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要做什么?”姜时敲了敲桌子,狠狠地盯着图门御都,“你抓他回来想怎么着?”
“他抓韩攸,我抓他,我图门御都在,谁也别想欺负三法门的人。”图门御都抬起一脚就朝朱云取的膝盖踹去。
荀因健见势一把将朱云取拽到了自己的身边,提起秘针在自己手腕的阳溪穴扎了一针,抽针冲朱云取风府穴插进去,云取觉得脑袋里嗡了一阵就没了知觉,眼睛看不见东西,耳朵听不着声音,知道自己还有思维,四肢却动弹不得,除了大脑在转以外什么都不转,好像困在一个幽闭的匣子里。“图门御都,别拿韩攸当挡箭牌,你他妈的就是没事找事儿。”
“这朱云取也没多大能耐,你们怕他做啥?我一刀解决了他。”御都抬手朝朱云取脖颈上砍,韩攸抖手抽出使节杖,杖端幻化成钩状钩住了御都的胳膊,“你知道他是谁吧?”
“知道,朱云取嘛。”听韩攸这么一问,御都有点发楞,“不过是个四律,怕他?你们还算是暗羽手吗?”
“英雄不是你这么当的。”姜时一跃跳坐在桌子上,“你除了知道他姓名外还知道个屁!”抬脚踹了踹倒在地上的朱云取,“这家伙身上有只凤化龙,你动得了他么?还想杀他,你做梦啊。”
“什么凤化龙,一副长他人志气的德行。”御都一把抓住姜时的领子,生硬硬从桌上拖了下来,“你个小白脸,少在这儿装,我图门御都还轮不到你教。”
“别惹我。”姜时面无表情地拨开御都的手,御都死拽着不放,图门功都急忙上来劝阻,“御都,放手,别不识好歹,快放手!”
图门御都使劲甩开手,用力抖了抖腕子,双目圆睁瞅着功都,“大哥,你帮着外人?”
“什么是凤化龙?”邹迁趴在幻象幕前出神地看着,他求了楚洛水老半天,洛水才答应给他用幻象“直播”大厅中的状况,“凤化龙到底是凤还是龙?”
“龙。”楚洛水以前就知道朱云取身上盘着条龙,但不知那条龙竟然是凤化龙,“凤化龙最初出现在西汉初年,五百年附体一次。”
“凤化龙跟龙有什么不同?”小迁穷追不舍起来,他对朱云取一直没什么好印象,可对这种神秘事又十分好奇。
“刘邦建汉以前,凤跟龙都是雄性的代表,孔子曾经称自己为凤,称老子为龙,到了秦末楚汉相争时才有龙阳凤阴的说法,因为社会动荡往往异象丛生,据说有人亲见凤化成龙,这化成龙的凤跟龙不同,仍旧保留了一些凤的特性。”
“凤的特性?不会是烈火重生吧?化成灰再生出个小凤凰。”小迁觉得这个说法太离奇,在宠泉时见过龙,见过貔貅,还见过奎木狼,可这凤化龙听起来更像是变性。“难不成还是凤舞九天什么的?”
“不是烈火重生,只是重生。”楚洛水见小迁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说实话,几乎没人见过凤化龙附身的人如何重生,但大家都不敢试。”
“为什么?重生也不是什么坏事。”小迁挠挠鼻尖,“既然不会死,就重生一次玩玩嘛。”
“重生是有代价的,凤化龙重生会化尽方圆五里内的所有生命。”洛水皱了皱眉,“只是书上这么写,也许是谣传。”
“化尽?怎么化?”
“我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楚洛水解释得有点不耐烦,“杀了朱云取就知道了。”
“不能杀,杀了他万一真的重生了,咱们可在五里之内啊。”邹迁指了指屏幕上的几个人,“他们不让杀朱云取是不是也怕重生?”
“应该不是,重生可能确有其事,但化尽五里多是民间夸大其实的传说,不可信,我想他们还有别的事情。”洛水寻思了一下,“他们想知道朱云取和慎度他们此次来的目的,也就是捉雷被的目的,而且他们不想让御都接触朱云取,如果御都杀了朱云取,朱云取又真的重生了,那这两个人的梁子就结下了。”
“你看图门御都要干什么?”邹迁使劲点着大厅中的御都,“他不会要造反吧?”
“不就是个凤化龙,还不知道是不是条虫变的。”御都仰天大笑一声,“你们就被这吓怕了?我看你们也没多大出息,要管我,先过我几招!”
“御都,别闹了。”功都厉声呵斥,声音响亮底气反倒不足,他也觉得关休四人过于畏首畏尾,太不符合暗羽手的行事方式,但关休来时手持十二支暗羽令和三副法门总司牌,总不好迎风顶撞他们。
“我胡闹?到底是我闹还是他们闹?”御都指着面前四人,“自从他们来以后,三法门成什么样子?这样的三法门不如直接去当四律!”说罢一个探手直攻姜时面门,姜时后撤一步侧身捻翎,手还未出,就被凌空一只左手握住了手臂,“万象手!”姜时这才想起续密所说两只左手的事情,万象手手握万物掌抵万向,他怎么转怎么挪都脱不开那只手,整个右臂都被御都的那只万象左手控制着,拿不出樱枪唤不出青鸾只能卯劲儿挣扎。
韩攸见状探身而起,手持使节杖朝御都拦腰一扫,御都左手抓住杖端,一抽手握住韩攸的手腕,御都反手用力推掌,使节杖顶着韩攸推到了墙壁上,连番对墙猛撞,韩攸右手被万象手扯着,松不开逃不掉,一下下猛磕在墙上撞得说不话也收不了杖。
“你们也叫暗羽手?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图门御都恶狠狠盯着图门清,荀因健吸了一下鼻子,慢悠悠站起来,微微一扬手,谁都没看清他到底做了什么,御都的三只万象左手就被他擎在了手心上悬在半空,健轻轻握拳,万象手化作一阵灰烟消失了,双手扇了两下又慢悠悠坐回椅子里,掏出支烟点上,吸了一口,朝姜时和韩攸摆摆手,“你俩也熬了一晚上了,回去睡吧。”
“干什么,你?”御都觉得此举动简直是对他的侮辱,“你小子挑衅就直接冲我来,别他妈的搞虚的!”这话刚出就有点后悔,他这是第一次见荀因健出手,什么都没看到根本摸不清他的底细,隐约觉得他的水平应该在自己之上,可又不甘心就这么认了,憋着气直勾勾瞪着荀因健。
荀因健理也没理他,转身对图门清点了一下头,用烟指了指朱云取,“这小子我明天送回去,顺便问问八公的事儿。”
图门清没点头只眨了下眼睛,“好的,小心慎度。”
“知道了。”荀因健背手一抽反手一甩,捆仙索直奔朱云取,连绑了三道,提手刚要拽,只觉身后一阵疾风,知是御都不甘要来突袭,指化利爪计算着御都咽喉的高度想一次解决了他,岂料到御都还未到近前转而突伸右手直逼图门清。
说时迟,那时快,图门胸前烈焰一闪,只听御都一声惨叫,楚洛水出现在众人面前,洛水手持丈八蛇矛从御都右手掌心穿入,左肩穿出,整个身子晾衣服似的挂在矛上。洛水立眉怒目,手握蛇矛运力一转,一层厚重的水幕由地而起潮水般冲向天花板,震耳欲聋的水声如处瀑布之下,水落地化烟,水尽烟消之后再看蛇矛上的图门御都已成一副脱水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