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知道东北帮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连学校那些老大我都还没认全,何况是社会上的这些帮派呢?
既然孙天都称那吴海洋为“洋哥”,想必是有些地位的人,要知道自打相识以来,除了大华哥外,我还没听孙天叫过谁一声“哥”呢!
所以我转头看着毛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以前不知道吴海洋是谁,但现在知道了。看在他洋哥的面子上,今天如果你老实地回答我两个问题,那我就既往不咎,今天各走各的。”
毛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倒把我给吓了一跳,差点出尔反尔还没开问就上前给了他一刀。
“你说的是真的?”毛头有些不相信似的,看了看我后又看着孙天,好像对孙天的顾忌比对我的要大得多。
我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问他:“把我安排来这精神病医院,是柯副省长的主意吧?”
“这……”毛头顿时就愣了,支吾了一会后才像下定决心了一般地应道:“你也不必看我哥的面子,要杀要剐随便吧!我没有我哥的能力,但吴家祖传的骨气还是有一点的。”
这倒让很出乎我的意料,我觉得他要么就是如实回答,要么就是像我求饶,谁知他却如此的硬气。
孙天好像也有些意外,但却没什么表示,只是冷眼旁观着。
不过稍作停顿后,我却没有任何表示。对于有骨气的人,我历来都比较敬重,再说从毛头的表情神态上,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所以我接着问了第二个问题:“你觉得我帅不?”
“噗嗤!张世明,你还要脸不?”
我的话音未落,孙天便直接笑得喷出了口水……
毛头更是愣在那,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么一个无喱头的问题,是我的一个即兴发挥,因为我忽然发现自己找不到问的了,可没办法呀,谁让我之前说要毛头如实回答我两个问题的?
“你现在的样子……我觉得任何人见了可能都有点畏惧,帅不帅我不知道!不过我女朋友说了,世界上最帅的男人除了周润发就应该数我了!”
见我正色地盯着他,毛头还是回答了,不过他的回答比我的提问更不要脸,把我都给直接逗得笑出了声,孙天更是笑弯了腰。
犯二归犯二,狠话还是要放的,笑过之后,我用匕首指着毛头道:“你想打死我,所以我给了你一刀,这算是一报还一报,公平交易!”
可能是气氛缓和了的缘故,毛头也不再那么害怕了,张嘴回辩道:“我想打你,那是迫不得已,再说我也没打呀!”
“正因如此,我那一刀才扎你的手,如果你真打了我,你觉得现在你的心脏还会跳吗?你要是觉得自己亏了,大可过后来找我!我叫张世明,是职校二年级机械班的,只要你敢来,我随时都很乐意恭候你。”我狠着脸回了一句后,见电梯门重新打开,便带着孙天一起钻进了电梯。
有仇报仇、有冤申冤!我跟毛头才认识不过十余分钟,能有多大化解不开的仇恨?他是东北帮帮主的弟弟,留个人情给他又不吃亏!
我们是直接乘电梯到地下室车库的,大华哥早已坐在了车上。令我意外的是这次他们开来的车并不是大华哥平时用的那辆奔驰,而是换成了一辆常见的桑塔纳轿车,所以我上车后不是第一时间感谢大华哥的相救之恩,而是有些好奇地问:“大华哥,你的车呢?”
“我一还没毕业的学生狗,哪来的车?我连两个轮子的单车都没有!”坐在我身边的大华哥平静地回了一句。
他其实是明白我的意思的,随后又调笑了我一句:“你狗日的不会坐惯了奔驰,看不起我们孙教头这辆2000型吧?我告诉你,这车也值二十来万,够你去学校搜刮个一年半载的了!”
我顿时反应过来,他以前的那辆奔驰轿车,我曾听孙天说过,买到手的时候花了一百多万大洋,就算他是省长的儿子,那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买这么一辆天价车呀!现在他家里出了他哥哥的事,好像还挺麻烦的样子,他又怎么能再开那样的车招摇过市?
