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话,便不吭声了。等着晋后的答复。
朱兆稔在心里默算着,衣裳用自家的,不算钱。宇文家的马匹不会赚朱景先的钱,给个微利就成。范家的兵器有宇文家帮着谈,也不会要太高的价钱,这么些统共弄下来,差不多也是十万两白银,折万两黄金,倒可以承受。他见朱景先不语了,知他在等晋后报价,他怕晋后狮子大开口,忙装着惊恐万分的模样,上前拉着朱景先道,“大侄子,你可不能冲动呀!这么多东西,怕不得要四五十万两银子?算了!女人哪里没有?这女人还是个有病的,咱不要了,不要了!”
晋后也觉得可以了,听朱兆稔这么一说,她暗自盘算,若是官家购买,也要值这个价了,但她想要的仍是更多!见朱景先不再加了,半天方悠悠道,“朱公子若果真有心,便依方才条件,再加一倍!”
朱景先忽哈哈大笑起来,拜谢行礼道,“娘娘一言九鼎,小人在此多谢娘娘成人之美!”
也就二十万两白银,朱兆稔心里一松,在旁边却装着气得直跺脚,痛骂道,“你这败家的小子!仗着祖先积点德,竟如此挥霍!咳!我也管不了你了!”
孙明宪大人忙把他拉开,不待朱家叔侄给他递眼色,便上前道。“既已说定,不如就定下契约,谁都不可反悔!”
晋后见朱景先答应得这么痛快,心中颇有些悔意,早知该多敲他一倍才好。可见朱兆稔这么一闹,心里又觉得快慰许多。心想,若是漫天要价,谈崩了,倒为不美。这些东西足以解赵国燃眉之急,保它暂时无虞了。常贵在一旁赶紧让人将笔墨递了过来。
朱景先提笔唰唰唰写下契约,盖上印章,道,“请娘娘过目,这些东西,三月之内,必送至赵国境内!”
常贵将契约呈上,晋后看了,点了点头道,“这事银钱非小,可还得需要人作保。”
朱景先一拉朱兆稔道,“叔叔,求您给侄儿做个保吧?”
朱兆稔气鼓鼓的道,“我不做!”
孙明宪在旁边道,“朱老爷,这事可不能儿戏,令侄已经订下文书,可再也反悔不得。现事已至此,您就作个保吧。”
朱兆稔这才勉勉强强提笔签字画押。
朱景先微笑着一指安宁道,“娘娘,那我可以将她带走了么?”
晋后踌躇着道,“这还是等你的东西到了再说吧。”
朱兆稔在旁边对孙明宪使个眼色,孙明宪忙上前道,“这个微臣倒愿意做个担保,这位朱老爷与微臣打过多年交道,一直奉公守法,照章纳税,在晋都中极有信誉,况且他家大业大,断无毁约之理。”
晋后微一沉吟,常贵上前小声道,“娘娘,事已如此,不如早些让他叔侄把人带走倒还干净。回头若是殿下知道了,可不得上您这儿天天来闹?”
晋后皱了皱眉道,“这么突然,慕远会不会埋怨哀家?”
常贵道,“就是突然走了才好,现在暂时是平静了,可若是让她再在宫里呆下去,还不知二位殿下会闹成什么样?”
晋后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好吧,早些送走,倒也了了哀家一桩心事。”
常贵忙对外宣道,“娘娘准奏!”
朱景先跪下谢恩,道,“多谢娘娘成全!”
事已谈拢,多说无益,晋后起身回宫了。
朱景先等她一转身,忙从地上抱起安宁,便往外走去。朱兆稔对孙明宪道,“多谢大人!”
孙明宪也不跟他们客气了,低声道,“快!赶紧出宫!迟恐生变!”带着他们一路小跑,就往宫外走去。
秦远在养心殿里等了半天,也不见母后过来,有些不耐烦起来,“我不等了!跟母后说我明日再来!”却没有侍从上前应他,他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起身去拉门,门却在外面被锁住了,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高声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放我出去!”
门口太监应道,“请殿下稍安勿躁,娘娘片刻即归!”
秦远怒道,“你们干嘛锁着门?到底出了什么事?”
却无人回应。
秦远有些心慌了,他忙去推窗,窗户也锁了,情急之下,他抄起把椅子对着窗户砸去,把窗户砸了个大窟隆,窗外侍卫立时围了上来,道,“请殿下稍安勿躁!”
