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雅歌黑亮的眸子,轩辕永凌措手不及,只胡乱地找着借口。
看他尴尬的样子,雅歌依旧漠然,说:“殿下决定就好!”
“那就......随孤一起用吧,你能走了么?”说完这话,轩辕永凌竟有些看不起自己:不是早就决定了不理她的么,为何还要邀她一起用膳?
“好!”雅歌很听话地站起,转身将手中的书重新放置原来的地方。
轩辕永凌一直在盯着她看,雅歌已然习惯了这般的惊艳。
对于这具美丽的躯壳来说,她就像一个旁观者。
这具肉体是雅儿的,人们看的自然是雅儿倾城倾国的容貌,于她何关?
如果有人爱她,那人爱的就是雅儿。
如果有人恨她,那人恨的就是乌雅歌。
而于她郦雅,什么事儿也没有。
她与轩辕永凌走在一起,就像一对金童玉女,说不出的般配。
但也只限于外表,可能这就是人们口中的貌合神离吧。
午膳极其丰富,花梨木的餐台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珍馐佳肴。
他不是她的情人
她与轩辕永凌各坐一头,像极了甜蜜中的情侣共进烛光晚餐的情景。
可是现在是大白天,而他,也不是她的情人。
雅歌低头用膳,宫女夹什么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她就吃什么。
用餐的气氛变得沉闷而安静。
轩辕永凌只好主动找话:“这些菜色还合你的口味么,你要有什么喜欢吃的,尽管跟她们说。”
雅歌抬头,答一句:“多谢殿下,雅歌不挑食的。”然后又低头吃她的饭。
“那就好!”轩辕永凌暗觉无趣,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索幸,他也低头埋首食物里。
“殿下,我吃好了,您慢用!”
扒完一碗饭,雅歌放下碗筷,不等轩辕永凌作出反应,起身就走。
该死的女人,她就这样走了?
望着她窈窕的背影,轩辕永凌怒气不断上扬。
一旁的奴才吓得脸色发白,更惊诧不已。
这个准王妃,她竟能这般淡定,丝毫也没将太孙殿下放在眼里?
“殿下,您用膳怎么不叫素儿嘛。”正在这时,扭进来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声音嗲得直让人哆嗦。
名字叫素儿,人怎么看都是荤腥一类。
她扭动着腰肢,直接在雅歌刚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轩辕永凌一肚子火气正找不到地方发泄。
这会儿,素儿便成了他的出气筒。
“你放肆!”轩辕永凌将手中的筷子对着满桌的菜肴掷去,眼神凌厉地瞪向她,怒吼道:“大胆贱婢,你是什么身份,那个位置也是你能坐的吗?”
“殿下......”素儿吓得面无血色,一下跌坐到地上。
她惊恐地看着暴怒的轩辕永凌,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个位置,她平日不是常坐吗?为何今日就坐不得了呢?
轩辕永凌可不会向她解释什么,他无情地下了令:“拖出去,打断她的腿!”
只要看一眼,就成了他的女人
“殿下?”素儿惊恐的眼睛里写着不敢置信,这种祸从天降的遭遇是她始料不及的。
奴才过来,一左一右的将她架了往外拖。
一路听得她尖声地求饶:“殿下,素儿错了,您饶了素儿吧......”
偏殿,另几位本要进来献媚的姬妾见状,遂纷纷幸灾乐祸:“活该,叫你每次腿快,这下好了吧,看你以后还拿什么在我们面前得瑟。”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宫中奏起了喜乐。
雅歌凤冠霞帔与身穿吉服的轩辕永凌在大殿上磕了几个头,就被送入了洞房。
皇帝没来,皇后也没来,这个太孙的爹娘也不知是否安在。
总之,雅歌拜了天,拜了地,然后夫妻对拜。
至于高堂什么的,好像根本没人提起,难道轩辕帝国不兴拜高堂?
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皇室的婚礼。
简简单单的程序,她就这样嫁人了!
轩辕永凌大概是招呼客人去了,雅歌头上罩着一顶厚重的凤冠,又被喜帕这样捂着,只闷得透不过气来。
“王妃,您饿了吧?”这侍嫁婆子定是个多话的人。
因为雅歌什么也没问,她就自顾自的在那里吧拉吧拉的八卦起这宫里的事来。
不过这样也好,听听八卦,也好打发时间。
从这婆子的嘴里,雅歌大概清楚了轩辕永凌的情况。
原来轩辕永凌的老子才是这个宫里的嫡皇长子,还是太子呢。
但他八年前就战死沙场了。
太子妃,也就是轩辕永凌他娘悲伤过度,服毒殉夫。
今天接她的那个轩辕文祺便成了今日的皇长子,可他没得到太子之位。
皇帝因为太怀念太子,遂弃皇子改立皇孙。
他的皇奶奶是皇上的第一位皇后,可惜红颜薄命,死得早。
老皇帝很喜欢这个孙子,事事给予满足。
他后宫里的女人,只要轩辕永凌多看哪个一眼,他便会自动地认为那是孙儿喜欢的女人。
有其父必有其女
所以,轩辕永凌尽管只有十七岁,可是已有了六位姬妾。
轩辕永凌因是这个国家继承人的身份,所以在这个皇宫里的地位举足轻重.
