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见韩复死得彻底,注定没希望再落到自己手里,心里越想越恨,咬着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们,你们都得死,都不得好死!”
荀因健听她声音不对,朝图门使了个眼色,上前一把抓住白雅的手腕,岂料白雅抽手抖腕指向自己的脖颈,“你们都别动,动的话,我让左钦钦陪葬!”
荀因健和图门放下了手,看着白雅站起身来,“你小心,九连针可是会连射的。”图门提醒着白雅,没想到白雅会把九连针化在指甲里。
“九连针?”其他人都仔细辨别着她的手,只看见一个亮亮的尖,根本看不出是什么针,“图门,你怎么知道那个是九连针。”
“气味。”图门盯着白雅,生怕出一点差错,“九连针出针的时候会发出淡淡的琥珀松香,因为打造的时候就是用松木取火炼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九连针,可化针入指,九指八针,右手中指可纳九针,共九九八十一针,也可抽针离体,入指为暗器,出指为医针……”
“妈的,找了半天竟然在她身上!”其歌有点纳闷,她是什么时候化到钦钦指甲里的,“白雅,我有个问题,如果你回答我,我帮你杀了孟小三。”说着一把拽过邹迁,“这里别人我可能对付不了,不过杀他还有点富余。”
“算了吧,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别想骗我,我什么都不回答!你们都跟我出来!别想耍花样!”白雅指着自己的喉咙一步步走出帐篷,大家拿她没什么办法,现在韩复已死,她的仇也无所谓报与不报,万一她真的心一横,左钦钦也就跟着交代了,只能亦步亦趋跟着白雅走出护队,回到狮山独柳下。
沐看着左钦钦,一面脸是白雅的恶狠凌厉,一面脸是钦钦的窘迫无助,突然想到一个人,或许他还能帮一次忙,只要让白雅缓和下来就好,哪怕只一小会儿,边跟着白雅走,边发出短信:我是公羊沐,现在在狮山独柳,急需帮忙,紧急!拜托。
“站住!”白雅一声令下,没有人敢再动,“图门,你为什么不救我,鬼念是可以救的,你为什么说不可以?”
“我不想救。”图门回答得很干脆,“不值得。”
“你最该死!”眼泪夺眶而出,白雅手抖得厉害,“你们都是去看热闹的,看我怎么死得难看!”
“没有,我也不知道你会死。”其歌想缓和一下白雅激烈的情绪,“我们本来就要杀韩复的,只是巧合。”
“什么巧合,哪有那么多巧合。”白雅撕声喊着,“你们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巫家实验场,你们怎么知道我在那里?你们都是有预谋的,你们都想看我死得难堪!”
“没,真的没?小迁辩解着,“我们只是想跟踪韩复,真的,只是跟踪韩复。”
“跟踪?可笑!那你们为什么不在他杀我之前来?”白雅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生气,眼前浮现出韩复强奸她的一幕幕,完全无力反抗,渺茫的求助,四周除了贯耳的寒风什么都没有,一片盛开的琼花海瞬间变成幽暗的巫家林,撕裂的痛楚扯着她每根神经,绝望吞没了仅有的一点意识,颈间的綮索渐渐封住竭力的喘息,不知过了多久,所有都结束了,眼前不是韩复那副丑恶的嘴脸,而是自己**冰冷的躯体,身下斑驳的鲜血让她不敢直视,“我要你们都给我陪葬……”
忽然,天空一阵狂风略过,一条白龙盘旋而出,飞到独柳时俯游直下,落在众人面前,白雎从龙头上跃下,收龙入?,朝大家略略欠身,又向公羊点了点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发现左钦钦持针逼在颈下,“继佩,你要做什么?”
“继佩?你认识左钦钦,她字继佩?”白雅一脸疑惑地看着白雎,“你怎么认识左钦钦的?”
白雎听钦钦这么一问,就知道此时她身体里的定是另一个人,怪不得公羊要找他过来,不过自己过来能比他们几个有多大优势呢?“继佩是上一期叠山二十一任期监事之一。”叠山共九峰、七洞、五泉、三谷、一绝顶共二十五处险境,除了四处已有常任监事外,其余二十一处均由学堂指定学员任期监管,“维谷的监事。”
“小庶,你有眼无珠啊!”白雅瞪着白雎,咬牙切齿地说。
白雎听她如此称呼猛地一惊,目不转睛地瞅着钦钦的脸,“白雅?”
“什么树?”邹迁有点纳闷,怎么无端白雎就变成了树?提起胳膊肘撞撞其歌的侧肋,斜着身子探到耳边,“白雅说什幺小树?白雎不是她哥哥么?”
其歌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想了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寻思了一下,知道为什么李广弓会在白雅的手里了,拽着小迁凑到沐的身边,“哥们们,那个‘树’,我想应该是庶人的庶吧,白雎估计是庶出,白雅是嫡出,所以李广弓在白雅手里而没给白雎,你们觉得呢?不然白雅也没理由瞧不起她哥,是不是?”
小迁连连点头,低声悄悄咬耳朵,“那叫白雎来能有用么?”
“先看戏,那白雎也不是白给的。”其歌指指前面的对峙的两个兄妹,“如果白雎也没办法,咱们要不就看白雅自杀,要不就杀了白雅,反正左钦钦横竖都是垫背的。”
沐戳了戳其歌,冲图门撇撇嘴,“别乱说,左钦钦不能死,要死也只能让白雅死,不然咱们费这么大工夫做什么?”
其歌耸耸肩摆摆手,对着公羊和邹迁做出两个字的口形――徒劳!
“白雅。”白雎向前迈了两步,“你怎么会在继佩身体里?”
“不要过来!”白雅抵着脖颈,“他们,都是他们,韩复杀了我,他们见死不救。”
“没,没有见死不救!”邹迁争辩着,“我们是去晚了,少一魂,只能用宋织顶。”
“宋织?清末刑家双品的宋品绫。”白雎转头看着公羊,沐朝他点点头,“是的,我们迫不得已。”
“胡说!”白雅左手指着荀因健和图门,“他俩都能救的!”
荀因健戏谑地笑了笑,“救人?你见过我荀因健救人么?”
“那你为什么救孟为霜?”白雅咄咄逼人起来,“你为什么冒死去求孟为霜,而就不能用根针救我?”
“不一样!”白雎打断白雅,“了解为霜的人都会去救她,了解你的人都不会想救你。”雎低眉看看脚下,继而抬头直视着白雅,用种温和而从容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包括我。”
“你!白雎,你好样的。”白雅腻腻地朝白雎微微一笑,梨涡渐深,一滴泪水刚巧滑过,“你这馀桃断袖之人简直是钱塘白家的耻辱,耻辱!”说罢仰天大笑,“无所谓了,什么名家,什么儒家,什么钱塘白家,都只不过都是一副臭皮囊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