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这镯子,我可不好意思拿去变卖。”
宇文天牧摇头道,“你可真是走火入魔了!”他顿了顿没好气的道,“这镯子我已经送了,不会再收回来了。你爱怎么办便怎么办吧!”他转身便走,走到门口却又回过头来补了一句。“你若是开分堂缺钱就跟我说,可别真拿这镯子去卖了!”
罗玉娥觉得古怪,正想拿这镯子再好好瞧瞧,忽见杜鹃走了进来,她脸上一红,忙把镯子收进袖里了。晚上,她一人在屋里对着灯火仔细瞧了半天,只觉这镯子除了玉色温润透亮,却瞧不出什么特殊之处来。
一个月后。
朱景先哥俩被他爹叫到内书房去。
朱兆年笑眯眯地道,“景先,听说你给景行出了个好主意?”
朱景先会意,问道,“是二叔来信了么?事情怎么样了?”
朱兆年脸一沉道,“你还好意思问?你知不知道,你二叔当场把景行打了个半死,差点没送命!”
朱景先怔道,“那姑娘呢?”难道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不会护着的?
朱兆年白他一眼道,“你以为谁都象你爹这么心慈手软啊?瞧见小莲子护着你了,就不再打你了。你二叔让人把那姑娘拖开,单把景行狠狠揍了一顿,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弹呢!”
朱景亚低声道,“景行干什么了?”
朱景先给弟弟使了个眼色示意禁声,这才问道,“爹,那二叔怎么处置他们?”
朱兆年冷哼一声道,“怎么处置?你不都料到了么?咱们这些做父母的,能怎么办?你二叔打完了,还不得给他收拾这烂摊子?”他叹了一声道,“这事你二叔其实早就知道了,他暗中观察那姑娘许久了,虽然家世寒微,但人品却是好的,你二叔还在想法子怎么成全他们。只不知景行这小子如此胆大包天,居然弄得都有身孕了才回来,把你二叔给气得!”
朱景先道,“那二叔同意那姑娘进门了?”
朱兆年道。“能不同意么?不过现既弄成这样,你二叔也没法子,先让那姑娘磕几个头算进门,等景行将来娶了正妻再给个名份吧。”
朱景先放下心来,点头道,“那景行也该安心了,挨顿打也是应该的。”
朱兆年撇撇嘴道,“可不只是挨顿打这么简单!”
第三卷 第二百七十七章 变革
第二百七十七章 变革
朱兆年道,“你二叔说了。要罚景行三年的红利,你不刚在辽东弄块地,需要用人么?你二叔说等景行能动了,就要把他派去干活,景行这几年,日子可不好过?!”
朱景先道,“这也太重了吧!爹,要不您劝劝二叔。那姑娘若是生产的时候,景行不在身边,可也太可怜了。”
朱兆年道,“现在你二叔正在气头上,等过些时再说吧。辽东那块确实也需要人,让他去也好,省得你二叔瞧他不顺眼,待那姑娘生产时,我会让他回来的。”他瞅了一眼小儿子又道,“景亚你不一直想出去逛逛么,这次爹给你个机会。景先你现在亲也成了,就老实呆在家里干活吧,让你弟出去一年。”
朱景先点头道,“早就该让二弟自己出去闯闯了。”
朱兆年道。“景亚你等着景明考完了,两人一起上路吧,先去看看景行,陪着他一起去辽东,看看有什么能做的帮着想着点,再去北方瞧瞧你外公。他这次送你哥这么大礼,也是送咱家的,得好好谢谢他老人家,然后你再爱上哪儿就上哪儿,差不多就回来。”
朱景亚激动得脸都红了,嘴巴笑得咧到嘴角。
朱兆年忽又一瞪眼道,“景亚你给我听着,你在外面若是认识中意的姑娘,门第低些没关系,但一定要先回家跟爹娘说,若是象景行这样,弄得有了身孕再领进门来,我非打断你两条腿,把你逐出家门不可!”
朱景亚吓得不敢吭气了。
朱兆年停了停方道,“景先,上次你媳妇可给爹和爷爷出了个大大的难题呀,这事你怎么说?”
