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门功都看着御都干瘪的尸体,淡淡地说,“我把御都的尸体带下去吧?”
图门清瞄了一眼楚洛水,半天没说话,最后朝功都摆摆手,“带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罢一束红焰缭绕消失在几人面前。
功都刚离开,邹迁就从通界圈中踏空地飘出来,紧张地跑到楚洛水身边,“你杀了图门御都?”
楚洛水收起丈八蛇矛,深深吸了一口气,“杀了,元神破命血尽。”
“完了,完了,续哥非骂死我不可。”小迁连连捶着脑袋,“荀因健,我想跟你谈点儿事情。”抬着头可怜巴巴地瞅着荀因健。
“姜时,你先把他扔到禁室。”健将朱云取一把推到姜时手边,“那根秘针注意点儿。”一拽小迁的手腕,“走吧!”说着已经到了荀因健的屋里。
“这?晓风残月?”小迁万万没想到荀因健也会这招,羡慕得眼睛愣愣地。
“不是。”荀因健坐在太师椅上,烟捻熄在烟灰缸里,“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想问个事情。”小迁贴着桌边坐下,紧着加了一句,“你可以不直接回答我。”跟着往后撤了撤椅子,距离荀因健足有三米多远,“图门清是不是姓楚?”
“是你算的还是猜的?”荀因健嘴角微微带笑,不像是承认,也没否认。
“感觉,算是猜的吧,他俩很像,你不觉得吗?”
“没觉得。”健轻蔑地哼了一声,“你问完了?”
“没问完。”邹迁见他一点都不合作,顿时急起来,“我还想知道你们这次到底为什么来?”
“上次跟你说过了,我不想重复。”荀因健轻松地笑着一擦指,手里出现一把匕首,小迁仔细一看,正是宋勉石的蛇鱼短匕,“图门要我把这个交给你。”
“给我?”小迁受宠若惊,“这不是宋勉石的嘛?真的要给我?”
“少罗嗦,给你是给你,但老大有个条件。”健捏着匕刃晃了两下,“看你有没有胆量了。”
“什么条件?”小迁对短匕没多大兴趣,总觉得这些冷兵器都血淋淋的,好奇的是图门清开出的条件,为什么给个匕首还要卖这么大的关子。
荀因健迎空一撇,蛇鱼短匕转了半圈,一把握在手里,满手燎起一捺多高的火焰,“他让你在我这三昧真火里取走,拿得走就是你的了。”
“耍我啊。”小迁嘟囔着,左手紧紧握着拳头半天松不开,右手大拇指捋着四指搓了又搓,眼盯着火里的蛇鱼匕不放,“这匕首不怕三昧真火?”
“这你先别管,拿得走再说。”手在小迁面前一摊,荀因健抖了下手腕,火束瞬间成了团烈焰,火势愈长愈猛,“这火越来越大,别耗时间。”
看着三昧真火,小迁脑中闪过一个人――朱云声,想起《学报》上那一摊灰迹的照片和一张满脸傲气的学生照的配图。火焰范围越来越大,半径已经到了荀因健的胳膊肘,知道这么磨蹭下去也不会有结果,闭上眼睛卯着劲深呼吸了一下,眼睛还未睁开,却看见荀因健的胸口上一个团金色的雾状东西飘来飘去,揉揉眼睛,睁开仔细看却什么也没有,再闭上又出现了。
“你别动!”小迁起身走到荀因健近前,闭着眼睛思量着,掏出诸葛铜钱卜了一卦,摸索着铜钱摆出的卦象想了好半天,握着铜钱半天不出声,慢慢睁开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拿,马上!”抬起头面对面眼对眼地瞪着荀因健,从后腰一根根抽出伏羲签,五十根全都取出来时火焰已经逼进肩头,迁把五十根伏羲签一根根摆在自己的面前,伏羲签如三绝简一般齐整地漂浮排列着,伏手捻起最边上的一根伏羲签,提腕一扬,五十根伏羲签绕着小迁开始转起来,从平面的环形渐渐成了斜面的椭圆,之后根根直立开始飞速旋转,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渐渐缓和了下来,五十根伏羲签完全不见踪影,这时,小迁走到三昧真火边,荀因健半个身体已经在火焰中了,迁一步迈进火团中,顿时,周身泛起淡淡的绿光,绿的晶莹剔透,在红色的烈焰中显得异常耀眼,迁拿起荀因健手里的短匕出了真火。
“你用伏羲签护体?”荀因健反手一握收了火焰,他虽不太确定,可从未遇到家伙能一次就穿过了自己的三昧真火,更何况还是在邹迁这不入流的阶段。
“不是护体,是入体。”迁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存一魂一魄不死,你这是救她还是害她?”说着,抬臂一抖,五十根伏羲签倏地从身体中一一迸射出来,根根上都带着血,迁疼得不禁咬咬牙,豆大的汗珠顺着脑门就划了下来,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苦笑着戏谑,“看来这个方法不能经常用。”
“有些事情你以后自然会明白。”荀因健没想到邹迁刚刚是看出了他存一魂一魄入心,那幽幽金光正是孟为霜的摩诃萨天眼,不论是救是害,这是唯一的方法,而且想出这方法的人正是他邹迁邹寻邻。
“这蛇鱼匕是什么来头?”小迁摆弄着匕首,大拇指刮了刮刃,感觉上去很锋利的样子,“这么利的东西,我往哪里装啊?”
“给!”荀因健撇给小迁一个扁扁的竹夹,“宋老四身上的,刀鞘。”
“啊?这个?”小迁看看蛇鱼匕,又瞅瞅刀鞘,“差好多,匕首倒是好看,这玩意儿怎么这么丑?”
“少废话。”健一指迁的手,蛇鱼匕嗖地收回了鞘中,严丝合缝没半点空隙,匕刚入鞘,竹夹鞘立刻变得精美无比,粗陋的鞘身显出淡淡的银鳞,鳞片上波光粼粼若浪层层翻滚,其中隐约浮现蛇盘鱼游的映象转而又恍惚消失了踪迹。迁抽出匕首,鳞鞘却恢复了黄绿老竹扁夹鞘的模样,匕首收回鞘中又见那片奇景,小迁不觉啧啧赞叹,“绝了,这东西简直神了。”
“蛇鱼短匕是暗杀利器,但它从没进过三法门。”荀因健盯着蛇鱼匕语气中略带着一丝叹息,“相传蛇鱼匕是聂政的贴身匕首,但谁也不能证明它从何而来,只是得到它的人都死于非命。”
“不会吧。”小迁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自找麻烦,摊上这么个晦气匕首,不过,看着奕奕生光的鳞鞘却又爱不释手,“有没有幸免的?”
“有吧,不过提醒你一下,这蛇鱼短匕又叫承匕,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也没人知道,你自己慢慢研究吧,没准研究出来你就能免做短命鬼了。”
“成?成功的成?”
“不,继承的承。”健顺手在空中写了个“承”字,“你自己慢慢找时间研研究究吧,快九点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
荀因健话未说完,就感觉手腕上的秘针微微颤了颤,周围唰地狂闪一阵,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连房子也没了,他跟邹迁两人站在了佛家法场上,四下一看,图门清、韩攸、姜时、楚洛水、续恒越、淳于纶,连程玉和沈天心也在。十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几乎同时意识到这事情的严重性。
“图门功都的移花接木!”图门清皱了皱眉,“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