秦远这才瞧见,这大殿外面竟布置了层层守卫,他根本是插翅难逃!到底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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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 救治
第一百八十一章 救治
秦远不管不顾的冲出来。却被侍卫一拥而上拦住了,侍卫怕他伤人,也怕他受伤,赶紧出手点了他的穴道,制服了他。
秦远动也动不了,气得是破口大骂,侍卫把他又抬回了大殿中,把门又关上了。他也不知骂了多久,门一下又开了,晋后终于回来了。
秦远挣得脸红脖子粗的,急道,“母后,您快让人放开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晋后瞧着他,微微叹了口气道,“有件事,母后得告诉你,那女人,哀家送走了!”
秦远一时没明白过来,道,“母后。您什么意思?”
晋后坐下悠悠地道,“你宫里那女人,哀家让人带走了!”
秦远的脸色一下白了,“母后,您是骗我的吧?”
晋后道,“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从此就死了这条心吧!也免得你们兄弟俩争来夺去,闹个不休!”
秦远道,“母后,你把宁儿,是把宁儿送哪儿去了?”
晋后想绝了他的念头,冷冷地道,“是卖了!她还挺值钱的,换了一万套军备呢!”
秦远悲愤交加,大吼一声,竟冲破了穴道,他冲到晋后面前道,“那她人呢!”
晋后道,“已经走了!”
秦远顾不得和母后多说,飞身直接就往宫外冲去!
常贵道,“娘娘,要不要奴才带些人跟去看看?”
晋后道,“也好,别让他伤着自己。”
常贵忙带人追了过去。
秦远一口气冲到宫门附近,黑暗里,瞧见有几个人正要出宫,他忙大喝道,“站住!”
当中那人略停了停脚步。却没有回头,他的手里抱着的人影,正是安宁。
只听那人冷冷回道,“你配拥有她么?”
秦远只觉心口如被人重重击了一锤,不觉顿住了身形。
那人又道,“你好好想想,你都对她做过些什么?你再想想,你有这能力保护她么?若是你有,她又怎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秦远脸上变了颜色。
那人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着,眼看就要出宫门了。
秦远这才如梦方醒,他又想往前追,却被后面赶上来的侍卫拦住了。
常贵见他们三人已经走出去,忙道,“关宫门!”
宫门在秦远眼前缓缓的关上了,他最后只来得及问一声,“你是谁?”
只听沉静有力的声音传来,“你不配知道!”
秦远一下瘫软在地,整个人只剩下空空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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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夜色里飞驰。
朱景先从怀里取出翡翠金锁,戴在安宁脖子上,轻声道。“对不起,六妹,大哥来迟了。你别怕,大哥再也不会把你丢下了,我们一起回家!”
还没进朱府大门,远远的便瞧见一大群人提着灯笼,站在门口翘首以待。看见马车终于回来了,赵顶天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大声问道,“大哥?”
朱景先在车里高声道,“回来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马车终于停下来,朱景先抱着安宁跳下车道,“罗大夫呢?”
赵顶天道,“在后院等着,罗小姐也来了!”
朱景先来不及多说什么,抱着安宁就往后院飞奔!
朱兆稔沉声道,“都嚷嚷什么?赶紧关门!到后院帮忙!”他也赶紧往后院赶去。
朱景先到了后院,把安宁抱进房间,罗春霖大夫早已在这里等着了,见他抱着人回来,忙提了药箱就跟了过来,后面还有位姑娘,就是上次他们在罗大夫门口遇到的作记录的女孩。
罗春霖对朱景先道,“这是小女玉娥,倒也颇通医理,听赵小哥说,是位女子有恙,老夫便带她来做个帮手。”
朱景先点头道。“有劳罗大夫和罗小姐了。”
罗春霖赶紧在床前坐下,罗玉娥伸手迅速将安宁一手摆在床边,用小枕垫着,父女配合极是默契。
罗春霖把了半天的脉,示意换另一只,一时那只手也把过了。罗春霖却皱眉沉思,许久不语。半晌才道,“玉娥,你检查下这姑娘的身子,看还有些什么伤?”他先走了出去。
罗玉娥点了点头,朱景先也退了出去,把门带上了。
罗春霖在小院里背着手走来走去,似是甚为苦恼,赵顶天欲上前询问,朱景先却拦住了他。一柱香的工夫,罗玉娥才从屋子里出来。
“怎么样?”罗春霖问道。
罗玉娥摇了摇头道,“不太好。这位姑娘几乎是遍体鳞伤,新伤套着老伤,应是被人粗暴对待过多次,还有刚刚小产过的迹象。”
朱景先的手在袖中紧紧攥着,赵顶天回手重重一拳砸在树上,皮蹭破了,渗出了血。
罗春霖道。“怪不得,我方才把她脉象,先不说那毒,脏腑已有些受损的迹象,再加上小产,对了,这姑娘是否一年之内还小产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