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星期很快就过去了,其歌这几天就在苦苦等着兵家权谋的分数下来,只要这科到了乙,他就可以在七月的第一个星期一升入阴阳学堂了,本来就喜欢到处乱窜的他最近更变本加厉起来,在礼学堂的学生寝室里逛来逛去,每天例行公事一样先跑到307催促邹迁练咒,小迁已经被烦得见他就冒火,气急了就用平移咒把他“请”出去。其歌每每被赶出去就直接奔到502监督监督孟为霜的诀,孟为霜可不像小迁那么客气,她听到其歌要来,就用气字诀的充诀把门给顶住,其歌只能在门外叫啊叫,“为霜姐,为霜姐,让我看看你的诀啊,让我看看吧。”每次都要叫上个三五分钟才罢休,接着骚扰别人去,唯独想去不敢去的就是图门清的寝室,虽然图门已经答应让他们五人任意出入,但其歌总是怕怕的,别说进去,就连想到也感觉阴风嗖嗖。
今天,其歌竟然老实多了,没见他在任何寝室闹,教室也没他的踪影,邹迁反倒怕他出什么事情,下午回到寝室才知道原因。
“你今天看到其歌了么?”
“看到了,怎么?”公羊沐一边上网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回答。
邹迁更加好奇起来,“他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了,也没听到他啥动静。”
沐反倒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完全没有停下来解释的趋势。
“别笑了,有啥笑的,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笑得我心里直毛。”
公羊渐渐收起了笑声,“他倒霉了,一早上就收到了成绩单,挺好,兵家得了个甲,他马上就冲到阴阳学堂的道家办公室申请,据说没三分钟就被退回来了,后来他又去了墨家办公室,结果一样,最后他豁出去了,遇到办公室就进,连续被退出来五六次。”沐说到这儿又憋不住笑了起来。
邹迁听还有这样倒霉的事情,尤其是在其歌身上发生,好像眼前就能看见那小子一次次闯空门垂头丧气的样子,也不住跟着沐笑了起来。
“笑,笑,笑,就知道你们在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其歌已经站在门口了。“三儿,你咒练怎么样了?啥时候能练好啊,就等你了知道不?”
“又不是只有我没练到,为霜不也是没练到石字诀么。催什么催啊。”邹迁这阵已经是百分之二百地努力了,从第一天的五个咒,到现在已经会了将近四十个,每天五个一天不落,各个熟练,但距离练收放方面的咒还需要拼搏一阵,据他计算最少还需要一个星期左右,不过其歌这样天天来揭疤,他也有点不忿。“你还是操心自己的事儿吧。”
“不用操心了,也不用你们笑,我找到地方报到了,道家不留爷,自有留爷出。”其歌拍拍胸脯,一副很牛的样子。
“啥地方?那一家要你啊?不过你成绩不差,为什么他们都不要你呢?”邹迁倒是对他们拒绝的理由很好奇。
“因为他的道德级差,没地方想要刺儿头。”沐一句中的。
“什么是道德级?”
“道德级其实就是纪律品德分数,我其实品德不差,就是纪律差点,但道德级上只有分数没有区别,我想那些老教授一定是误会了,唉。”其歌没有进道家终究有点遗憾,他可是一心想成为个“道士”啊。突然,他马上提起了精神,“不过,愁云终究过去,刚刚刑家已经收我了。”
沐一听是刑家,嘴巴张得奇大,一个大大得o,然后咽了口口水,“刑家?刑家已经快半年没招礼学堂的学生了吧。”
“是不是很难的家啊?你赚到了。”邹迁一听半年没招礼学堂学生就觉得这个家一定是个挺狠的地儿。
公羊一脸不屑,“难什么难,是没人想进去,招不到学生,你可够强的,刑家也进,不佩服你都有罪。”
“刑家怎么了?”邹迁打破沙锅问到底。
“刑家没什么不好,谁说刑家不好,我就想进刑家的。”孟为霜刚听说其歌进了刑家,就直奔他的寝室,没见到人,就知道铁定在307。“刑是刑法的刑,刑家最初叫刑名家,从名家中发展剥离出来的,是受墨辩逻辑的影响,将循名责实与法家的参验论结合,刚开始政治色彩比较浓。”为霜见邹迁又要问,马上点了点他,“不要问我什么叫墨辩逻辑,也不能问什么是循名责实和法家的参验论,等你学了自然就知道了。”
邹迁想问个明白没成想全让为霜塞了回来,“哦,我想问的是刑家是学什么的啊?”
为霜拽了把椅子骑了上去,“现在的刑家跟刚刚建立已经差距很大了,除了研究申不害、商鞅等人的理论外已经不在政治方面进行什么‘综核名实’了,而是转移到刑勘方面,专门负责去伪存真寻根究底,其实就是挑毛捡刺儿的活儿,有些教授就是专门负责图书馆消室书籍的整理核实,断案也算在内。”为霜说着说着竟然有些自豪,好像自己倒是刑家的一份子。
“听起来也不错的嘛,好好学吧,小孩子。”邹迁虽然没有听得十分明白,但看孟为霜那飞扬的神情,一根筋认为刑家也蛮好的。
“好什么好啊,成天看书,家家通,家家精,还得知道什么真什么假,人家学一,我要学百,还不如杂家,人家杂家只学对的,我连错的都要学。”其歌满肚子怨气早就憋得气鼓鼓的了,“这次我真就得跟伪科学斗争到底了,靠靠靠靠靠!”
“认命吧,这就是你的命,不过你现在有机会研究研究了。”沐看着其歌那副委屈的样子,反倒不忍再笑什么了,毕竟学不对心的确让人不快,更何况其歌这大家认定的道家苗子偏偏走了刑家的路。
其歌爬倒桌子上,做出一个前进的姿势,高喊,“我进了刑家一定要成刑家一名门,看我的。”眼睛里还一闪一闪,不知道他是激动得流泪还是委屈地想哭,硬撑着不让一颗泪掉下来,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想再逗大家笑一笑。
“你小子打算就义了?”图门清一进门看到桌子上站着的其歌,感觉屋里的气氛着实有点奇怪。“跳楼向后转,上吊这儿有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