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波卡试图表示出摇头的动作,有点儿困难,她张口轻轻回道:“有点凉。”
“那就对了,你老师扔了两块冰龙的龙蛋壳,这可是最好的疗伤药材,修复受损肢体有特效。哎呀,别哭,这有什么好哭的,这玩意儿你老师多了去,正好给他清清仓库。”
安波卡胸脯剧烈地起伏,一上一下地抽气:“从、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呜。。。”
萨拉弗兰多教授举手投降:“交给你了。”拉下白毛巾,甩甩袍袖离开药材室。
黑袍法师让安波卡举起手臂,他伸手指轻轻敲了敲,轻巧的动作像在弹风琴,辩听声音后,他把手上两根小龙骨扔进黑骨膏,一手放出魔法继续控制火候,安波卡看着黑袍法师的侧影,抽抽嗒嗒,不一会儿,大概因为药效,睡着了。
再次醒来,安波卡已经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萨拉弗兰多教授在旁边看护,安波卡想起来,教授阻止道:“还得再躺两天。”
教授咳嗽两声,极其难为情地为自己没有考虑到少女身体情况造成这样的严重后果道歉。原来自安波卡成为黑袍法师的学徒,每天都要经受黑袍法师强力攻击近百次。这是导致安波卡不能承受龙之力的根本原因。
安波卡想了想,道:“可是教授和老师又把我治好了,而且主要原因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
教授咳嗽声再次响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看向学生亮晶晶的单纯分明的眼睛,他叮嘱道:“安波卡同学,下面教授说的要记住。”
龙之力非常霸道,没有强悍的肉体不能承受频繁使用龙语魔法的影响。在没有学会完全控制龙之力之前,尽量不要使用大范围的攻击魔法。
萨拉弗兰多教授说安波卡先前以金针刺绣引导龙之力的方法,很适合小姑娘纤弱的身体,让她继续保持练习。说完这些,教授把手里的笔记和骨盒放到小姑娘床头,嘱咐少女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卡卡?”安波卡在房间里找她的小猫。小黑猫从角落里跳出来,银蓝的猫瞳里布满歉意:【安波卡,很抱歉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意外嘛,怎么大家都跟我道歉,其实是我自己笨手笨脚弄的,教授和老师都不批评。”安波卡难为情地说不下去,她注意到小猫背上烫伤褪掉大片的毛,眼眶立刻红红的,忙着在挎包里找药膏,边给卡卡涂药边自责不已,“卡卡,这是你第三回受重伤了。我真不是个好主人。”
【安波卡,你的老师给你修好了龙骨针。】卡卡指着教授留下来的东西说道,【以后按你老师的笔记练习控制龙之力。】
安波卡的注意力转到龙骨针上,完整得就像全新从来没有坏过,叹服老师的厉害同时,她又浑身充满干劲儿,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老师报答黑袍法师这些无法偿还的巨大恩情。
身体调养好,安波卡就像勤劳的小蜜蜂先把乱糟糟的魔药室打扫干净,再到浴室冲洗后照照镜子,还是白皮肤蓝眼睛小麦色头发,没啥变化。看看时间,她套上干净的布裙,背上挎包要去餐厅拿晚餐。
刚踏入萨拉弗兰多教授的宿室,立即有人将她紧紧地抱起来,耳畔是沙哑的气弱的痛斥声:“为什么,你为什么连个熬个药也出问题?你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啊?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是不是真的想吓死我?啊,你就非得让我痛苦折磨我不把我逼死你就不甘心是不是?”
