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楚欢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您记得我?”
“滚。”顾南浔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单楚欢眼中的光亮暗了下去,却仍不死心:“顾总,我昨天好像见到您了,在我家小区里。”
顾南浔瞥了她一眼,仿佛在看衣服上的一粒灰尘:“让开。”
迫于他的强大气场,单楚欢下意识地退后两步,顾南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屈辱淹没了单楚欢,她紧紧咬住唇,不让眼泪涌出来。她后悔自己的冲动,换来如此不屑一顾的回应。
可是,可是她真的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肯定。
明明前两天,他还说自己汇报得不错,全部门的人都嫉妒她,让她一瞬间如飞云端,她两年来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她终于得到了高高在上的人的欣赏。
而且那个人,竟然是顾南浔。要知道,顾南浔可从来没有夸过别人,只有她。
昨天,当她在小区看见那辆黑色迈巴赫,她忍不住走上前,抱着亿分之一的可能,也许里面坐着的,正是带给她无限欢喜的人。
车内漆黑一片,她什么也没看见。
她甚至一大早就来到公司地下车库,细细地走了一遍,就想看看有没有她昨天看到的那辆车,却一无所获。
可她就是执拗地相信,或许是直觉,顾南浔就坐在那辆车里,在她家小区里等待着,却在她出现之后不知为何又离开了。
她浑浑噩噩下了楼,看见阮妤正和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笑着聊天。公司里已经传遍了,那是顾总的预备娇妻,满脸浅薄,一看就是没有内容的富家千金。
“怎么样,我这身el走秀款礼服裙好不好看?”
阮妤连连点头,一副谄媚劲儿:“好看,你没见所有人都在看你吗?”
宋言言冷哼一声:“我仔细想了一想,还是觉得不对劲,你老实交代,昨天把保温杯丢在哪了,为什么会被南浔哥哥捡到?”
单楚欢放慢了脚步。
阮妤讪笑:“我要是知道丢在哪,就不叫丢了。顾总说是在路上捡的,那我应该是丢在路上了吧。”
“哼,南浔哥哥可不像你们这些穷人,会在路上四处乱逛。他的时间宝贵得很,弯腰捡一个破水杯的工夫,已经能谈成一笔几十亿的大生意了。”
阮妤笑着说了什么,单楚欢没有听见,那少女也笑了起来。她向来会讨人欢心,随便说句什么,别人就会喜欢她。无论是以前的主管,还是这位富家小姐,或者是顾总。
她怎么没想到呢?那个小区,除了是自己的家,也曾经是阮妤的家。那天他们那么亲密地站在一起等电梯,难道顾总昨晚是去找阮妤的?还是说,就是阮妤带他去的,她敲车窗的时候阮妤就在车内,暗中嘲笑自己。
单楚欢握紧了拳,匆匆离去。
***
阮妤连续一周没去开放麦,夏蕉忧心如焚,邀她周五晚上喝一杯放松一下。
她欣然前往,才发现不是串店,而是个热闹的酒吧,而且夏蕉还豪气地开了个卡座。
阮妤傻眼,附到她耳边,大声吼道:“几天不见,你上哪发财了?”
夏蕉开了一瓶香槟,倒满递到她手上:“你难道不知道,老杜是富二代?”
阮妤点点头,觉得十分合理,若非有家底,那个脱口秀剧场早就赔死他了。
“那老杜呢?”
夏蕉锤了她一拳:“他怎么敢来这种地方?反了他了!我说,来都来了,咱俩跳舞去?”
阮妤啧啧,女人啊,只许女人放火。
她终究没去舞池,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实在肢体不协调。
小时候因为长得纤细灵巧,也被张女士送去学过舞蹈,没想到一跳舞就成了一只呆鹅,腰弯不下去,腿抬不起来。
老师十分温柔,最终也委婉地对张女士说:“小妤学舞蹈当个爱好,锻炼锻炼身体也不错。”
阮妤独自坐在卡座里喝酒吃果盘,难免引人注目。
一个男子端着酒杯,歪歪扭扭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到她身边:“美女,一起喝一杯?”
阮妤弹开一米,举手喊道:“那边那个穿黑西装的小哥哥,有人蹭卡座!”
酒吧内,人均醉酒,社交距离又近,趁机揩油什么的屡见不鲜,保安也懒得管。但蹭卡座不一样,这直接影响了高消费人群的体验,保安三步并作两步,二话不说把那人赶走了。
阮妤又吃了一颗葡萄,觉得无趣,端着杯子去找夏蕉。
走了没两步,忽然一个穿白色短袖的男人从侧面穿过来。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阮妤反应不及,杯中酒洒了大半在那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