“听说你今天闹出的动静不小,从现在开始攒钱的话,估计毕业的时候也可以开这车了!你别看不起这桑塔纳2000型,政府部门可是副处一级才配得到这个级别的哟!”孙天上车后,顺着大华哥的话玩笑了一句。
虽然知道大华哥是在开玩笑,但我还是赶忙澄清道:“大华哥别误会,我这德性能坐上四个轮子的就不错了,哪还敢挑三拣四!我就是有点好奇,另外还有点为你抱不平。”
“没什么抱不平的,这次几个月的牢狱生活,让我明白了一点,人生短短几十个秋,一切不过都是浮云!那些物质上的享受,是要用其它代价来换取的。”大华哥还算平静,讲的话竟忽然间让我感觉他老成了好多。
但他叹了一句后,接着却又像孙天一样调笑我:“头上挨一棍,换来一年几十万的收入,毕业后开这种车是肯定的了,不过你得先去学本驾照。”
我又赶忙解释:“大华哥,我挨这一棍可不是为了去跟陈校长抢着搜刮学生,纯粹是为了我的兄弟们打抱不平。”
大华哥有些好奇地问:“听说你都订自己的规矩了,难道没让学校那些混混把收来的月票上贡?”
“没有呀!我就是为了反抗月票才走上混混道路的,现在有了你大华哥作后盾,怎么能反过来去收别人的保护费呢!就算现在收了,就不怕毕业后加倍的吐出来?”我认真地回答,顺便把假期回家遭受小师弟反拔毛的事简略讲了,只是没说最后的结果。
大华哥听了后沉默了好一会以,然后才严肃地问我:“田小龙做了学校大哥大,你是怎么看的?”
我心头一沉,有些没好气地回道:“他做不做大哥大,与我何干?”
“别堵这种气,你一直都是大气量,所以才会有很多人看得起你,但我希望你以前的气量不是装出来的。”大华哥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我也实在装不出来,有些自嘲地说:“我哪有什么大气量,装的也没有过,对于那些欺负我的人,哪个我没有想方设法地还回去?我那么这幺小气,称得上有气量吗?”
大华哥顿了一下后道:“那不叫小气,那叫血性!与气量无关。我说的气量,是你对某些人、某些事的包容和忍让!”
反正都是接受教育,我干脆就不再言语了。不过随后大华哥的一句话宽了我不少的心,他看着窗外说:“大哥大不是谁封一下就可以做的,你今天把派出所所长打了,把东北帮帮主的兄弟也给打了,还不够你牛皮的吗?哪个学校的大哥大有这种魄力?”
孙天也说:“那些虚名有什么好争的,关键还是要看实力!”
大华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接过话头:“就算实力和名气都有了,其实也是枉然!你刚才不也说了,自己在职校那么一个牛的人物,回到乡村小地方,却栽在一个小混混手上吗?人生呀,最重要的是看能不能顺着那条路走到最后!”
我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借机打岔问大华哥:“大华哥,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要是你们晚来几分钟的话,我怕真的拉着毛头一起就义了!”
“还不是多亏了你那个无声电话!”开车的孙天抢着笑道。
随后他告诉我,接到那个电话他就感觉不对劲了,恰好大华哥也在他身边,于是赶忙联系木代。听木代简略说了我们今天的事后,大华哥也慌了,直接打电话给了武警三支队的队马正明,这才得知了我的去处。
而得知我被送到了那个特殊精神病医院时,大华哥坐不住了,当即带孙天一起赶了过来,因为他知道不由他出面的话,我即使不死也得真被弄成个神经病不可。
我听得有些心惊,忙问大华哥:“刚才我在的那个地方真的是精神病医院吗?为什么我觉得倒像是一个专门关犯人的地方。”
“精神病人犯法可以免罪,而医院里死人则很正常!那地方名义上是卫生厅直管的医院,实际上是市局设立的一个刑场罢了!”
大华哥的回话让我的心跳加速,想起在病房的幕更是心有余悸,便把在医院的所有遭遇向他托盘而出。
大华哥听完后倒没有太过震惊,反而是孙天连声骂道:“东北老三那狗日的也太黑了吧,竟然想让世明沾上毒品来达到控制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