但也因此为他竖了不少劲敌。
在这个皇宫里,除了老皇帝,轩辕永凌跟谁都不亲。
本来还有个德妃疼他,可惜......
“德妃?”雅歌一把揭下了盖头,会是雅儿口中的德妃吗?
见太孙妃不仅突然揭下喜帕,更意外的搭了话,那老婆子吓了一跳,神色不安地暂停了八卦,小心地问:“太孙妃,您怎么了?”
雅歌一怔,她知道自己失态了。
遂自我解嘲的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听你提起疼惜殿下的人,今日却又没见来,所以好奇罢了。”
“太孙妃——”那婆子习惯性地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德妃娘娘早在七年前就没了。”
雅歌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但她掩饰得很好,面上装了漫不经心地,问:“没了,怎么没的?”
“这个......”婆子为难了,她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太孙妃,关于德妃的事...宫里有规定,老奴已犯了死罪了,实在说不得啊。”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是不是死罪,得由我说了算。”既然说到了德妃的事,雅歌轻易不会错过。
她算准了这老婆子乃一怕死之辈。
她也不知道这个国家的钱长啥样子,幸好头上金银珠宝还不少。
伸手在头上摸索了一下,拔下一根金簪子。
这种先硬后软的伎俩,在现代那个家里,她那个老子每当想要拿女儿当筹码时,总会乐此不疲的上演。
只是没想到如今自己用起来,也是这般的熟稔。
难道真是应了那话‘有其父必有其女’?这想法让雅歌非常不悦。
雅歌将金簪子打赏了老婆子,却并没有立刻让她说,反而不动声色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收买奴才
老婆子接过沉甸甸的金簪子时,本已一脸不安。
听到太孙妃问名字,就更加惊慌起来:“奴婢身份下贱,哪配有名字?这宫里的人都叫奴婢为庄嬷嬷......”
“庄嬷嬷。”雅歌截了她的话,语气变得诚恳:“我初来乍到,对一切都不熟悉,正好需要一个贴心的人,以后,你就跟了我吧。”
庄嬷嬷听言,先是一愣,既而受宠若惊,立刻跪了谢恩明志:“奴婢能得到娘娘的赏识,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奴婢发誓定对娘娘忠心耿耿,否则,教奴婢不得好死!”
“好了,起来吧!”雅歌弯腰,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然后说:“庄嬷嬷,你别多想,我只是想多知道一些殿下的事罢了,你放心,不管你在我面前说了什么,我保证自己的耳朵只进不出!”
庄嬷嬷是这个宫里的老人了,她也想替自己找个靠山,老有所依嘛。
但庄嬷嬷更明白,这个靠山不是轻易就能让她依靠的。
她必须得贡献一些主子认为有价值的东西。
而眼前的太孙妃,她如今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德妃的故事。
虽然她不知道太孙妃为何会对德妃的事感兴趣。
但她想太孙妃是乌霞国的公主,与德妃该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或许,一切真如太孙妃所说:她只是想多知道一些殿下的事罢了。
想到这里,庄嬷嬷便豁出去了,更凑近了太孙妃些,说起了德妃的事迹。
但无非就是梦里那道圣旨上的事。
这个雅歌早已知道了,她想知道的是诛郦家九族之后的事。
比如德妃降为庶人后的遭遇,‘没了’又是什么意思。
庄嬷嬷便回忆起来,说:“这之后的事还真不好说,德妃成了庶人,被打进了冷宫;但没几天后,冷宫便失了火,事后御林军抬出一具被烧焦的尸体,说是德妃的;德妃娘娘就这样没了;但是......”
传说德妃未死
说到这里,庄嬷嬷又惊慌起来。
她深知接下来的话,搞不好会令她万劫不复。
雅歌听出了她话里的惧意,遂鼓励她说:“无妨,我答应过你的事,就绝不会反悔,否则一同你对我的誓言!”
庄嬷嬷便微微放下了心来。
继续说道:“宫里为她办了丧事,看得出来,皇上还是很念旧的,下旨将她恢复德妃之位落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