安波卡整个脑袋蒙在骑士的胸前,几乎要窒息,她用力推,梅洛朗松开了。安波卡抬头看过去,那年轻而不可一世的脸上愤怒而又矛盾,看起来既疲惫又忧伤,他张开的双臂微微颤抖,想碰又不敢碰她,他低声哀求道:“安波卡,让我抱抱你,我要确定你还活着,不是幻觉。”
这一刻,安波卡什么也想不到,直接扑进梅洛朗的怀里,箍住他的腰杆,委屈了好久的眼泪扑嗒扑嗒滚下来,她以为,她以为他更喜欢公主,这么久,这么久都没有一点消息带给她。
梅洛朗放下手臂,用力地紧搂住她,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她?沾血的指环在召唤他,他却找不到人;得知她在生死边缘挣扎,他整个人都要随她而去。他微微放开她,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指头微微拭干那脸颊上的水痕:“安波卡,让我吻吻你,我要知道这不是梦,你是真的,你完好无损,你在我的怀里,看着我。”
他低头看着她,如海水般蔚蓝的眼睛盈盈生光,好像要把他所注视的所有吸入深蓝的海底。望着那美丽得不可思议的星眸,安波卡只觉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既抗拒又渴望靠近。
两人的头缓缓地交错,安波卡微微张开小嘴,她忘了眨眼睛,梅洛朗怜惜而又珍爱地吻着少女粉色的唇,两人的空间宁静而温柔,只有胸腔里两颗心动情地跳动声。
“安波卡,安波卡。。。”每吻一次,骑士就低声地叫一次少女的名字,吵哑而性感的声线里揉和他所有的情意,他把她整个地抱在怀里,他想把她牢牢地就此锁住,又怕弄痛她,“告诉我,安波卡,你不会离开我。”
顺从心意,安波卡微不可察地点头,梅洛朗狂喜火热的吻再次覆住她的唇,他的唇沿着少女白净柔嫩的面颊缓缓移向少女的耳廓,不知满足地期望永远地如此相吻。
“嗯哼,”萨拉弗兰多教授不得不用咳嗽声打断骑士那要焚尽所有情感般的热情,“骑士,安波卡同学才十三岁。”
安波卡微微清醒了一点,意识到自己的大胆,她立即羞得直接躲进骑士宽大的怀抱里。梅洛朗可没半分不好意思,他骄傲地说道:“萨拉弗兰多教授,请接受鄙人衷心的谢意,感谢您为安波卡所做的一切。请问,我可以带安波卡说说话吗?”
这要求可真不客气,却已是这位贵族骑士态度最诚恳的时候,他至少向少女目前暂时的监护人咨询过请求而非直接带人走。
萨拉弗兰多教授轻咳两声,只要安波卡同学没有意见,他可以带她去任何地方。梅洛朗自得地一笑,手臂搂住安波卡的肩,踌躇满志地把人带到查士顿校园最美的角落,图书馆外的玫瑰园,坐在花丛中的长椅上。
梅洛朗一刻也不愿放开安波卡,他只要想起这次魔药事故让她躺在床上整整一个星期,他就不寒而栗,他在她的耳旁,默默地低喃,幸好她没事,否则他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他需要更多的亲吻,好确认她是活生生的人。
可惜不管他如何劝说诱哄,安波卡也不愿抬头,小脑袋在梅洛朗的腰腹处越钻越深。梅洛朗闷哼一声,安波卡已经察觉到,小手动作飞快地拉开他的外套和衬衫,露出厚重的符布带,符布上画满魔法字符,仍压不住血往外渗。
“你、你做什么了?!”安波卡心疼地直叫,梅洛朗喉结咕噜一动,低声问:如果他以后都不能给她买宝石买金线织的裙子及水晶鞋,她会不会变心?
安波卡气哼哼地撇过头,这家伙无聊透顶,眼角瞄到那只扣在她腰间不老实的手掌,抓起来,直接一口咬上去。梅洛朗笑得肩膀直抖,凑近她的脸,刚亲一口就让安波卡拍开,她斜过头,嘟嘴问道:“试炼通过了?”
梅洛朗斜靠在长条椅背上,手肘支脑袋,侧望着少女粉红的脸颊,可有可无地应一声。这就是说他已拥有青铜骑士的实力,安波卡很自觉地问道:“想要什么礼物?”这家伙很奇怪,旁的事都要大肆宣染就怕人不知道,只有骑士考试这件事,通过是理所当然的必然,没通过?这种事据安波卡所知从来没发生过——被她打断的那一次不算。
“嗯,先记着吧。”梅洛朗懒洋洋地应了声,一手抓着安波卡的手指头玩她的头发。讨厌,安波卡再次拍掉他的手,眼尖地在他的袖子里看到血痕。她撩高他的衣袖,露出未结痂的深红剑伤,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自大狂一定逞能!
