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与郦家,是什么关系?”
雅歌凑近她些,说:“这你就别多问了,总之,这是宸华帝姬离宫时唯一交待我做的事,我,答应了她!”
“哦,原来是宸华的意思......”张苏华似自言自语。
尔后才道:“好吧,反正郦家也没人了,哀家会选个时机,跟皇上提出的。”
“哼!”雅歌鄙夷地又看她一眼,冷哼一声,自行离开。
身后,张苏华的眼里,浮上一抹毒光......
回到了椒房宫,雅歌便直接进了往日郦淑婉与宸华住的房间。
椒房宫大变了样,唯,这间房,被她保留了先前的样子。
她在屋里坐了下来,脑海里浮现与姑姑及宸华相处的点点滴滴。
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眼泪,又不争气地淌落下来。
直到夕阳落下,她还是呆呆地坐在里面,泪痕,早已干了。
墙角,放着宸华的古琴。
宸华弹得一手好琴,这些日子,也教了她许多:识谱、指法、甚至是如何谱曲......
长长地叹息一声,她起身,坐在了古琴前面。
修长的玉指,从琴弦上拂过。
淡淡的琴音,透着淡淡的悲伤,开始响彻宫中的每一个角落。
只是,人一碰弦,这哀伤便没了止境。
心,都似在颤抖。
琴音犹如挣扎在死亡边缘的孤苦病妇,回首一生的岁月蹉跎,年少青丝转瞬已然变白头。
苦伶仃,奈何举目无亲友,哀叹风雨泥泞......
荣辱沉浮,又有何怨尤?
只寄了这琴弦,解她半生的愁苦、别离、憔悴......
那样哀伤的琴音,震憾了所有的听者。
人们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眼睛里湿湿的。
“我们,会不会做错了?”大殿里,如今已荣升为婉太妃的翠儿,抹泪对素言与小凡子四人说道。
“呜呜,主子她......定是心里苦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所以才......”浓妆哽咽着,如何也止不住悲伤。
“唉~~”素言深深地叹一口气。
想起自册了华妃以来,皇上一次也没踏进这椒房宫。
甚至,二人见了面,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更别提互诉情意了。
她也不得不怀疑,这一切的对错!
可是,她马上又否决。
心想:虽然,皇上眼下对主子是冷淡了些。
可是她提出的请求,他却一一答应。
包括,将婉贵人荣升婉太妃,还让她继续留住在椒房宫的请求。
他也毫无犹豫地应下了。
这难道还不够说明,皇上的心里,始终都有华妃的吗?
分明是将主子往深渊里推呢
可能,二人心中都有介蒂,都有迈不过去的坎吧。
需要的,只是时间罢了。
只是,想到这俩人都好强,谁也不愿先低头的性子,她未免又焦虑。
正在大家各怀心事,悲得不知如何是好时。
突然,一阵悠扬的笛音穿透重重宫墙,与悲鸣的琴音缠绕。
这笛声突兀的干扰,琴音似乎呆滞了一下,却又马上冲出包围,欲摆脱。
哪知,笛声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紧追其上......
一场你追我逐的乐器演奏,就这么彼此奔腾着,追逐着。
渐渐,合成一体,相互相成......
最终,哀鸣去,天乐融。
“小凡子,快去瞧瞧,是谁在吹笛!”婉太妃诧异不已,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凡子去了一会儿,回来禀报:“太妃,是随郡王!”
一听是轩辕文祺,美琳一时激动,说:“还是随郡王有办法,每次,都这么的帮我们家主子!”
“帮什么呀!”浓妆白了她一眼:“这哪是帮我们家主子,分明是将主子往深渊里推呢,不知皇上听到,又要怎样生恨了。”
果然,轩辕永凌人待在御书房里,先是被哀乐所惑。
正要动摇时,却听得那阵笛音合奏,极为不爽。
遣了方寂去瞧,方知是轩辕文祺。
他的神情一下冷了起来,脸色铁青。“方寂!”火大的吼一声。
吓得方寂双脚发抖,直直跪了下去:“奴才在!”
“为何这么晚了,随郡王还在宫里,他想干什么?”
轩辕永凌的眸子冒着火,能活活烧死人。
方寂遂小心翼翼地答:“回皇上,因大行皇帝殡殓在即,随郡王要与另两位郡王留在宫中轮流守灵,今儿个,正好轮到他。”
守个灵都能与朕的女人互诉衷肠
“是吗,原来守灵这般清闲。”轩辕永凌露出一抹讥笑。
突然转移了话题:“方寂,各国使臣来贺,定在哪一日?”
