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听见单楚欢的问话,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就知道!顾南浔这辆迈巴赫在夜色中闪闪发光,太惹眼了。
司机微微回头,瞥了一眼顾南浔的脸色,然后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单楚欢吓得后退两步,看着渐行渐远的黑色豪车,记住了上面的车牌号。
直到车子疾驰出去好远,阮妤才颤颤巍巍爬出来,抚着胸口:“师傅你车技太好了,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一个前同事,有这么可怕吗?”
阮妤一愣,没想到他竟能认出单楚欢,也是,他们一起开过会,他还赞赏过她写的报告,拿来当对照组让她学习。
“抱歉顾总,是我夸张了,又给你添麻烦了。师傅,您在方便停车的地方停一下吧。”
司机从后视镜观察顾总的神色,这里到底是方便还是不方便啊?
顾南浔脸上一片冷淡,看不出喜怒,司机咬了咬牙,一脚刹车踩了下去。
阮妤二话没说就下了车。
车子重新启动,顾南浔幽幽出声:“那有一个违停标志。”
果然还是猜错了,司机冷汗淋漓,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他通过后视镜看见一片粉色,如获救命稻草:“顾总,那位小姐把保温杯落在车上了。”
保温杯不大,顾南浔一只手就握过来了,粉红色的杯身上有一只胖胖的白兔子。
他微微皱眉,这人的审美,真是一言难尽。
***
第二天上班,阮妤又是一条好汉。
她来的自己的工位,发现宋言言已经坐在座位上欣赏自己的美甲。
“你迟到了。”
阮妤把手机举到她面前:“八点五十九分,谢谢。”
宋言言轻瞥她一眼:“你竟敢让我等,就是迟到。”
阮妤循循善诱:“言姐,你来得晚一点,不就不需要等我了?”
宋言言哼了一声:“我自有安排。你昨晚没有偷偷见南浔哥哥吧?”
阮妤坚定地摇了摇头。见是见了,不过那是意外,不是偷偷。
“真的?要是我发现你骗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阮妤莫名有些心虚,声音低了三分:“真的,骗你我是小白兔。哎?我的小白兔保温杯呢?”
昨天她还在顾南浔车上喝过热水,八成是落在那了。她的保温杯如此可爱,顾南浔肯定欣赏不了,定然看也不看扔出车窗了,阮妤一阵肉痛。
宋言言翻了个白眼:“一个保温杯大惊小怪的,姐姐给你买十个。”
“不必了……再买十个,也不是我的小兔兔。”
话音刚落,一只胖胖的白兔子跳到了她眼前,憨态可掬,和自己保温杯上的一模一样。
“南浔哥哥!”宋言言噌地站起身,小高跟鞋蹬蹬蹬地往外跑去。
阮妤猛然抬头,正对上顾南浔不耐烦的双眼。
宋言言一把拿过前台上的保温杯,笑眼盈盈:“我就知道南浔哥哥会来看我的,来就来嘛,带什么礼物呀?你是提醒我多喝热水吗?”
顾南浔退开一步,冷冷道:“路上捡的。”
宋言言娇嗔道:“你总是这样,做了好事不会说好话,好在我懂你的心。这只小白兔好可爱呀,等等,小白兔?”
她猛然扭头看向阮妤。
阮妤强作镇定站起身:“你们聊,我非礼勿听。”
顾南浔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妤向后急退,宋言言的目光紧追:“阮妤,你的小白兔保温杯丢了,今天南浔哥哥就捡了一个,你别告诉我这是巧合。”
阮妤站到摄像头下面:“言姐你别激动,俗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
宋言言冷笑:“那他怎么知道这是你的杯子?还有,你不是说他从来不从前台经过?”
压力使人机智,阮妤灵机一动:“失物放到前台很正常的,你看那有一筐钥匙门卡身份证,都是同事们捡的。或许他只是找个借口来前台看你呢?”
宋言言的脚步顿了一下,作沉思状:“不错,南浔哥哥向来口是心非。不行,我得回家换一身漂亮衣服。”
阮妤呆住,没想到自己随口一糊弄,竟然就过关了,多亏言总自信。
***
顾南浔把水杯还给阮妤,本是举手之劳,却忘了宋言言也在前台。她向来爱对自己撒娇耍痴,吵得他头疼,于是话也没说一句,就匆匆走了。
会开了半上午,却不知所云,让他更烦躁,烦躁得想撕碎一切。他敲了敲桌面:“散会。”
正激烈辩论的风控部总监和投资部总监面面相觑,不知哪里触怒了顾总裁。
“我没空听你们吵架,下午三点,我再给你们十分钟。要是还没有统一的方案,就都滚出顾氏。”
二人一下子泄了气,不敢再说话,见他没有起身的意思,赶紧收拾东西往外走。昨天顾总刚开除了人力部总监,他们不想重蹈覆辙。
会议室的门一关上,二人就又吵了起来,开始还压着声音,后面就越来越激烈。
顾南浔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会议室的门又悄悄打开,一个纤细的身影闪进来,在顾南浔面前放了一杯香浓的咖啡。
“顾总,您是不是累了?喝杯咖啡吧。”
顾南浔倏地睁眼,冰冷的目光看向来人,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抖。
“顾总,我是……”
“单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