”
秦远忙道,“谁说我不要她?”
秦慕达道,“可你这么打她,迟早会把她的心给打跑的。”
秦远真有些后悔了,昨晚一冲进去就开打,她一定很伤心吧?他有些呆不住了,哀求道,“大哥,你快告诉我她在哪儿,我要去看她!”
秦慕达道,“你一回宫就到我这儿来了吧,一直砸到现在?”
秦远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哥,你放心,我明儿就派人来,砸坏多少赔你多少!”
秦慕达道,“行了!说什么赔不赔的,你从小到大砸坏我的东西还少么?要认真赔起来,该赔多少?”
秦远道,“那宁儿她究竟在哪儿?”
秦慕达道,“我昨晚听说你发了好大的脾气,一早去瞧她,见她伤得不轻,知道你定会后悔,便先把她带了回来,让太医瞧了,诊治了一天。”他拍拍秦远的肩膀笑道,“怕你气没消,也不让人通禀,故意让你发一天的脾气。这会子,刚把你那美人修补好了,送回你宫里去了!”
秦远大喜过望,“大哥,你把她送回我宫里去了?”
秦慕达道,“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快回去瞧瞧吧,可别再跟人家动手了。太医说了,着实伤得不轻呢,得好好调养,人家弱质纤纤,可经不起你的拳头!”
秦远归心似箭,“大哥,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走了!改天再来道谢!”他人一面说着,一面就冲了出去。
秦慕达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眼神了然还带着几分别样的笑意。
秦远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宫殿,冲进内室,安宁却不在。“宁儿!宁儿!”他高声叫着,“快来人!你们知道么?夫人在哪里?快领我去!”侍从们出来了,面面相觑了一会,领着秦远往后面下人房而去。
越走越偏,在最后面一间狭小的屋子前侍从停了下来,轻轻敲了敲门道,“夫人,二殿下来了。”
秦远皱了皱眉,自己宫里怎么还有这么破的地方?推开门,里面很小,只有一张简陋的小木板床,连张桌子都没有,窗台上放着盏灯,唯一的一张小凳上放着些药包,梁淑燕侧坐在床边,正在陪安宁说话,素琴侍立一旁,小熊也乖乖的蹲在地上,挤得小屋满满当当的。
见他进来,梁淑燕忙起身行礼。秦远没有理她,径直走上前来,安宁挣扎着一下摔下床来,她忍着疼没有吭声,跪在地上道,“奴婢给二殿下请安!”
秦远瞧着心里不是滋味,一下把安宁抱了起来,“宁儿,你这是干嘛?”
安宁道,“奴婢当不起,请二殿下快放下奴婢。”
秦远抱着她坐下,这才瞧见安宁鼻青脸肿的,原来美丽的脸蛋说不出的怪异,他心疼不已,不住地道,“对不起,宁儿,对不起!”
安宁道,“二殿下教训奴婢,没什么对不起的。天色晚了,请二殿下回去休息吧。”
秦远心里跟针扎似的,“宁儿,你别这样!走,咱们回房!”他抱着安宁起身就出了这小屋子,素琴拿了药抱着小熊跟在后面,梁淑燕幽幽叹了口气,自回房了。
回到寝宫,秦远把安宁轻轻放在床上,安宁闭着眼睛不肯瞧他。秦远挥手让人都退下,这才,“宁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瞧瞧我好么?”
安宁背过了身去。
秦远又把她给扳了过来,他的力气稍大了些,触痛了安宁的伤处,她一时紧蹩着眉,呻吟了一下,秦远忙道,“哪里疼?是哪里疼?”
安宁依旧闭着眼睛。
秦远道,“宁儿,让我看看,伤哪儿了?”
解开她的衣裳,秦远瞧见她雪白的胸口上一个碗大的青淤,细腰上一大片紫红的伤痕,胳膊肘上也蹭破了皮,腿上也有伤痕,多处还肿了起来,整个人就象被摔碎又修补起来的瓷娃娃,惨不忍睹。
他一时惊呆了,嗫嚅道,“我,我记得只打了你几下,也没使全力,怎么有这么多伤痕?还伤得这么重?是不是我推你时,跌伤的?”
安宁一动不动,如木偶般任他摆布。
秦远急了,“宁儿,你这些伤太医都瞧过了么?上药没有?我再去拿药来,给你上些!”
