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迁摆剑一挡,柴刀正好钩住节隐剑,董济黍顺势而拉,柴刀刃划着剑刃迸出吱啦啦的火星,声音尖细刺耳,“真好听!真好听!”济黍高声赞叹,“这让我更想杀你了,不,又舍不得马上杀了你!”
“啊!你个变态!”小迁不是没见过嗜血的,但这个有点太不可思议,简直可以归为神经病,“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是说了么,要你的命!就这么简单!是要慢慢放血?还是……”济黍话未说完,一个翻身转到小迁身后,举刀继续砍,边砍边笑,“你们这些废柴,就让我来利用利用吧!”
小迁本就攀不稳还要招架这疯子般的董济黍,割得满手鲜血成流儿地往下淌,已经完全顾不上疼,踩着蛇鳞就往下逃,透吞蛇不停扭动,自己随时都会被荡飞出去,一步踏错失去重心双脚悬空,双臂胡乱地挥动节隐剑寻求一个固定点,剑在蛇鳞上划过发出震耳欲聋的拉锯声,“其歌、沐少爷!我顶不住了!要死了!”
“这么快?”其歌从梧桐树上跳下来,一把夺过公羊手里的平安牌,朝着小迁掷过去,“给你,再给我撑两个时辰!”
“啥?两个时辰?我最多撑两分钟!”小迁见平安牌飞过来,马上喊了声,“解大人!”
“我还在生气!”解缙双臂胸前一交叉,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此事不决,他事概无可求!”
“好了好了!现在没时间跟你争,你不帮,我死了你也没好处!”小迁临空画了个擎仙荷垫着脚一路趔趔趄趄滑到地面,刚要捡起平安牌,身后就觉一嗖冷风,弯腰躲开却已迟了一步,左肩膀被济黍的柴刀钩个正着,鲜血顺着划破的衣服汩汩地往外淌,小迁心想这样就算不被这家伙砍死也很有可能死于失血过多。自己跟这董疯子在实力上相差太远,而解缙又不可能敌得过那条透吞蛇。虽然是二对二,但真要是光靠力拼力的话,别说取胜,就算是要活命,希望都很渺茫。
“那个忘恩负义的小子啊!”解缙抬头指指天上,“如果打不过人,就先打蛇,两个选当然先选弱的!”
“可两个都不弱,现在!”小迁根本来不及止肩膀上的血,招架着董济黍已经让他有回天乏术之感,“你总得帮我对付一个吧?”
“不帮,反正帮了我也没好处!”解缙不仅拒绝帮忙,撇下一句话就回了平安牌,小迁拿他也没办法,只好顺手抄起牌子胡乱缠在节隐剑的剑把上,恶狠狠地盯着董济黍,“你个疯子!”小迁暴走式地胡乱反击,管不上什么招式什么套路了。节隐剑刃所过之处留下耀眼的翠绿色光痕,剑身也随之明亮起来,里面若有粼粼波光,又似游龙穿梭其间,小迁发觉节隐剑渐渐变轻了,仿佛已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分不清是自己指挥剑,还是剑自然而然就跟着身体走。
“啊哈哈哈!”董济黍见他发狂反倒愈加兴奋,“好嘛,有货就别藏着,什么能耐都使出来!”
感觉手中的血不再顺着手腕往下淌了,而是被节隐剑瞬间吸收进去,小迁不觉一惊,难道这就是宋织所说逆?封印中“血化碧”的过程?不管是什么化什么了,现在唯一的目标只是活命,而对战这个疯子,要活命就必须得赢。
“你现在才想打败我?”董济黍从小迁的剑法和力量中察觉出刚才不曾出现的杀气,柴刀一横,轻抖手腕,柴刀上显出三道横纹,像是多出的放血槽,柴刀本身只是变得光亮无比,好像刹那间镀了层东西,“让我来教你吧,杀人是很简单的事情!”
“不用!”小迁不想被这个变态牵着鼻子走。
济黍一打响指,“虽然简单,但也是很刺激的事情!”透吞蛇迅速扭动身躯,冲小迁袭来,小迁正打在兴头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透吞蛇的头就砍,透吞蛇用力吸气,形成强大的空气旋涡,被卷进旋涡,小迁才意识到自己暴走得忘记了其歌先前那个避开蛇头的警告。
“可惜,可惜!”董济黍摇摇头,舔了下柴刀面的三道横纹,“我还想继续放血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乱阵脚了。”
小迁眼看着节隐剑顺着旋涡往里钻,千钧一发的时刻,就听平安牌里解缙的埋怨声,“我好歹也是个禺疆,竟然惨落平阳。”
“解大人!”邹迁灵机一动,“出来,你的北风!快!马上!”就快到蛇嘴口时,小迁高举节隐剑希望可以有足够的长度卡在嘴边。
“干吗?”解缙飞身而出,“现在要北风?唉,就算我妖生之年再帮你一次吧!”说着,脚下显出双头龙,龙嘴怒张喷出的不是火而是雪,双耳上浮现两条青蛇垂面而下,嘴吐双信,信尖儿滴血成花,花瓣点地化霜,解缙身着甲胄,手持长戟,振臂一挥,北风呼啸而起。风过之处梧桐叶落,霎那,茂密的梧桐林全成了枯树枝。
“小小禺疆也不过是小儿把戏。”董济黍飞身而上,手中柴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银色痕迹,“妖体无血,我就让你死个痛快吧!”
小迁刚想回身帮助解缙,哪知道自己的速度不及济黍十分之一,还没到解缙身边,就已见那疯子刀起刀落企图把解缙斜劈开来,解缙举戟相迎,岂料那小小的柴刀劈断长戟,顺着脖颈砍下去,解缙慌忙招架却早已来不及,济黍回手抽刀,解缙感觉身子一歪,整个右臂连着肩膀飞旋出去,以左臂勉强应战,更敌不过那锋利的柴刀,这却更激发了董济黍刀切斧砍的快感。当小迁竭力争夺蛇口,到解缙身边的时候,只看见双头龙上的半截妖身,其他部分已被砍得七零八落。
“你个神经病!”小迁愤怒地举剑便刺,“我今天不杀了你,我他妈的就不姓邹!”
“好啊!你倒是杀啊!”董济黍手抹柴刀面,掌过之处,柴刀竟一节节延长开去,周身一转,变成了形似鞭状若刀的链状结构,“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蛇乘雾’,也是解逆?而得,看看你的剑利害还是我的刀利害。”
济黍话音刚落,就听四周地裂般巨响,透吞蛇摔在地上昏迷如死般一动不动,小迁冷笑了一声,“学堂之内无四季,既然是蛇,我就先让它体验一下冬眠的感觉!你要不要也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