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往后退,边退边摇头自语:“好,你赶我走是吧,我走,我走......我成全你们,是我傻,我瞎了眼睛......”
轩辕永凌带着满心的伤痛,瞬间消失了去。
轩辕文祺一直望着,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望不见。
收回目光,他苦苦地叹了一口气。笑,亦是苦的——“为何要这样做?”
雅歌没有答他,反而歉声:“皇叔,对不起,我还是连累了你!”
呵呵,在她心中,我终究是皇叔!
“你何必这样苦自己,难道你真的决定嫁给我父皇了吗?”
雅歌不再看他,只答:“难道你认为我还有第二条路吗?”
“有,跟我走!”他旧话重提。
黑色曼陀罗
雅歌摇摇头,冷冷地下了逐客令:“皇叔,请回吧。”
“......”轩辕文祺又无话可说了。唯有转身,一路叹息。
雅歌再次盘起双腿,打坐入定。
可是心却又如何能定得了?
永凌,永凌......
就算是在心里呼唤这个名字,她的心都刺痛难当。
不知不觉间,这个名字竟已深深地烙印在了灵魂的最深处。
名字是最短的咒语,如丝帛一般的束缚着。
无声,亦无痛楚,就像是无形的枷锁一样。
那仿佛是把悲伤的感情融进了祈求之中一般,
呼唤那个名字的时候,就像是洒落在极寒之地的一束阳光。
只要一点点,都温暖地让人淆然泪下。
“如果,这是我的宿命,为了他,我愿意!”这一刻,坚定如她,任是撞了南墙,也无法动摇了。
是夜,夜半时分。
宫中猛得钟声大起,乱作一团。
隐约中听得奴才们大声惊叫:“天哪,黑色曼陀罗,开花了,开花了......还有这边,你看,这边也正在怒放......”
更有奴才在议论——
“夏季才刚到,它怎么就开花了呢?”
“可不是,这曼陀罗自圣皇后之后,已好多年不开花了,这怎就突然开出了黑色花朵了?”
“莫非是上天预警?”
......
转瞬之间,流言纷纷,大有不可收拾之地步。
朝中的大臣们被连夜传唤进了宫。文宣殿还没试过在这样的深夜里,群臣秉烛议事。
“启禀皇上,曼陀罗乃我朝圣花,寓为悦意花,此前已有多年不绽。此时突然怒放,定是上天预警,此乃吉兆。”
两朝元老,御史大夫胡建会,言之凿凿。
他本是轩辕琉澈的心腹大臣。这种时候,又岂能不知圣意?自然是挑轩辕琉澈想听的说。
老皇帝精神奕奕,此时抚着下巴,不着痕迹地笑问:“哦?依胡卿看来,这是什么兆头呢?”
大圣女临凡
胡建会便说:“回陛下,微臣愚见,悦意花绽放,乃大圣女临凡之吉象。”
“啊,是圣女?”
“哎呀,如果是圣女临凡,那岂不是三十年后,上天再一次降福我朝?”
“那可是太好了,想当年,圣皇后以圣女之名册封为我朝国母,使得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是呀,是呀,吾皇圣明,这是上天眷顾呢......”
当下,胡建会的党羽臣子们,纷纷附议起来。
“大圣女?”太尉兰书竹看不下去了。
冷笑着语出责备:“胡大人,休得胡言,圣洁之女,岂能以黑色示警?曼陀罗开,不过是自然现象罢了,就算要论天象,它也是妖孽一类。”
“兰大人,错矣,错矣。”胡建会立即朝向兰书竹,摇头晃脑;“兰大人,你可知这曼陀罗上一次开花是何年?花为何颜色?”
“这......”兰书竹委实不知。
他入朝为官的资历还不够长,能升到正二品太尉,全是因了皇太孙与老国公的挖掘。
这曼陀罗,自他入朝五年以来,还真没见它开过。
“答不上来了吧,那就让我告诉你吧。”
胡建会得意洋洋,说:“曼陀罗历来被尊为我国国花,黑色曼陀罗更是具有通灵意义的神圣之花,可惜,自三十年前,圣皇后甍逝后,它就再没开过。”
老国公最是看不得他那副倚老卖老的模样。此时插嘴,道:“胡大人的意思是我朝得再立一次皇后?”
“你......”胡建会大惊。
这不明摆着让自己得罪当今皇后娘娘嘛。“李将军,老夫可没这么说过,你休得拿这个陷害我。”
“好了!”终于,老皇帝不耐烦了,这话题已偏离了他想听的了。他出声喝止:“你们都是朕的左肩右膀,这样吵,成何体统?”