“不用!”安宁闭着眼道,却有泪水渗出了眼角。
秦远道,“你别使性子了,好不好?你到底有没有上药?我知道是我错了,大哥已经骂过我了。你骂我吧,或者你干脆打我一顿吧,我绝不还手!只别不理我!”上前把她搂在怀里,“宁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会伤你伤得这么重!你别哭,告诉我,上药没有?”
安宁泣不成声。
秦远自己捶着头道,“我该死,我真该死,我怎么能把你伤成这样呢?”
安宁好半天才哽咽着道,“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秦远道,“是,我怎么能这样对你!我,我都后悔死了!你除了我,哪里还有亲人,我真不是人,居然打你!”
安宁无力的捶着他的胸膛,哭道,“你不相信我,对我说那些话,还那么用力的打我!”
秦远心里酸酸的,“是!我是坏人,最坏最坏的那个,我胡言乱语,我还动手打人。宁儿,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安宁哭道,“你既不信我,我求求你,便放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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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认错
第一百六十六章 认错
秦远紧紧搂着安宁道。“我不要你走!不准你走!我信你,我什么都信你!我以后再也不会打你了!”
安宁道,“你骗人!你下次发脾气,又要打我!”
“我不骗你!”秦远抬眼正好瞧见帐旁挂着的宝刀,他起身抽刀对着自己的胳膊就砍了下去,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这当是给你赔罪好么?你若觉得不够,我再砍一刀!”
安宁起身拉住他道,“你发的什么疯?”
秦远丢下刀,回手抱住她道,“宁儿,你原谅我!原谅我!”他胳膊上的血不停流着,很快浸透出来,染红了安宁的衣裳,热热的血腥味道让安宁有些恐惧,她忙道,“你快去包扎!”
秦远道,“我不!说你原谅我!你说呀!”
安宁只得道,“好,我原谅你,你快先去包扎!”
秦远心里的大石放了下来。温柔的搂着安宁,轻吻着她脸上的伤痕道,“谢谢你,宁儿,你真好!你放心,你真的再也不会伤害你的。”他这才叫侍从取了伤药进来包扎。
安宁点点头,心下却一片惘然。
翌日下午,太子过来了,秦慕达手里托着一盒药,笑吟吟的望着秦远道,“二弟,这盒珍珠雪玉膏可是疗伤的圣品,兼能美白肌肤,消肿止痛,宫中嫔妃最喜欢用来抹脸养颜的,我今儿在宫中库房翻了个遍,才终于找到一盒,就送与你这美人吧。”
秦远谢了接过,转手递给安宁道,“你瞧大哥对你多好,还不快谢谢大哥?”
安宁欠身行礼道,“多谢太子殿下。”
秦慕达瞧着安宁,只是笑笑,然后问道,“你们没事了么?”
秦远道,“没事!本来就没什么事,对吧。宁儿?”
安宁只点了点头。
秦慕达道,“既然没事了,那就好了。哦,上回我说要寻些新鲜有趣的玩意儿送安宁姑娘的,可巧近日恰好得了一些,过两日收拢了就打发人送来。”
秦远道,“大哥,这怎么好意思,我砸坏了你那么些东西还没赔呢?”
秦慕达笑着捶了他一拳,不料正捶在他的伤处,秦远一皱眉,疼得“哎哟”叫了一声,秦慕达问道,“怎么了?”
秦远忙道,“没什么,我自己拉了个口子。”
秦慕达瞧了安宁一眼,也不追问,转身就告辞了。秦远送他出去时,他才低声笑道,“你这是负荆请罪吧?”
秦远不好意思的笑了。
秦慕达道,“可留神些。小心母后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秦远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晋后忽把秦远召了过去。
安宁拿出那盒珍珠雪玉膏仔细瞧着,问素琴道,“这东西能用么?”
素琴接过闻了闻,道,“是好的,夫人,奴婢以前服侍过婉妃,她得皇上宠爱时,也有这膏。奴婢常闻这味道,错不了。”
她挑出一些给安宁抹脸,瞧瞧四下无人,才小声道,“夫人,这膏可着实金贵呢!整个晋宫,只有皇后娘娘用这个,婉妃以前那也是皇上专门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