“回皇上,七日后初八吉日!”
“哦?好,替朕传旨,各国使臣来贺的场地、活动安排、膳单......由随郡王一人负责布置,不得有误!”
方寂一怔,睁大了眼睛,道:“皇上,这么繁重的工作,时间又这么仓促,随郡王一人,忙得过来吗?”
“他怎么忙不过来,他不是本事大嘛,守个灵都能与朕的女人以琴声互诉衷肠,这点小事,怎能难倒他!”
方寂想说点什么,张了几次嘴,终是忍住了。
恰在此时,内宫掖廷局的太监捧着绿头牌进来。
在几步之遥的地方跪了,请礼:“奴才参见皇上!”
礼罢,双手托起放了绿头牌的金盘,高高举过头顶,请皇上翻牌。
本是每日必行之举,却让轩辕永凌在看到华妃的绿头牌时,直接暴跳如雷。
只见他一步过去,飞快地执起,然后——折成了两半。
“听着,以后再让朕看到这东西摆在这里,你们的脑袋就别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托盘的奴才吓得面如死灰。
托盘摔落,哗啦一声,绿头牌横七竖八地掉了一地。
“你毛躁什么呀......”方寂轻斥他一声,赶紧趴在地上,帮着一起捡。
轩辕永凌冷眉看着地上的牌子:皇后、惠嫔、玉嫔、银贵人、青贵人......数十嫔妃里,没一个是他想见到的。
实则,他心如明镜。
并不是这些女人不够好,而是——他的心里早就被一人塞满了。
那个可恶的女人!
脑海里,浮现雅歌那张绝世的面容,禁不住拳头紧握。
报复后的快感
“方寂,传令下去,年后,朕要——选秀!”说完,他竟感到了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嗻!”方寂应下,与那太监一起,退出去。
跟了轩辕永凌这么多年,方寂又怎能不明白他此举的用意?
当下在心里摇头:这俩人,谁都不肯认输,气再这样赌下去,彼此非得伤痕累累不可。
就连这些做奴才的,也会跟着遭秧。
半夜里,雅歌被外面一阵嘈杂声吵醒。
“素言,素言......”本就失眠严重,好不容易入睡,又被吵醒,她有些火大。
素言听到呼唤,急急进来:“娘娘,吵醒你了么?”
雅歌皱眉,问:“外面何事?”
“回娘娘话,”素言答道:“好像是皇后娘娘到了文德殿,与皇上大吵了起来,然后就惊动了各宫。”
雅歌的眉皱得更甚,再问:“可知为何事而吵?”
素言摇头:“这个,奴婢暂时不知。”
“算了,你去休息吧。”雅歌干脆不理。
其实,也没什么好理的。
皇上,皇后......
呵呵,听着,才像是真正的夫妻,于她,好似没多大意义了。
不期然的,想起在斧城的那一晚,轩辕永凌说爱她,说要给她世间女人最渴望的婚礼。
手,习惯性地去抚摸左手腕上的血玉同心扣。
“雅雅,戴上了我的血玉同心扣,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他如是说,那样深情。
可最终,这手还是放开了。
而他承诺的婚礼,给了另一个女人!
若不是自己坚持,就连这血玉同心扣,怕也是......
罢了罢了,往事已矣,再想,徒增伤感罢了。
雅歌摇摇头,将棉被扯紧,继续睡。
皇上要废了皇后娘娘
却,小凡子的声音又在外间响起:“娘娘,凤寰宫的小康求见。”
凤寰宫?那不是蒙凝香如今在住吗?
不是说她正在文德殿与轩辕永凌吵架吗?
她的奴才跑来找她做什么?
可不管是什么事,今晚,她都没心情去理。
“回了他,就说,本宫睡下了。”
停了一会儿,又听小凡子来报:“娘娘,小康说,皇上大发雷霆,要废了皇后娘娘,要您一定过去劝劝。”
劝劝劝,他们夫妻耍花枪,凭什么来影响她休息?
雅歌烦躁地揭被,坐起,刚要让小凡子去回绝,却又想起宸华帝姬来......
当下只得叹一声,恨恨地披衣下床。
还未至得文德殿,便听到蒙凝香声嘶力竭的哭闹声。
雅歌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紧,真想掉头回去。
“小康,知道皇上与皇后所谓何事起的争执么?”雅歌问随行的小康道。
小康便恭敬地说:“回华妃娘娘,今儿个十五,本是御驾临幸凤寰宫的日子,哪知皇上他......”
小康嗫嗫懦懦地不敢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