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为露见他们四人进了屋,一个人默默地下了楼,想到乩盘里还有为霜那份原稿影像的副本,马上又兴奋了起来,于是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见四下无人,“灵通令,出!”乩盘中间射出一道光柱,一张一张纸的映象循环往复地呈现在眼前,“《石鼓歌》?”为露想了想,迅速收了乩盘,往图书馆方向跑去。
“能怎么办?找人跺了她。”为霜说着作出切菜的姿势,“算了吧,她早晚都会知道,随她去好了。”
“你入伙的时候就保证不告诉她的。”其歌满脸不乐意,认为为霜这是在回避矛盾,推卸责任。“孟为露很诈的,刚刚都把我骗了。”
“也不是我告诉她的,是你说的。”为霜指指其歌的鼻子,“你小子打电话不问是谁就胡乱说,还有脸说我?”
“我哪里说了,我从来没往你们寝室打过电话,只给你打手机了。”其歌强辩着,“不信给你看看。”伸手就把手机从包里掏了出来,手机上的通话几乎全都是为霜的手机。
“亏你还进得了刑家。”为霜一脸不屑。
沐把手机拿到手里看了看,“你能确保每次通话的人都是为霜么?”
其歌挠挠头,眼睛翻得老高,“嗯,嗯,这个不能,可是她的手机还能有谁接。”
“算了,别计较,既然已经这样了,只能想想补救的办法。”邹迁知道以其歌那种打电话的方式,没准真的是为露接的电话,让他说了个底儿掉。“我在破解的时候发现了一些问题。”
“怎么补救?什么问题?”图门刚刚一直在看热闹,等着其歌和为霜闹个翻天,不过邹迁提起破解的问题倒是让他有一点警觉,因为在他自己翻译的时候,也发现一些奇怪的地方,“补救先放到一边,已经这样了顺其自然好了,先说问题。”
“为什么补救不说了?”沐很是奇怪他的反应,“你这次倒是很认真嘛。”
“我觉得咱们破解错了。”图门故意把“错”字说得很重,好像有十分的把握。
“如果错了,就不需要补救了。”其歌一下轻松了很多,刚刚还怕这走漏风声的事情怪到自己头上,“不过,哪里错了,我觉得挺对的啊。”
“其实,破解碑文的话这个方向是错了。”邹迁声音很小,“我,我……”
“你什么,说啊。”为霜看着他没底气的样子,着急得很,“快说,从哪里错的。”
“从开始的《石鼓歌》就是错的。”小迁猛劲地搓着手,“我问过宋织,她说《石鼓歌》的方向不对。”
“靠靠靠,你又告诉谁了?谁是宋织?”沐一听竟然还有人知道,这个“又”说得声音极大,简直不相信刚走个为露现在又出来个宋织,自己辛苦要保密,找了个万无一失的404,结果全让这些大嘴吧给抖搂出去了。“他小子谁啊?他怎么知道不对的?”
“不是小子,她是个女的,准确的说是,曾经是女的。”邹迁几乎不敢去看公羊沐那双冒火的眼睛,“我拿到那些要破解的碑文,使劲看了三四天,结果根本看不懂一句话也破不出来,你们好像又都很忙,所以我去找小鸟姨了。”
“谁是小鸟姨?”为霜觉得这个名字很有趣。
“管承鸥,管十一。”沐生气地说,语气重得很,“找她?她如果知道了,阴阳学堂整个法家八成也都知道了啊?”
“没有,她答应我要保密的,她看了我拿去的那部分,本来马上就要开始破译的,突然一个鬼跑到我们身边。”邹迁讲着讲着手不禁抖起来。
“你不会是要讲鬼故事吧。”其歌入神地听着,汗毛都竖起来了,“我可有点怕这个。”
“不是,听我说,当时小鸟姨就说了一句话,那鬼就指着纸说,这个不对。”邹迁从包里取出自己的那沓纸,用手点了点。“小鸟姨让她显了形,她说她叫宋织,宋就是宋朝的宋,织就是织布的织。以前是研究刑家的,19岁那年被人下毒而死,生前一直在研究这个衡陵逆文碑阵,虽然死前没有完全译出碑文来,但这个《石鼓歌》却是个迷障,不是正确的破译途径。”
“我不信。”沐虽然听着觉得有那么点半信半疑,但嘴上还是相当强硬,毕竟这扇《石鼓歌》的门是他打开的,当然也希望它是直通成功的门。“除非说出点什么道理。”
“当然有道理。”众人眼前出现一个穿着旗袍的女生,浅绿色的旗袍,上面绣着一朵朵盛开栀子花,头上一根银钗,钗头的银雕花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晕,这个女生并不是一下子站在这五个人面前的,而是从头到脚,一点点呈现出来,起初有点透明,渐渐颜色变得饱满,轮廓变得清晰,“大家好,我就是宋织,管小姐吩咐我来帮助邹迁的,根据我的研究《石鼓歌》这个方向的确不对。”
“我们怎么能相信你。”沐少爷盯着宋织的脸,“你是鬼,我们是人,你不觉得……”
“觉得不太舒服?”宋织朝着公羊面前走了一步,“不错,我是鬼,而且是冤鬼,但我是破译这衡陵逆文碑阵的行家,你们也知道,企图破译这碑阵的人不计其数,可我是阴阳学堂清末刑家里唯一专门负责研究这碑阵的人。”
此话一出大家顿时惊讶得目瞪口呆,“你?你这么年轻。”其歌怀疑得很,“我也是刑家的,怎么没听说过你?”
“你也是刑家?你听说过清末刑家双品么?”宋织一副自豪的样子,嘴角微露出一丝笑容。
为霜双手紧握,无比激动,连连点头,“听说过,听说过,清末刑家双品,一个是钱仰品,也就是现在道家钱延昶的曾祖父,还有一个是宋品绫,据说和那个美女老师宋莲石是一家的,难道你是……”
“你一定就是孟为霜吧,不愧是孟怀灵的后人,小女子宋织,字品绫,见笑了。”宋织走到为霜的面前,摸了摸为霜的脸,“你的眼睛长得还真像怀灵。”
“孟怀灵是谁?”其歌拉了拉为霜,见到这个女鬼,他真有那么点害怕,虽然强装着没事儿的样子,但看她飘飘的走路姿势,心里一阵发毛。
“我爷爷的爷爷,也是刑家的。”为霜凑近了看着宋织,“你为什么确定《石鼓歌》是错的,还有,你为什么要帮我们?”