朱景先道,“爹,小莲子问得虽然糊涂点,但却是道出了几乎所有长房人的心声,我想就连爷爷和爹也是深以为然的。只不过朱家上百年的规矩,就是要改。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但这事也不能不解决,再这么弄下去,长房实在是太累了,具体怎么做,还得想个法子慢慢来。”
朱兆年点头道,“是啊,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小莲子的话,为什么不能让其他各房自己去挣自己的钱?以前是家业小,怕分了就散了,可现在家业实在是太大了,着实让人吃不消。咱们为什么又非得弄这么大个家业?把自己累个半死,若是可以把台面上的生意拆开,不说多,就分上一半儿出去,不用支撑其他各房每年的红利,咱们那日子可轻松太多了。但若是把家业拆分出来,其他各房根本少有人懂经营的,交给他们没几年也全败光了。即使有人懂,怎么拆分,又是一个大难题。”
朱景先道,“爹。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在年考中先行变革,让其他各房有兴趣的人也加入到经商中来,先培养他们学会经商,将来要分也容易得多。”
朱兆年道,“你说的这个爹也考虑过,不过这一变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也不能突然一下子就改,怎么改,还得找个合适的时机才好。”
朱景先道,“今年年考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各房的年轻人都会来,爹,咱们界时是否可以私下先探探他们的意思,就是要变总是年轻人接受得快些。”
朱兆年点头道,“行啊,你也多用些心,瞧瞧这制度怎么变好。”他忽笑道,“到时带你媳妇去瞧瞧,说不定她又有什么奇思妙想呢。”
朱景先微笑道,“小莲子最爱凑热闹,不让她去恐怕都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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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睁大眼睛望着鸦雀无声的考场,悄悄的问道,“他们都在干嘛?”
朱景先小声道,“在考试。”
安宁道,“考试做什么?”
朱景先道,“决定他们这一年的红利,就是可以年底拿多少钱。这些钱,全由我们长房来出。”
安宁惊道,“有这么多人?”
朱景先点头道,“这只是十岁到十六岁的。十岁以下的还不算,十六岁以上的每三年考核一次,许多都不在这里。”他指指这院子道,“这里一共有二十多个考场呢,这些全是男丁,女孩子们在后头,要去瞧瞧么?”
安宁道,“女孩子也这么考么?”
朱景先微笑道,“女孩子考得有趣些,我带你去。”他领着安宁到了后面的院子。
朱景珊瞧见嫂子来了,马上跑过来拉着她道,“莲子姐姐,你快来瞧,她们在考乐器。”
朱景先轻嘘了一声道,“珊妹小声点。”
朱景珊吐吐舌头,拉着安宁到了窗户外趴着。
屋里一位姑娘正叮叮咚咚弹着琴,不一会儿结束了,下一位进来弹着琵琶。
安宁想到那薛小涛,问道,“她们也要跟人出去吃饭的么?”
朱景先脸一沉道,“别胡说!她们都是朱家的小姐,跟那天你在外面瞧见的女子不一样。她们学这是怡情悦性的,只在家里表演给亲人瞧的。”他带着她俩又到棋室、书室、画室和女工刺绣室都转了一圈。
安宁忽问道。“那我要去考的么?我可什么都不会!”
朱景先笑道,“你不用,珊妹过几年倒是要考的。”
安宁低头疑惑地问道,“景珊,我可从来没见你弄过这些。”
朱景先忍不住轻笑起来,把她俩拉远些,方道,“珊妹,听见没?大嫂问你呢!”
朱景珊垂头丧气道,“我将来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景先道,“你也不小了。马上就满十岁了,再不学,过五年全家都得跟着你出丑!”
安宁瞧见妹妹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不忍心的问道,“景珊一定要去考的么?”
朱景珊道,“是啊!这什么破规定!大哥,我能不能不考的呀?”
朱景先道,“行啊,你去跟爹说!”
朱景珊嘴巴撅得老高道,“可这里没一样我喜欢的。”她忽拉着安宁道,“莲子姐姐,你帮我跟爹说去!”
安宁正想求情,朱景先瞪着她道,“这事你可不能帮她!”
安宁皱眉道,“景又不喜欢,为什么一定要她去考?”
朱景先道,“家里的规矩,女孩子到了十五岁必须参加考试,要不出嫁的时候可就没嫁妆!还会被全族人耻笑,证明她什么都不会,连父母兄弟都跟着蒙羞。”
安宁问道,“嫁妆是什么?”
朱景先道,“就象你嫁给我的时候,唐爷爷送了你许多担礼盒啊。现在咱们前院那几间屋子里放着的,就全是你的嫁妆,说起来我真得抽个空去理一理,好些古董得收起来放着。”
安宁道,“那我把我的嫁妆送给景珊吧,她是不是就不用去考了?”
朱景珊眼睛一亮道,“大哥,可以的么?”
朱景先敲了妹子一下道,“休想!”他对安宁道,“嫁妆可不能送人的,这是父母家里对女儿的心意,你那嫁妆全是唐爷爷精选细选出来的,一件也不许送人!”
朱景珊嘴巴瘪着,情绪更低落了。
安宁同情的望着妹子。想了半晌才道,“那她要什么都学会么?”
朱景先道,“起码得会一样吧。”
安宁道,“景珊,那你喜欢什么?”
朱景珊道,“我就喜欢玩!”
安宁道,“有考这个的么?”
朱景珊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