“臣等有罪!”皇帝发威,做臣子的自然得全体跪下。
没错也不能说自己是对的。
朕以前也送了女人给你
见此,老皇帝突然转向一直默然无声的轩辕永凌:“永凌,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轩辕永凌没有声音,甚至连动也未动一下。
他如今今满脑子里都是雅歌跟轩辕文祺搂抱在一起的画面。
对于堂上的争吵,根本没听见。
“永凌!”老皇帝不怒而威,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
可是轩辕永凌依旧没有动静。
参政三年来,皇太孙还从未有过这样魂不守舍。
这可是在朝堂之上,天子眼皮底下呢。
众大臣提着气儿,有担心的,有看戏的,还有静观其变的。
就是没人敢当着皇上的面造次,提醒皇太孙一下。
李宏山忍不住了,冒着被皇帝杀头的危险,轻扯了轩辕永凌一下,同时悄声唤他:“殿下,皇上问话呢?”
轩辕永凌偏头看了他一眼,却并未迷茫与慌张。
他缓缓地转过头来,慢慢抬头,对上高高在上的天子。
是错觉吗?
轩辕琉澈心里一震,他分明看到一抹恨意像一把刀子似的,从孙子的眼里一闪而过。
永凌对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眼神。
陌生、冰冷。。。。。。
是他感觉到什么了吗?他不愿意对乌雅歌放手?
为什么,一个女人罢了。
以前,自己不也是送了很多女人给他吗?
为什么朕可以将自己的女人送给你,你却不能。。。。。。
朕这样,会不会做错了?
究其底,轩辕琉澈还是有些顾虑的。
“皇上,”轩辕永凌开口了,声音平静,无半点波澜:“有关于曼陀罗的传说,永凌还未去了解,眼下一切还是由您说了算吧,我听您的就是!”
他竟并未错过刚才的争吵。
这样一来,轩辕琉澈倒显得尴尬了。
轻咳了一声,又转向臣子们,道:“既是如此,那就请卿家们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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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争女人而搞出来的荒谬闹剧
自然,又是一番胡建会的论点、与兰书竹的反论点之间的唇齿舌战。
最后,终于有人找上了丞相张苏民:“丞相大人,如今列位大人间各执一词,您以为当如何?”
张苏民早已心知肚明。
什么曼陀罗花开,不过是用了一些非常手段罢了。
那花一被人发现,立马被御林军看守起来了,谁知是真是假。
弄不好,那花根本是人存心粘上去的,也说不定。
可是,聪明如张苏民,就算是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也不会说出来的。
因此,他笑了笑。
答得模棱两口:“哈哈,列位大人在这里争执也没用,既然是吉兆,那就应该去找它应验在哪里了呀,在这里吵,能吵出个什么结果来呢?”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冷笑:为了得到一个女人,而将所有的大臣深夜召进宫的皇帝,你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丞相所说不无道理,各位卿家,夜色已晚,今就到此为止吧。”其实老皇帝的本意,只是要臣子们知道,曼陀罗开出了黑花这么个事儿。
如今目的既已达成,他自是不愿再与这帮人多费唇舌。“多喜乐,即刻前往玉虚观,请国师一早进宫。”
“老奴遵旨!”
老皇帝满意地离开了。
各大臣这才纷纷摇头苦笑,感慨这一场为争女人而搞出来的荒谬闹剧。
次日一早,宫里再次炸开了锅。
达法道长带着数名道士,在宫里直冲横撞。找寻所谓的圣女所在。
各宫各殿,被他们翻了个遍。
这会儿,他们站在了麟趾宫前。
“殿下,并非老道大胆,实是奉了皇上旨意,您看,皇后娘娘的凤寰宫,奴才都去过了......”
“滚!别让孤说第二遍!”轩辕永凌多听他说一个字,都觉浪费时间。
“殿下,您这不是为难老道嘛。”
“你走不走?”轩辕永凌光火,眼看下一秒便要杀人。
瞧你干的好事
“殿下,”老国公匆匆赶到,气都没喘一口。
拉了他到一旁:“你别这样,他们要进去,你就让他们进去吧。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最后这一句话,让轩辕永凌生生冷静了下来。
“哼!”冷哼一声后,不再说话。
算是默许了达法道长入内。
见此,李宏山松了一口气,转身朝达法道长说:“道长,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