她恨恨地从包里掏出药瓶,一边吹气一边细细地抹匀药膏。梅洛朗静静地看着她低头认真抹药的样子,眼神如水般温柔宁静,好像就这样看着安波卡就可以天荒地老。
安波卡微转脸对骑士笑了一笑,又低下头继续涂药。
搽好后,她把药瓶塞到梅洛朗的手里,这是她配的药,给他用,效果不比精灵族的秘药差。梅洛朗刮刮她得意翘的小鼻子,神经兮兮地捧着药瓶狂亲说这是定情之物,窘得安波卡直脸红,气恼地要拿回来。梅洛朗见状,收起药瓶摆出很严肃的任她责罚的模样。
安波卡气呼呼地转开头,两腿交叉挂在椅边摇晃,看向丁香花、绣球花、矢车菊组成的花丛,夕阳余晖洒落,景色宁静又美丽。等不到梅洛朗的解释,她只好自己问:“不是说和那什么什么公主合作的,怎么会伤成这样?”
梅洛朗笑起来,身子微微坐正了些,道:“有你这么个大醋坛子在,我怎么还敢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呢?”
“你、你乱说什么?!”安波卡想反驳来着,然而,无论如何她也是说不出她不介意的话。若是承认,那不就是指梅洛朗所说没有错?安波卡抬起头,结结巴巴地回道,“我、我什么时候说不让你们合作了,你不要乱说!”以此来证明她才没有对梅洛朗乱发脾气。
“我没有乱说,你的心这么告诉我。”梅洛朗扳正少女的脸,看着她因为谎言而通红的脸蛋笑起来,得意洋洋,“你想什么我统统知道,不喜欢就不喜欢,有什么大不了的。本少爷还不是照过?”
安波卡转过去看着他,咬着唇默默地泪流不止,梅洛朗慌了手脚,不停地恳求她不要再哭,她哭得他的心都绞成一团了。梅洛朗挫败地又吼骂又哀求:“跟你说,别哭了!哭什么?我又不会死,拜托,安波卡,我不是好好的吗?”
“你就晓得横冲直撞,就不会想我会不会担心吗?你什么都不说,你讨厌死了。”安波卡跳起来,她再也不要跟他说话。
梅洛朗怔住又开怀大笑,追回安波卡,把她按倒在椅子上,靠在她身上,得意地笑声震地胸膛上下起伏。
安波卡气得直接捶他的肩膀,梅洛朗满脸笑意又挤出童子军的郑重表情:“安波卡小姐,我沃森.梅洛朗以青铜骑士的最高荣誉向你保证,以后做任何事都跟你汇报,包括我一天想安波卡几次吻安波卡几次。。。”
“还说,你还说,”安波卡边拍边打,又羞又窘,她才不要听这些甜言蜜语,她要真相。梅洛朗重咳数声,就是打打杀杀,寥寥几句带过骑士试炼过程,重要的是他当时心中的念头,他一定会通过,因为他还要回来娶安波卡呢。
安波卡抵住说不出口羞意,问起另一件事:“那没有别人的帮助,你的武器怎么办?”
梅洛朗耸耸肩,他准备去拔老祖宗的圣洛菲特之剑。
“太危险了,”安波卡急得直抓他的手掌,好像他现在就要去赴死一样,“你、你还是找那个公主帮忙吧。”
“什么啊,早晚都要去的,”梅洛朗战意盎然,他早想试试被誉为圣骑士第一剑的试炼难关,他反问道,“难道你不相信本少爷的实力?”
安波卡敢打堵,她要点头,这自大狂一定会马上冲去玛尔斯山谷拔剑!她想到他着急提升实力的原因,急中生智,她反问道:“你不想快点救出你好兄弟吗?”
梅洛朗沉默,安波卡推推他,道:“不要因为我改变计划。”梅洛朗却说他心里有数,铃声长长地响起,安波卡啊地一声叫起来,她还要给老师送晚餐。
“我明天来接你。”两人约定时间,趁她不备,梅洛朗在安波卡脸颊边重重亲了一口,笑着跑开,边大步走边回头向安波卡行了个漂亮的军礼,金灿灿的及耳发随步伐起伏飘扬,整个人在夕阳的光照下像宝石一样璀璨耀眼。
路过的女生看见他,都不由地羞红脸低下头,又恋恋不舍回头追逐贪望那俊美的容颜,跌进花丛中犹自傻笑。
“那家伙有那么帅吗?!”安波卡看着这一幕,愤愤不平地念道。安静许久的小猫从她的挎包里钻出来,说道:【你犯傻的时候,和她们一个样儿。】
“卡卡!”安波卡羞得大叫,又拿捉弄人的卡卡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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